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几个小子台词记的不错,表演差了点,但也说得过去。”
程不器作为总导演,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看见李茉雯的神情由害怕到惊喜的转换,心知今日这台戏唱出了预想效果。
秦双怀与围上的一众黑影斗了几回合,将众人一一打倒在地,梁艺双扮演的黑道老大顺势出场。
“好小子,敢伤我兄弟,看刀!”
梁艺双故意压低了声音。
秦双怀拔出腰间长剑,立刻与梁艺双战到一起,一时间剑锋相对,火光四起。
按照剧本,秦双怀应该一脚踢飞梁艺双,击退众人,护得美人周全。
但程不器看着秦双怀出招愈来愈重,有点杀红了眼的样子,生怕不知对方底细的他伤了刻意留手的梁艺双,心中还是挂念欠自己脱衣一看的梁家憨妹妹,当即闪身而出,大喝道:
“两位且慢动手!”
声未达人已至,程不器飞身而出,从背后接住梁艺双,左手狠狠地借机在她的小山峰上摸了一摸,右手成掌运上护体罡气挡住秦双怀的长剑,将他震飞出去。
“小妞,叫你拿条件威胁我,看我不把豆腐都吃回来。”
程不器心中一边动着自己色眯眯的小心思,一边朝着秦双怀喊道:
“误会误会,大家误会一场,秦都尉快快收手!”
“这与剧本也不一样啊,程导这是怎么回事,硬给自己加戏?”
陆怀民躺在地上,也不好起身提醒,只能看着程不器自己临时发挥。
梁艺双还被程不器一把揽在怀中,闻见程不器身上的淡淡药香,悄悄抬头从侧面看着程不器的脸,胸口虽然被抓的憋闷,只能咬着牙忍一忍,也不好从他左臂中挣脱。
“原来是威王府的程少将军,倒是真的误会一场,只是不知今日为何要拦住我与弋阳郡主?”
押着李潘的两名军士松手,躺在地上装死的陆怀民也爬了起来,全都干瞪眼地等着程不器解释。
“咳咳。”
左手有些不舍地又揉了揉圆球,捏的梁艺双心中一紧,程不器双手一背,走到李潘跟前。
“原来是二皇子殿下,实在是抱歉。”
“年前程某多次遭袭,故而时常在府内练兵,用来应对突发情况。”
“今日就是率领府中家兵在此进行‘防火防盗安全演习’,没想到冲撞了二殿下与弋阳郡主,实在是抱歉。改日程某定然登门赔礼。”
程不器特意走到李茉雯身前推手一礼,故意对着秦双怀道:
“今日多亏秦校尉及时赶来,否则我威王府的家兵要是吓坏了郡主殿下,那可就是程某天大的罪过了。”
程不器故意说出这几句话,让李茉雯听在耳中,好让她知道,今天这一场戏,秦双怀是事前并不知晓,救她也是发自真心的拼死相护。
原本演练是要秦双怀打倒所有对手,然后护送李潘与李茉雯离开,但程不器临时改了剧本。
害怕被李茉雯看出破绽,索性直接跳出来点明说这是一场假戏,正所谓真诚必杀技!
程不器的如意算盘还算响亮,李茉雯信了他的话,但由于刚刚受到惊吓,心中还未平复,只是躲在秦双怀身后一言不发。
“得,万事大吉!”
程不器正洋洋得意之间,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剑鸣,心中一惊,急忙转身,一柄精钢长剑顶着三寸剑气呼啸而来。
程不器一手推开身前的梁艺双,长剑转瞬已至身前,脚下运起轻功连连后退,撞在了墙上。
心中也泛起腾腾杀意,指尖拨开剑尖,左手成掌就打了出去。
但凑近之后看清了持剑人的脸,程不器心中微惊,当即收起掌力,但止不住的攻势带动自己向前歪倒,迎面扑倒在了持剑人的怀里。
程不器的脸撞在了波涛汹涌之中,一时间奶香满面。
“所有人退后,否则我立时杀了他!”
