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这一巴掌没打下去，堪堪停留在半空中。
到底是亲徒弟，打脸太过于折辱，他下不去手。
洪荒生灵单身贵族占大半儿，后代就更少了，师徒关系算得上最亲近的一档。
通天太熟悉四个亲传弟子的性子，多宝脾气温和到了无情的程度。
别看他脸上总挂着淡淡的笑容，装的跟个人似的，实际上能入他眼的，十个手指头都能算过来。
若说火灵之死，多宝只是动了嗔怒。那龟灵魂飞魄散，多宝就是恨极了。
莫说多宝恨，通天自己也是恨的。龟灵之死和青萍碎裂，是他和老子元始之间最深的鸿沟。
大概是那只要打不打的手有点儿多余，如来叹了一口气。
“圣人不必为难自己，想打便打吧，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幻术啊，修心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擅长的当属佛门。
不吹不黑，比起通天这个半吊子能强出许多来。
如来，佛门掌门人，这么久了要还认不出一个幻境，早该收拾铺盖卷儿，滚出灵山了。
哟，这是看出来了？
况且如来这话都说出来了，不揍一顿岂不是很吃亏？
那碍眼的一巴掌气冲冲拍在如来背上，文明程度直线下降。
“混账玩意儿！早看出来了，故意说这么多气本座是吧？”
如来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复杂的看向通天，看上去颇有几分懊悔。
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要不是还有气儿在，通天该怀疑他打算大变雕像了。
身上的金光在一点点变淡，佛光普照异象在逐渐消失，甚至整个幻境都在崩塌的边缘徘徊。
“多宝？”
通天不解的看向眼前的变故。
嚯！
特效消失了！
不是，特效消失就消失，你不要对为师的幻阵下手啊！
为师搞这个也怪累的！
通天的眼神太过直白，如来无奈，天降一口黑锅，哐当就砸中了甩锅好多年的他。
他是寻宝鼠转世，不是背锅侠再生好吧。
对视两眼后。
如来表示，主动背起老师甩过来的锅，是弟子应尽的义务。
仔细观摩了一遍整个幻阵的构建，如来抚过阵法的关键点和阵眼，不辞劳苦的替通天修补幻阵的不足。
术业有专攻，通天看着动作娴熟的如来，心下满意。
如来要是能来替他打工，想必乌云仙就可以欢欢喜喜的退休了。
“老师，这不是我的世界，这不过是一抹残念，一丝不甘附着在他身上而已。”
如来边做事情边闲聊，语气温和，叫的是最熟悉的称呼。
“非是我故意气老师，实话罢了。”
“规则由强者制定，周代商，周是秉承天命，替天行道。可当日若是商灭周，那周便是乱臣贼子，天诛地灭。”
胜利即正义！
武王伐纣成功了，所以帝辛变成了纣王。若失败了，唔，帝辛雄才大略，平定叛乱，中兴之主。
如来轻松给幻阵打好补丁，继续道：
“不说其他的，就说截教弟子，造下血孽的罗宣，吕岳，马元等人都能成神成佛。不沾杀孽，功德在身的龟灵却要死无葬身之地。还有截教万仙，他们本也听从老师教诲，好好在洞府修炼，只是因为忠心，才沦为了万仙阵下的冤魂。”
反而是转头背叛的长耳定光仙成佛，受圣人庇佑。
“凭什么呢？就凭那是天意，是天道定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