程不器心中的担忧十分有道理,回到威王府时,柳茹玉还掌灯等在自己屋中。
陆怀民目送程不器被劫走之后,赶场去帮着秦双怀在云溪河边制造了浪漫灯光秀,等着他触景生情念出了程不器给他的诗,成功在李茉雯心中博了一波好感,总算是扭转了他的形象,随即就赶回了威王府。
得知程不器尚未回归,陆怀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思想,不敢长久瞒着柳茹玉,直接将程不器被刺客劫走的消息说了出来。
柳茹玉知道程不器的伤势大体痊愈,自身武功也绝非等闲江湖高手可以匹敌,但毕竟是放在心里的人,还是有些担忧,索性在府中等着,只有看见程不器平安归来,才能安心休息。
程不器推开房门,柳茹玉已经困倦的不行,就着程不器的床侧躺着休息,面容朝里后背朝外,蜷缩在床上,只脱去了一双白底绣花鞋,简单扯了被子盖住了身体。
程不器小心翼翼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眼柳茹玉,见她已经熟睡过去,也就不再打扰。
准备给她扳正身子,眼光往下一扫,看到挺翘浑圆的臀儿正对着自己,忍不住心中痒痒,仔细看了几眼,还悄悄上手摸了一把。
比梁家姐姐的还要完美,兼具了恰到好处的成熟风韵与少女独有的弹性,程不器一时看的直咽口水。
原来之前自己只知道天天盯着柳茹玉的脸,身材竟然也是完美到了极点。
程不器只是借机耍了下流氓,还是本着君子之风,要动手也要拜堂成亲之后动手。
给柳茹玉放平了身子,将被子重新盖好,看着熟睡的桃花仙子,实在忍耐不住心中的情愫,凑在她朱唇上吻了一下,悄悄退到了桌旁。
程不器就着烛光,将怀中的两方女儿家贴身肚兜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
但又害怕被柳茹玉发现,那便是解释的再怎么合理,她也很难再相信自己的话,立刻找了个暗格藏了起来,随后趴在桌上睡去。
柳茹玉心中担心程不器,在他房中等着,但到了三更时分依然没有回来,困倦难抗,倒在床上打起了盹儿。
再醒来时,竟然已是次日清晨,又眯了半刻钟,仔细看了一眼,床顶的帷幔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淡红色,心中一沉,立时转头仔细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确定自己是在程不器房中,柳茹玉一时没有想起来昨天在这里夙夜等待,紧张地爬起身四下扫视,同时还确定了身上的衣物没有被脱下,只有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转头看向厅中,程不器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哈喇子牵起半尺长的细丝。
柳茹玉仔细回神想了一遍,才小心下床,穿好白底绣鞋走到桌边,又回头看向床的方向。
“难为这小坏蛋,这一次竟然这么守规矩。”
柳茹玉心中倒是心满意足,嘴里还是小声嘀咕。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巧月在房外轻声唤道:
“夫人,你们都醒了吗?”
“进来吧!”
柳茹玉抱来被子盖在程不器身上,巧月端着热水进屋,看见程不器趴在桌上仍旧睡着,愣神了片刻。
“夫人,少将军怎么睡在桌上?”
“被我占了床铺,他不睡桌上,难道睡地上?”
“夫人等待少将军一夜未归,还以为...”
巧月想到昨天的猜测,霎时有些不好意思,脸色一红不敢多说。
柳茹玉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当即假装黑着脸:
“好你个小丫头,竟然敢坏想我,看我不罚你!”
巧月与柳茹玉打闹惯了,当即放下热水盆,嘻嘻一笑跑出了房间。
两人说话也惊醒了程不器,打了个哈欠,程不器站起身又伸了个懒腰,突然腰间一声脆响,立时哎哟叫个不停:
“哎呀呀,我的腰....嘶...”
柳茹玉怕他这样睡了一夜,起身猛了闪到了腰,脸色当即一变,忙放下手中的热毛巾。
“不器怎么了,是不是闪到了?”
刚一走近,程不器立时抓住机会,双手就将柳茹玉揽到怀中,一手扶着她的纤腰,一手故意摸着挺翘的臀,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你个小坏蛋,现在越来越没有王法,一大清早就来占我便宜!”
桃花眼里含俏,朱唇微启假嗔。
柳茹玉双手如同揪猪耳朵一般,捏着程不器的双耳,左摇右晃像是在惩罚他。
“先别和我闹,坦白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是不是和哪家姑娘月下同行?”
程不器心中咯噔一下。
难道昨天自己百般小心,还是被发现了端倪?
心中一时七上八下,程不器想到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又拿出真诚必杀技,将昨晚的一系列经历,删掉香艳部分后讲了一遍。
“你说因为周围军士太多,害怕被杀手误伤他们,你才故意引开那名杀手,这我倒是信。但你又说恰巧铁鹰卫一名指挥使碰到你们,世间之事有这么巧?”
“不是巧,是必然,想必那位指挥使就是追着那名杀手而来。”
柳茹玉娥首微点。
“你说后来两人打的热闹,自己才趁机溜走,那为什么还回来的如此晚?是不是跑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做了不该做的事?”
