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这一停顿之间,梁辛夷的长剑飞刺而来,白脸女杀手身形一晃,堪堪避过突然袭来的长剑。
立时两大绝美女侠,当着程不器的面,斗的有来有回。
程不器靠在树干上,看着两人剑招连连,你来我往、势均力敌,斗的旗鼓相当。
原本梁辛夷就是发现了白脸杀手的踪迹,一路追踪过来,并非偶然相遇。
站的累了,程不器看两人都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功力又属实分不出高低,在一旁喊道:
“两位女侠,要不歇一会儿,歇够了再分高低!”
“闭嘴!”
两人同时朝着程不器吼道。
程不器悻悻然地吐一吐舌头,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脸杀手虽然身手奇高,已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剑法也是纯正的‘流光幻影十三剑’。
但程不器看了一炷香时间,就已经断定她不是那日与狄鹏一起攻击自己的白纱女子。
那日的白纱女子剑招华丽,长剑挥舞有十三道幻影,剑法已经是大成境。
而眼前白脸女杀手,剑招虽得精髓,但功力不够,十三道幻影还只能发出五道,顶多是剑法小成境。
惊鸿落鹰剑杀招凌厉,流光幻影剑美妙绝伦,各有各的好,人也各有各的美,只是梁辛夷还是一贯而为头戴斗笠,看不清脸是一大遗憾。
“要是这俩美女,都是为了争我为夫而大打出手,那可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程不器心中思绪乱飞,索性喊出来:
“两位女侠,不必为我相争,二女共侍一夫有何不可?为夫绝对同意啊!”
“噗通!”
正斗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听见程不器在一旁厚着脸皮乱喊,心中均是气急败坏,一分神间互相绊倒,都朝着程不器的方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即翻身而起,两人继续剑来剑往。
程不器看戏看的热闹,一点也不焦急。
梁辛夷与白脸杀手斗了五十多个回合,此时都热血上涌,心气儿上头,必要分出个高低,手中招式杀意也是越来越强烈。
白脸杀手想要尽快击败眼前的梁辛夷,索性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
只见白脸杀手将手中长剑抛向空中,以真气牵引长剑,使出流光幻影剑中‘万紫千红’这一招,强大的真气激流霎时犹如巨浪滔天倾泻而下,梁辛夷虽全力抵挡,却还是被凌空的长剑打掉了斗笠面纱。
但梁辛夷心中也狠下杀心,左袖中的梅花刺已经握在手中,见白脸杀手冲过来,当即一掷而出。
白脸杀手有做预防暗器的准备,手中长剑连挽剑花拨开梅花刺,但就在剑身与梅花刺相碰的一刹那,突然射出数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躲闪不及,钉入了左肩。
白脸杀手的身形仍然不做停顿,一掌打在梁辛夷胸口,梁辛夷也一掌打中白脸杀手的腹部,一左一右飞开数丈,都躺在地上呕出了一口血。
梁辛夷因为发射梅花刺,运掌的时间短了半瞬,因而掌力对白脸杀手造成的伤害要比自己所受的伤轻三分。
白脸杀手翻身而起,一手拍掉左肩的银针,看着被自己掌力打乱真气的梁辛夷,讽刺地笑了几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哎哎哎,别下杀手啊!”
眼看着两人快要分出胜负,看戏的程不器立马坐不住,忙不迭地闪身至两人之间,想拦住两人决出生死。
白脸杀手脸色一沉,当即又欲出剑攻向程不器,但左肩一痛,立时双腿好似灌了铅沉重起来,浑身真气逆转倒在了地上。
“卑鄙无耻,用了暗器,还敢用毒,铁鹰卫果然都是一帮见不得人的老鼠!”
白脸杀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当即盘腿打坐,急忙运气想要将毒逼出来。
梁辛夷此时也坐起身子疏通真气、调整伤势,想要快她一步站起身。
程不器跑到白脸杀手面前蹲下,看她脸色泛白,嘴唇发乌,但额头却没有汗珠,心中有些疑问。
程不器又跑到梁辛夷身前蹲下,看着被打掉斗笠难得一见的辛夷花,额头那一处红斑竟然用玛瑙抹额挡住,反而平添三分美感。
此时月色正浓,一时觉得这位脾气暴躁的梁指挥使,倒是别具美丽。
程不器又跑回去看看白脸杀手,见她此时额头冒出了汗珠,但嘴唇也由乌转黑,心中一惊,知道她难以靠自己的内力将暗器上的毒逼出体外。
程不器蹲在白脸杀手身前,就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数次为自己按摩后背的女侠,这才发现她不仅身材绝佳胸襟宽广,容貌也不差,而且脸上好似贴了什么东西。
“原来你脸上还贴了几块皮,怪不得看着虽白,却有些不自然!”