手中长剑虽然刺偏,但还是抓住了程不器,杀手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立时让周围准备上前相救的军士有些投鼠忌器。
程不器闻到了身后女杀手的味道,后背故意往后靠了靠,还是那样心胸似海。
持剑人正是年前在汤峪山庄遭遇的那名白脸杀手,身姿照样苗条,胸中依然城府难测,挺拔的很。
程不器本要一掌结果了来人的性命,但看见迎面而来的是如此宽广的胸襟,哪里还下得去手,索性顺势将自己劫持到了白脸杀手剑下,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后背肉垫按摩。
程不器曾从梁艺双口中套话得知,成亲王府的命案也是由她做下,那日东逃出城在汤峪山庄,还恰巧让自己碰上。
据梁艺双所说,这人使的也是流光幻影十三剑,与当日同狄鹏一起公然刺杀自己的白纱女子有莫大关联。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程不器敷衍白脸杀手的同时,还不忘对着陆怀民挤眉弄眼,梁艺双自然也知道他的身手不惧这个杀手。
陆怀民挥了挥手,梁艺双也示意让所有军士后退,首先保护李潘与李茉雯,让开路口看着杀手押着程不器走向夜幕深处。
陆怀民当即喊道:
“秦校尉武功高强,就请你护送弋阳郡主回府,我等还需分出人马护送二殿下回宫,另分几人追上去抢回程少将军,腾不出更多人手,还望郡主殿下莫要怪罪!”
几句话就将计划顺利推动,同时还不让李茉雯起疑,陆怀民虽然平时爱与程不器瞎扯,确实绝顶的聪明,纨绔团的一号作战计划,丝毫没有因为白面杀手的突然闯入而中断。
李茉雯毕竟是皇室贵胄,并未多说,点了点头,就在秦双怀扶持下跃上马背,由他护送回府。
“老秦啊老秦,兄弟们只能做到这样,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陆怀民看着秦双怀远去,心中嘀咕几句,立时又清了清嗓子:
“大家随我跟上去,抢回程世子!冲啊...”
梁艺双愣了一下,也跟着喊道:
“抢回程世子,冲啊......”
被白脸杀手挟持着走了一炷香,程不器憋不住话头,开口道:
“女侠多日不见,怎么日渐憔悴了?”
白脸杀手冷声道:
“夜色甚浓,你怎知道我日渐憔悴?”
程不器轻轻捏住白脸杀手长剑的剑身,嘻嘻笑道:
“刚刚被女侠挟持,觉得女侠胸中城府没有上一次深,所以觉得你有些憔悴!”
“登徒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听着程不器的调戏,白脸杀手登时火冒三丈,手中长剑哗啦一声劈来,誓要取他的性命。
程不器一边躲过白脸杀手的剑招,一边连连求饶: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方才戏言而已......”
白脸杀手长剑停在程不器脖子上,冷笑道:
“想不到堂堂威王府的少将军程不器,竟然是如此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程不器举着双手,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不瞒女侠,程某身受重伤,功力大减,不敢与女侠为敌!”
白脸杀手略显恶心的眼神看了程不器一眼,鄙夷之色甚重。
“那正好,今日拿了你的狗头!”
白脸杀手长剑杀招又起,程不器忙闪身躲过,口中还是不停求饶:
“我与女侠素昧平生,何故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若是有什么误会,大家可以一起坐下,说开了就没有误会,不必打打杀杀。”
白脸杀手长剑虽停,却还是冷笑道:
“哼,误会,你们程家三代残杀六国多少义士,六国遗侠哪个不对你们痛恨入骨,还敢说误会!”
“女侠这话就有失公允了,我程不器今年还不满十九,自小在北境长大,哪曾害过一位六国义士?你这不是纯冤枉人?”
白衣女冷声道:
“你虽没有,但你祖父、你的父亲,哪个手上不是血债累累?今日就要你父债子偿!”
程不器忙又后退一步:
“女侠实在是有些蛮不讲理,谁说父债就要子偿?照你这说法,要是父亲欠下风流债,也要儿子还?要是这样,那这天底下还有何伦理可言?所以说,父债不必一定要子偿。”
听着程不器满口胡言,白脸女杀手一时气急,但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手中长剑朝着程不器的喉咙恶狠狠地刺来。
“强词夺理,懒得跟你废话,今天你说多少也逃不了一死!”
白脸杀手长剑又刺来,程不器只能堪堪躲避。
虽然依仗身法,逃得性命不在话下,但又不能让白脸杀手看出自己功力深浅,只能多弄几次惊险躲避,但最终还是没能把握住尺度,被她一剑挑掉了黑铁面具。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程不器还在戏弄眼前的杀手,对方长剑却忽然停在半空,只是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女侠...女侠...你饶不?”
程不器伸手在白脸杀手眼前晃了晃,才将她从自己思绪中拉回现实,但此时眼中已完全没有之前的凌厉杀气。
程不器不知对方看见自己的面容出神,还想与她打骂几个来回,耳边又一阵剑鸣响起,眨眼间一个更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中。
正是两月不曾在长安城露面的梁辛夷。
这正是刚走散了妹妹,又来了姐姐,梁氏姐妹花,一个比一个玩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