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一个雪豹特战队的队员,的确给了脱欢以及他的瓦剌骑兵莫大的信心。
而反观雪豹特战队,反而要消化一起朝夕相处很久的兄弟死去的消息,所以只能暂时躲避锋芒。
所以场面一时之间陷入暂停,瓦剌骑兵们终于抵住了这一波的进攻,这也让他们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又行了的错觉,虽然他们此刻,三千人已经折损了一万多。
脱欢也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替巴哈包扎好伤口之后,便准备继续前进,扩大战果。
他们是已经到了绝境了,所以就算是逼,也得逼出无穷的斗志出来,但是对面不一样。
他们能有如此恐怖的战力,损失一个都是天大的损失,多杀些,那所谓铜面人,能否承受得住?
只是他刚刚有了计划,那铜面人,就出现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脱欢只得放弃计划,他死死的盯住铜面人。
就是这个人,让他招致如今的困境,他走的每一步,都在这铜面人的计划当中,而对方动用的人力,不过是两千五百人。
不对,那南边的两千骑兵压根儿就没有动用过!他们只是埋了些地雷,其他什么都做,甚至连箭都没有射出来一支。
所以准确来说,这铜面人,不过是用了区区几百人,就将它逼到了这样的绝境!
但是,只要杀掉眼前这个人,今日所受的一切屈辱,都将烟消云散,而且解决了这个大敌,以后瓦剌才有希望,蒙古才有希望。
如若不是这样,如若这人还活着,无论是西蒙古还是自诩正溯的东蒙古,亦或者是叛服不定的兀良哈,都将寝食南安。
“看到前面的铜面人了吗?现在的局面很简单,要么杀了他,要么他杀了咱们。”脱欢沉声说道。
“兄弟们,杀!”
而在另一边,朱瞻壑将布袋中的大戟取出,大戟发出阵阵寒光。
脱欢已经带着他的三百嫡系冲了过来,而雪豹特战队的队员们,也因为朱瞻壑的到来,增添了无数信心,从一开始那种彷徨的状态之中脱离出来,恢复到一开始的进攻节奏,开始有条不紊的磨灭其他精锐。
而朱瞻壑与脱欢,已经开始接战,朱瞻壑一戟挥出,在空中抡圆,便将数根大腿粗壮的松树拦腰折断,打扫出一片足够宽敞的空地出来。
这样的场地,才适合大戟发挥。
而脱欢不愧是草原上的雄鹰,武功的确非常不错,他手持一杆长枪,竟然硬抗了朱瞻壑三下暴怒的下砸,而且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碍。
但真相只有脱欢知道,他那持枪的双手,虎口已经开裂,藏在背后一阵颤抖。
他实在是心惊不已,这是什么怪物,竟然如此强悍?
不仅有非凡的军事才能,连个人武力也恐怖到这个地步,这长生天,为什么会运气这种人存在啊?
好在那些嫡系已经冲杀过去,给了脱欢喘息的时间,只是那些可怜的跟随着祖父浩海达裕一起征战的家奴子孙们,竟然完全不是一合之敌,大戟一砸,直接就将人直接砸死……横戟一挥,人便瞬间两分。
而在另一边,那些瓦剌骑兵短暂积蓄起来的意志,再度被鲜血冲刷不见,而且没有脱欢这样的高手相助,他们雪豹特战队队员极为无力,慢慢的,就被杀的差不多了。
许多人再度往西边跑,跑到大河边上,然后义无反顾的往河水中央跑。
冬季的淮河水的确不够的充沛,绝大多数地方,顶天也就一人来高,但这个高度,也不是人能够渡过的。
所以没有马,这些瓦剌骑兵什么都不是。
他们绝望的往前,哪怕冬日的刺骨河水已经淹没了他们的脖颈,继而淹没他们的口鼻,他们依旧不要命的往前,想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然后被一个大浪打翻,直接往下游浮沉。
而在岸边的雪豹特战队成员,往往会拿出背在身后的火铳,不对,应该说是新型的燧发枪,然后瞄准,射击,总能一击毙命。
淮河在老子山的河段是一个几字形,河水在这,总会惯性一般的将所有东西往北岸冲,人也是一样,这些瓦剌骑兵大多数都被冲刷至北岸。
那里有人在有条不紊的接下尸体,将那些瓦剌骑兵身上的贵重金属给掏出来,分类放在不同的箱子之中,然后砍掉一双耳朵,作为战功的凭证。
至于为什么不割脑袋?因为瓦剌人喜欢在耳垂上打眼,而中原朝廷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不是瓦剌人,一目了然,而且眼上挂的东西,也不是中原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即便有人侥幸没飘到北岸去,下游也有人开船打捞,人人脸上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这三千瓦剌骑兵,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脱欢和少量嫡系精锐在负隅顽抗。
脱欢趁着嫡系上千的间隙,在一旁搞偷袭,一定程度上倒是给朱瞻壑造成了麻烦。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所以朱瞻壑清理这三百人的速度变得非常之慢,其他雪豹特战队成员已经将其他瓦剌骑兵给杀绝了,他这处战场,依旧没有处理好。
而等到其他雪豹特战队成员完成人物,出现在铜面人身后的时候,脱欢终于丧失了最后的斗志。
原本他们仅仅是对付铜面人一人,就是慢死的局面,现在还要对付如此多的雪豹特战队的队员,脱欢没有任何的胜算。
他直接率先匍匐在地,跪倒在朱瞻壑面前,表示投降。
主帅已经做出了抉择,剩下的人,似乎也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也是当即选择了投降。
只有巴哈,这个蒙古汉子有些木讷,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有着聚堆坚定的选择。
他拿起弯刀,直接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对得起脱欢,对得起瓦剌,也对得起长生天。
朱瞻壑缓缓上前,看着已经丧失所有锐志的脱欢,眼中没有的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不是圣人,没法怜悯全世界,他的怜悯,只针对大明。
“脱欢,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