柳茹玉说着话,一边扯开程不器的衣领,在他身上仔细翻弄,却没有发现任何唇印证据。
“嘿嘿,我哪能呢,府里有桃花仙子作夫人,我哪会傻到出去鬼混。”
“走开,谁是你夫人,一天天嘴里没个正行。”
柳茹玉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也就不再过多追问,坐在之前为了照顾程不器搬来的铜镜前开始梳妆。
“你过来,给我梳发,小小惩罚你一下。”
程不器乐的嘿嘿笑,这哪儿是惩罚,明明是奖励。
程不器从小就喜欢帮母妃祝亦瑶梳发,技术是专业训练过的,手艺比之巧月也不差,柳茹玉自己整理妆容,一副夫妻情深、你恩我爱的场面。
巧月熟门熟路地在威王府厨房内,给柳茹玉两人准备好了早点,吃过之后,程不器先将柳茹玉送回了柳亭别院,随后直接找到了陆怀民。
陆怀民将程不器被李婉秋劫持之后,自己如何导演剩余剧情,如何在云溪河边按照之前的计划,制造了浪漫灯光氛围,烘托秦双怀在月下为李茉雯吟诗。
程不器对陆怀民的表现还算满意,但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设计,能不能帮秦双怀在李茉雯心中博几分好感,改观他在心上人眼里的形象。
陆怀民还想跟着程不器潇洒一番,却被他一脚踹开,让他去准备比武招亲的暗箱操作,而自己想了想又来到了二皇子李潘的郡王府。
“启禀殿下,威王府程世子前来拜会。”
李潘略感惊讶,没有想过自己这样一个毫不受宠的闲散郡王府,能得天下第一藩王世子的再三拜会。
李潘忙出府迎接,将程不器带到正厅奉茶。
“二表哥,昨儿晚上的事,多谢了!”
程不器开门见山,先行道谢。
“程少将军客气,力所能及而已。”
程不器凑近几分,笑道:
“没想到二表哥演技还不赖,声情并茂,演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李潘尴尬一笑:
“还是程少将军的剧本排演的好,我只是按部就班,完成你要求的工作而已。”
程不器轻叹一声:
“我们这一番忙碌,只是想帮助老秦,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李潘事先想到了这一点,笑道:
“不瞒程少将军,一早我就去齐王府看望了茉雯堂妹,一来是怕她昨夜受到惊吓,二来就是想看看,她对秦家公子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态度。”
“哦?”
程不器有些惊讶,对于李潘会去探访属实感到意外,因为程不器专程再来找他,就是想请他去齐王府探探口风。
此时得知他早已有所预料,心中对这位二皇子的好感与欣赏又增了几分。
程不器入京之后,皇帝特意安排了两次机会,分别结实了如今成年且被外人看好的几位皇子。
一次是降旨让他入太学院,一次是正月十六开朝之日,让他也朝堂听政。
程不器作为威王世子,住在长安城内,即使毫无作为也是时刻被人注目,因而寻常情况下,当朝皇子是不能随便主动结识、拜会藩王世子的。
若是领兵镇守边疆的藩王世子刚刚入京,当朝皇子就主动跑来拜访、结识,这算什么?
算是皇子热情好客,还是有心拉拢藩王助力夺嫡?罪过要是安排的大一点,莫非皇子要借助藩王兵力勤王,登基帝位?
因此,大周历代皇子与各地藩王的来往十分谨慎,皇帝却刻意让程不器入太学院,认识了二皇子李潘与三皇子李宣,朝堂之上则特意让太子与他见了面。
有了第一次见面,后续只要无人构陷,皇帝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过在意自家皇子与威王世子交往过密。
程不器早已经明白过来,皇帝其实在看自己的态度,自己对不同皇子的态度。
太子李焱背后有金陵柳氏这一当朝第一显赫的外戚支持,看似储君位置稳固。
而李宣则是自小受尽皇帝宠爱,亲自指派三位帝师教导,朝廷六部有四部都是重用李宣的人,虽然不是嫡出,也无母系宗族力量支持,却能够与太子不相上下,全靠皇帝在背后支持。
但程不器的态度,一开始就对李宣无感,太学院冲突之后,更是将他列入了黑名单。
太子李焱待人宽厚、善良,程柳两家关系匪浅,自然应该有所偏向。
只是几次交往,程不器对这位最不受宠的二皇子李潘,倒是越发有好感。
“二表哥有心了,那依你所看,弋阳郡主对秦家公子,看法有没有改变?”
李潘笑道:
“我今天见到茉雯,她见面开口就说秦家公子有诗才,写了一首好诗,但又不太相信,特意还请教了我。”
“茉雯堂妹将昨晚秦公子所吟之诗抄写了下来,专请我斟酌点评了一番,她还说此诗应当还只吟了一半,若是秦家公子真有诗才,那这剩余一半也当只有他知晓。”
程不器心中略感惊讶,看来这位弋阳郡主爱好诗词,不是叶公好龙,确实有些独到见解,能够一眼看出自己抄给秦双怀的诗意犹未尽,这也是他提前留的后手。
程不器心中想着让这位弋阳郡主自己去查几天,在好奇秦双怀诗词之才的同时,带着怀疑去查这首诗是否有过别的出处,是否是他人所做,查着查着就不经意间将秦双怀想到了心里。
等到李茉雯千查万找没有结果,又顺利在秦双怀口中听到了下半首,那才能让她百分百相信这首诗是秦双怀所做,自己的目的也才顺利达到。
程不器总算确定了自己的计划一切顺利,感念李潘这一次帮忙不小,拉着他到烟雨楼喝酒,半路又叫上了陆怀民。
三人同桌推杯换盏,还有上次程不器解围的舞女雨烟在一旁献舞,一派纸醉金迷之像。
酒终人散,程不器回府之后闲极无聊,在书案上写写画画一天,养精蓄锐,只待两天后的比武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