程不器一边嘀咕,一边朝着白脸杀手额头与下巴伸出手去,将两处起了皱的皮肤突兀扯了下来。
果然是使了一种最简单的易容术,大致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容貌。
但再细看之下,才发现白脸杀手在脸上动手脚的原因,并非一定是要改头换面,应该是遮美更实际。
以她这张白皙的妃子脸,行走江湖得引起不少的冲突。
“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那贴着两块假皮做什么?”
白脸杀手正在运气的紧要关头,根本无法动手,只能暂时压制心中怒火,看着这个在自己脸上又摸又拽的登徒子,心里暗骂了他千百遍,只待自己恢复行动,必然将他大卸八块。
虽然每一次与眼前的白脸杀手相遇,对方都是冲着取自己性命而来,程不器还是不忍心看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当着自己的面香消玉殒,又连忙跑到梁辛夷身前蹲下。
“你这毒倒是稀奇,怎么内力还逼不出来?”
梁辛夷与白脸杀手有所不同,只是受了掌力影响真气乱行,此时闭着眼梳理体内真气,语气却带有几分自豪:
“这是我求门中高人单独配的天蝎海棠,若是功力高深,靠内力每日逼毒,维持性命倒也勉强可行,可以她这点微末功力,痴心妄想!”
“什么微末功力,你们俩不分高下,那你岂不是也功力微末!”
“你!”
梁辛夷显然被程不器气到,但此时正是运气的关键时刻,心中默念千遍: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梁辛夷懒得和程不器这样的登徒子一般见识,闭上双眼继续运功。
程不器也不和梁辛夷继续打嘴仗,双手直接就朝着她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摸了进去。
“臭流氓,你做什么!”
梁辛夷大惊之下,怒吼一声,左手已经出掌打向程不器的面庞,但刚一运气,丹田一阵剧痛,当即手臂一软,身子竟然倒在了程不器怀中。
程不器知道梁辛夷这是疏导真气的关键时刻出手,浑身真气又打了岔,怕她经脉受损,当即一手压着她的脉搏探了探,确定没有生命之危,才从她怀中摸出了一个绿色小瓶。
“这是不是就是那毒药的解药?”
梁辛夷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程不器从梁辛夷的神态已经得到了正确答案,将她往青草上一丢,忙不迭地朝着白脸杀手跑去。
“程不器!你胆敢私自用药救治朝廷重犯,你还出手轻薄本指挥使,你不得好死!”
眼见着程不器拿着解药去救自己好不容易制服的白脸杀手,梁辛夷一时气急大骂,怒火攻心又呕出一口鲜血。
程不器丝毫不将梁辛夷的话放在心上,头也不回。
“急什么急什么,救完她再救你,等你们好了,再打过不就完了。”
梁辛夷此时怒极反笑:
“哼哼,就算你拿了解药,她这伤口里还有飞毛断刺,不取出来,上了解药又有何用。”
程不器回头看着梁辛夷,露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手指朝着她连点:
“怪不得都说铁鹰卫垃圾、恶心,你们行事真是阴险,就不能靠武功真刀真枪地打过?”
梁辛夷也不再跟程不器争执,只是冷眼看着他,盼望他快些失手葬送了白脸杀手的性命。
程不器虽然与梁辛夷斗嘴,但他还是将飞毛断刺四个字记住,愣神想了片刻。
“飞毛断刺再细也是针,就是灰粒在伤口处,只要用劲也能吸出来,我还怕你几根针!”
自言自语几句,程不器当即也不管白脸女杀手的心中在想什么,当即就伸手朝着她受伤处抓去。
“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突然一声大喝,吓了程不器一跳。
定神细听,来人功力不浅,已经朝着程不器几人所在的地方疾速奔来。
程不器仰头朝着四处仔细看了看,发现有几分眼熟,再就着月光看了几眼,竟然离城北的禁军军营不远。
心中一惊,程不器一边暗骂自己进京之后,没有将长安城环境记熟,一边又担心刚刚发出大声呵斥的,是禁军的几位统领之一。
要是被他们撞见,自己又得费一番口舌,当即准备撒腿就跑。
但程不器刚一迈步,就想起地上躺着的白脸杀手,要是被禁军抓住,那她也难逃一死,索性将她一把扛起,朝着西边逃去。
但刚跑开两丈,程不器又停下脚步,看着被气地还在大口喘息的梁辛夷。
梁辛夷身为铁鹰卫天阶指挥使,虽然不会被禁军为难,但她一人重伤地躺在这里,要是被皇帝盘问,肯定卖了自己。
程不器又折返回来,未等梁辛夷开口呵骂,手指在她胸前轻点,封住了大穴,一手搂腰也将她抗在肩头,一路小跑往城西的关帝庙而去。
程不器在北境之时,是出了名的小霸王,这倒不是说他行事霸道,而是他天生神力、武力绝伦。
此时扛着两个大美女在长安城的低墙高楼上起伏跳跃,并不觉得吃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破败的关帝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