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姜池鱼的眼眸很深邃。
他盯着她看。
“怀疑你什么？”姜池鱼自然不可能破功，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怀疑你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
“不是，怀疑我的身份。”
男人说着，他的脸上做出诡异的表情，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神态。
周遭冷冽的很，气温一瞬间下降，姜池鱼在他诡异的眼眸之中探寻到了一丝丝不寻常。
他的脸像是皲裂了一样，碎片一点掉落下来，男人就是要跟姜池鱼摊牌，不再继续伪装。
“你是？”
姜池鱼尽管早就知道这男人是个假的，但依旧保持着内心平静，没有马上揭穿他。
碎片落下，那张面具被他主动褪去，男人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姜池鱼的面前。
“怎么，不惊讶吗？姜小姐一早就知道我是假的了？”
他彻底不装了，反而显得姜池鱼有些小家子气。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假的，你想干什么？”姜池鱼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攥着。
男人的两只眼睛比一般人暗淡：“你知道我为了装霍靳，自小便被培养成他的影子，我学他写字，学他生活，所有的细节，如果我做得不对，他们就打我。”
他解开了上衣，露出满是伤疤的身子，他让姜池鱼看看身上那些伤口，有什么是跟霍靳不一样的。
“没有是吗？连你都看不出哪里有古怪。”
姜池鱼惊呆了，她知道这个是假的，也并没有跟这个假的人有过亲密的接触。
但这一刻，不得不说姜池鱼震惊了。
“你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跟我说？”姜池鱼看着他，“要摊牌了吗？”
“我不想在你面前伪装，我太累了。”
男人伸手，指尖落在姜池鱼的眼前，险些就碰到了姜池鱼的脸蛋，但很快他的手收了回去。
“这条路太难走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但有你在，有你陪我。”
男人咯咯咯地笑了，说他将秘密告诉姜池鱼，不是为了别的，为了让她陪伴在左右。
“我会将你囚禁起来，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但你没办法跟任何人提起。”
姜池鱼定定地看着他：“你这又是何必呢。”
“呵。”
男人仰头，笑得放肆。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暝，单一个字，自小便没有见过我的父母。”
暝笑得放肆，在动手要将姜池鱼抓走的一瞬，脖子上一阵刺痛。
姜池鱼先手拿起银针，刺中他的脖子，不过一瞬，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没有人告诉过你，在事情没有万全之前，不要露自己的底牌吗？”
姜池鱼蹲下来，为难的看着这个替身，把温壶酒喊来，之后便将这替身捆了起来。
她原本不打算那么快做决定，但是暝的自主决定，想要把姜池鱼变成可以倾诉的对象。
这一步走得太过着急了。
“怎么回事？”温壶酒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他的面具怎么不见了。”
“他对我摊牌了，想把我关起来，可能是内心的压力太大了吧。”
姜池鱼把人捆在椅子上，伸手，又扎了一针。
本来还在昏迷的男人，被疼醒，暝的神色恍惚，头还很晕。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池鱼：“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从我知道你是假的，我早就设防了，只是我不清楚你是谁的手下，现在看清楚了，俞相那种人嘛。”
姜池鱼嘴角带笑，想到这人从前说起俞相的时候，本能的惧怕，把俞相说得那么厉害。
从前霍家可向来不会如此，怎么可能被个老东西吓唬成那样。
“你害怕俞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我不觉得奇怪，不过我也很意外你居然对我卸去伪装。”
姜池鱼看着他，一副被推着往前走的样子，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退缩的。
暝僵在原地：“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错了，从你出现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假的，我跟霍靳算不上认识久，但朝夕相处，我不是傻子。”
姜池鱼这几句话，让暝内心最后一丝丝的防线也崩溃了。
他从小到大学了那么久，亦步亦趋，照着霍靳依样画葫芦，可最后却在姜池鱼的面前撑不了一刻。
“是我没用了。”
“说吧，俞相要你做什么？”姜池鱼压低声音，“你惧怕俞相，我可比他狠多了。”
暝看着姜池鱼，眼神之中满是意外：“你很厉害，也很让我意外，但你大概不能如愿了。”
“？”
“我知道的也仅仅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他不会把秘密告诉我。”
暝说他对于俞相而言，只是一步小棋子，一个可以操控的，跟霍靳长得很像的存在。
姜池鱼抿唇：“那这么说起来，你压根没用了，在我这里没用的东西只有死路一条。”
姜池鱼抬手，就要了结这个男人。
暝慌了，他还没有活够，这段时间以霍靳的身份活着，让他好不容易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
特别的好，那种没有活够的感觉越发强烈，在地宫里面生存了大半辈子，如今得了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放弃。
“我有用的，相爷这样欺骗你们，你就不想反抗吗？”暝急了，“还有，真正的霍靳在哪里，你也不想知道吗？”
“你压根不知道他在哪里，何必跟我装呢，想活下去，起码说点有价值的东西。”
姜池鱼满脸嫌弃，一句话就戳穿了暝的谎言，还想骗她知道霍靳的下落。
要不是之前将霍靳转移出去，姜池鱼没准真的会上钩。
暝的眼神之中写满了惊恐：“你这都知道了，他……你救了他？”
“可以这么说吧。”姜池鱼扯了扯嘴角，“在杀死你之前，最好想得出你的价值。”
姜池鱼没有耐心继续陪这个暝，现在情况紧急，已经开始正面交手俞相。
往后的每一步，都不能再怠慢。
她跟温壶酒商量着，要怎么往后，毕竟霍靳现在还是小孩儿的模样，恢复不过来，假霍靳依旧可以再戴上面具。
可就在姜池鱼他们离开没多久，一个身影出现在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