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淡漠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本座未曾做过,你给我的是什么,这里便是什么。”
“不可能的!”
俞知知几乎是疯了,自己不可能那么愚蠢,城西宣纸跟相府御用,她怎么可能分不清楚。
分明有人动了手脚,在这个过程之中能接触到这一切的人,只有霍靳。
俞知知真的快疯了。
一侧的俞相,看着俞知知:“让诸位看笑话了,太后娘娘此番,不过是在气老臣。”
俞相一番话,倒是大度了,一直在强调是自己教导无方,他甚至于替俞知知去求情。
“老臣的过错,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娘娘。”
“父亲?”俞知知顿觉无力,她不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从头至尾都不是,她甚至于天真的以为将这些罪证交给霍靳。
过往被揭开,她就有办法将俞相扳倒,便有办法掌控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如今想来,自己还是太年轻。
“倒也不必那样虚伪。”俞知知咬牙,她的眼圈红了,幸而没有牵连南宫墨,“哀家不如父亲心思缜密,有些事情想不到也很正常。”
“知知是在责怪为父吗?”俞相激动的很,颤抖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般苍老的模样,看着人心生怜悯,一侧的霍靳适时开口。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本座也给俞相赔个不是,事情如此,封后大典也不必继续了。”
霍靳就要去抓姜池鱼的手,被女人一下子躲开了。
姜池鱼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太过虚幻。
根本不该如此。
“怎么了?”霍靳凑到她的身侧,温柔的询问她怎么了。
姜池鱼愣了片刻,摇摇头:“大人,城西的宣纸味道那么怪,你之前不还说不好用吗?”
姜池鱼也是纳闷,那种宣纸,有一股很独特的味道,俞相那老东西都能一眼看出来,怎么霍靳不可以?
男人被问住了,没有说话,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
霍靳沉声:“这件事情与我们无关。”
“有关系的。”姜池鱼执拗,“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霍家的过去,若真的有冤屈,是不是应该说清楚。”
那边的俞知知承受着做错事该付出的代价,但是俞相却出面替她求情。
“皇上,看在老臣这一生劳苦的份上,就饶恕了娘娘吧。”
“可。”
南宫屿漓现在正在发愁呢,对俞知知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他怎么做都不好。
俞相催促道:“便让她软禁在永寿宫内,好好反思反思,是怎么样才能走到这一步。”
若是没有俞家帮衬,俞知知根本不可能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哀家明白,但是哀家没有输。”俞知知依旧执着,“哀家要做的事情,与你无关。”
“够了。”
俞相揉了揉眉心,今日却是不怎么,两个女儿接连出事。
一个栽赃俞家,一个却是这般放浪。
南宫屿漓看着不远处的俞娇娇:“你让朕如何是好?”
“那是姐姐在冤枉我,是她栽赃我的。”俞娇娇眼含热泪,想要洗清自己,把过错往俞知知的身上推。
可那日是南宫屿漓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是假的。
南宫屿漓气愤地很:“朕亲眼所见,与旁人无关,把贵妃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得出。”
俞相的脸都气绿了,以为今天是俞家的好日子,不曾想一下子折损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揉了揉眉心,半天说不出话来。
站在他身侧的霍靳也不说话。
“啧啧啧。”姜池鱼嘴角含笑,“这一出好戏,大人几时安排好的。”
“鱼儿这是不信我?”霍靳为难了,想要解释,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并不是他出言辩解,那就不是。
殿内的气氛很古怪。
姜池鱼捡起地上那些宣纸,看着俞相:“老把戏而已,为了对付自己的女儿,联手演了这一出,可昨夜的宣纸根本不是这些。”
“夫人这是何意?”俞相的脸色微微变了,藏在袖子底下的那只手狠狠地攥着。
姜池鱼往天上一撒,宣纸落满地,她不过淡淡一笑。
“我什么意思,你清楚,你也清楚,真相如何是藏不住的。”
姜池鱼说完,很失望的离开了大殿,她知晓过往是霍靳的梦魇,亦明白他在苦苦追寻,也想过千万种可能,独独没有想到。
临门一脚,要扳倒俞相的时候,霍靳却反水了。
姜池鱼看不惯这样的霍靳,她不觉得只手遮天的督公大人需要这么迂回。
她没走出多远,前面便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这边请,我家主子要见你。”
“你家主子?”姜池鱼嘴角带笑,这宫内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她想了一下,也没想到是谁。
“九王爷。”
“……”
姜池鱼知道,南宫墨也肯定知道了,殿内的事情早就传出去了。
她跟着那人走到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南宫墨急迫的站了起来。
“夫人,这件事情怎么会这样?”南宫墨凝重的很,“督公他?”
“抱歉,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姜池鱼淡定地说道,“不过太后手里有完整的罪证,到时候自然也可以扳倒俞相。”
“不可以。”
南宫墨凝重的很,他说如今最为难的不是有没有证据,而是霍靳的心不够坚定。
若是霍靳不想重新审理霍家旧案,那就算手里掌控着铁证又有什么用呢。
霍靳不认,那便不是。
姜池鱼同样疑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如此,对他而言,那是迈不过的梦魇,他更应该找出真相才是。”
“所以我才想要你帮我,问问督公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南宫墨纳闷了,明明说好的。
只要这个时候合力扳倒俞相,往后走的每一步对霍靳而言都没那么沉重。
可他不要。
姜池鱼眼神之中写满了抱歉:“我做不到,所以九王爷还是不要逼我了,大人怎么选是他的事情。”
“唉,为今之计,只能说服霍靳。”南宫墨摇摇头,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的为难。
也不是该施压给姜池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