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鱼那一抹红,脑海之中闪过很多稀碎的片段。
她从霍靳的指缝之中看到了更多不属于现在的东西。
“走了。”
见她一直愣在原地,霍靳催促了一句,男人面露担心的神色,沈晏也走到了跟前,他擦拭掉手上的污渍,刚才碰过二当家时嫌弃的眼神。
“你吓着了?”沈晏声音温柔的很,“抱歉,一时没有控制住。”
“没,没什么。”姜池鱼躲开了沈晏朝她伸出的手,跟见了鬼一样,攥着霍靳的衣角。
她躲在了霍靳的身后,霍靳护着她,对沈晏说道:“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家夫人可能吓坏了,就不陪沈公子了。”
“无碍,也是我疏忽了。”沈晏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神色依旧平静。
夜太漫长,他们今夜只能在寨子里过一晚,下山的路漆黑,而且路上不少被炸穿了。
霍靳一直攥着她的手没有撒开,走出一段距离才问道:“怎么了?”
“沈晏好像并不意外山洞里的东西,他身上的硝烟味太浓了。”姜池鱼说跟他们完全不同。
整个过程,沈晏都表现的太淡定。
“连你都被火药给震慑住了,他一介商人凭什么呢?”
霍靳顿住脚步,看着姜池鱼,四目相对:“那你呢?”
他一声反问,问的姜池鱼措手不及,姜池鱼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在霍靳的跟前暴露太多!
是啊,那她呢!
一个深宅出身的庶女却知道了当朝督公都不知道秘密,怎么可能不让霍靳怀疑。
“我,我……我不是同你说过了,书上看的,而且……那个……你忘了吗?在易家镇的时候,我跟若若谈起过那个圣人。”
姜池鱼灵机一动,将这些东西推到了那个可能是穿越者的女人身上。
霍靳依旧消减不下去的疑惑,他“哦”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姜池鱼一眼。
之后便走了,走出几步,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牵过姜池鱼的手,死死的抓在手里。
夜风之中满是火药的味道,只听得霍靳幽幽的一句:“不管你是什么人,本座答应过你,会保护你。”
“啊?”
“还不走快点。”
霍靳催促道,两个人回到了住处,一夜漫长,姜池鱼几乎没睡,她一闭上眼睛,便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了一块。
她趴在床上,总感觉有人故意将她绑去沧州,并非为了她的命,而是为了铺垫什么。
“一晚上不睡,到时候下山走不稳,我可不背你。”
“我没那么弱。”姜池鱼吐了吐舌头,她起身往外面去,“大人还是护好自己得了。”
“……”
他们一早便准备下山,天亮之后才看到整个山寨的模样,几乎都被夷为平地了,全都炸的很彻底。
霍靳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惊愕,许是没有想到这个火药的后劲那么足。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连一处完整的都没有。”慕清明快步到了姜池鱼跟前,向她打听火药的细节。
但姜池鱼刚说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又见沈晏朝着他们过来,姜池鱼故意试探。
沈晏依旧没有意外。
“沈公子走南闯北,也听过火药吗?”姜池鱼没忍住,还是问了出口。
沈晏怔了片刻:“我不知道,不过这东西威力巨大,有督公大人在,我便安心了。”
“……”
沈晏笑着看向霍靳,一副拍马屁的样子,姜池鱼嘴角抽搐:“我还以为沈公子知道呢。”
“不知道啊,我只是被迫掳来,无意掺和这些事情,不过督公这一次剿灭山匪,又是大功一件呢?”
霍靳不接话,眼神之中对沈晏透着淡淡的冷漠。
一行人往山下去,沈晏却像个小尾巴似的,慕清明凑到了姜池鱼的身侧,提醒道:“你得看紧一些,有些男人可比女人会多了。”
“咳咳。”姜池鱼差点被慕清明这一句话呛死了,他是想的真多啊。
慕清明激动地很:“我原以为沈晏对你有意思,没想到却是想挖你墙角,小鱼儿别怪我没提醒你,本朝开国以来,可是有更出名的断袖,再说了霍靳那种人……从小到大身边没有多少女人,保不准……”
慕清明对着姜池鱼挤眉弄眼,大概因为二当家对他的伤害太深。
以至于看到沈晏这样,一瞬间便往那种事情上想了。
姜池鱼嘴角抽搐,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是大人真正的夫人。”
“唉?怎么不是,他娶了你,对外称你是他的夫人,他总不能做始乱终弃的事情吧。”
“我不喜欢他。”姜池鱼正色道,“我只是想尽我所能,解了他的毒,之后便……”
“你要离开?”
慕清明紧张了,他看向姜池鱼的眼眸,那里面闪动着自由的光。
她并非是愿意被束缚的,甚至于她向往的是自由自在。
“也不一定,走一步看一步。”
姜池鱼慌忙跟上了霍靳他们的脚步,慕清明心头咯噔一下,也是,从一开始,他们都不是一类人。
姜池鱼只是不小心闯入了这盘棋,她跟霍靳的牵扯不多,他们的交集少之又少。
“怎么那么不小心。”霍靳一手拽住了姜池鱼,看着女人往下跑。
他生怕姜池鱼会摔了。
沈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大人跟夫人的感情甚笃,真是叫人羡慕。”
“沈公子为何不曾娶妻,想来你如今也是沈家少家主,怎么就没想过成亲?”
霍靳岔开话题,一副不要觊觎他家夫人的神色。
沈晏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未遇到心仪的,若是喜欢,自然是要娶回家的,倒是没想到皇上这次居然做了一回媒人。”
沈晏说话酸得很,早没了之前那般温润的模样。
姜池鱼听着他这样阴阳怪气的口吻,好似自己抢了他的男人一般,她的心底不太舒服。
那种感觉有人奇怪。
几人到了山脚,沈晏指了不远处的马车:“大人跟我一块走?”
“不了,我们有马车。”
“那可真是遗憾了,往前也没多少路要走,便分道扬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