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去卢瓦尔河畔小山丘上的红城堡,已是自那天看到月子赤身裸体地受那些男人调教后的第三天的下午了。
昨天没去,打电话去城堡询问,傍晚才来回音,说:“今天是星期天,休息,对月子的调教暂停。”
至此,我才觉悟到这一天是星期天,同时又为他们星期天休息感到有些滑稽和奇妙。将一位女子,浑身扒光了,对其肆意进行淫乱活动,竟也会有工作日与休息日,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但是想到这一天休息,月子可以少受一天的蹂躏,心里倒觉得有些快慰。
这样过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城堡来了传真,要我晚上九点去城堡。
休息天结束了,今天又要对月子进行正规的调教了。我心里不由得又忐忑不安起来,但看那城堡里来的传真却又有些与前天不同,上面记着:“今天是月子夫人会感到欢娱的一天……”这“欢娱”是法文写的,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传真中,另外还有一点不同,便是上次是让我傍晚六点去,今天却是晚上九时。
我这样想着,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个奇怪的念头:是不是那城堡中除了月子,还有着其他的女性在受着调教?是不是因为今天先安排了其他女性的调教而将对月子的调教延后了?虽说心里极力在否定着自己的这个念头,但奇怪的是,这念头一旦在我脑子里浮现,便再也挥拂不去。当然,我不可能为此事去问Z先生,也不可能去城堡中进行确认,但是我相信,那帮家伙是完全会这样做的。其他肯定还会有类似月子那样的一两名女子,他们是对她们轮流地进行调教的。从那些家伙的举动看来,仅仅对月子的身体量一下尺寸,便结束一天的工作是不可能的,他们肯定是在月子之后,又去找别的女人,或许就是那天到我房里来的那位能讲日语的穿着十分妖艳的法国姑娘,再尽情地玩耍至深夜也未可知的。而且,按他们给我的传真猜测,所谓的“调教”之后便该是“欢娱”了。我的法语水平十分有限,就我的理解,这“欢娱”该是“心情欢快”或者“让其快乐”的意思吧。那么如此推测,今天他们对月子应该不会如前天那样强行蹂躏和糟蹋吧?这么胡思乱想着,汽车下了A10号高速公路后竟迷了路,到达城堡已是九时过了二十多分钟了。
与前天相同,我在吊桥前面的一块空地上停好车子,然后去哨所前。里面值班的青年已不是前天的那一位,我向他通报了姓名,他照例与城堡里进行了联系,然后放下吊桥。夜空中,见那巨大的吊桥徐徐落下,感到似乎一个什么怪物朝自己压了过来。怀着一种异样的心情,我跨过了吊桥,穿过了拱形的城门到了城里,迎面有位姑娘已站在那里等着我了。这姑娘也与前天的不同,身材要高一些,头发金黄,胸脯和臀部都很丰满,衣着打扮倒与前天那姑娘相同,也是雪白的礼服,裸肩露背的,裙子短短的勉强能盖住臀部。也许这是城堡中女性的统一服装吧。我这么想着,跟着那姑娘过了二三十米长两壁装饰着富丽堂皇的丝织挂毯的走廊,然后朝左拐弯,上了螺旋形楼梯,到了前天的那间房间里。房间里显得有些冷,正面的那个梳妆台,台前的那张贵妃榻和桌子都与前天一般无二,原封不动。我正打量房间的变化,只听那姑娘用英语问道:“想喝些什么?”
前天我看了月子一丝不挂地让人测量身子,曾经心跳耳热的,所以便想喝些带酒精的东西,使自己的神经麻痹一下,便说要葡萄酒。那姑娘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又像前天那样走到窗前,但是前天窗外是夕阳西下的情景,今天却是漆黑的夜晚了,只能看见这小山丘下房子里透出的点点灯光与城外泛着淡淡白色宽广的卢瓦尔河面。
在这静悄悄的夜晚,在这巍峨耸立着的城堡中,竟会演出一幕幕荒淫无耻的人间闹剧,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吧。这城外与城内的差异,这庄严肃穆的教堂,还有那看上去朴实简洁的修道院都是一样,表面是那样的庄重和令人敬虔,可内里却存在着那样巨大的差异。我伫立在窗前眺望着黑魆魆的远方,默默地沉思着。这时刚才的那位姑娘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那盘子里放着一瓶葡萄酒、酒杯和干酪,姑娘轻轻地将盘子放到了榻前的那张桌子上。
我想起刚才路上的问题来,问那姑娘这城堡中还有没有其他受调教的女性,那姑娘只是淡淡地回答一句“不知道”,便去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后将那梳妆台移到了一边。
“有什么事情,请按这黑色按钮。”
这与前天是一样的,我于是点点头,姑娘便礼貌地行了一个礼转身退出了房去。我又一次单独一人了,坐在了贵妃榻上,将那葡萄酒瓶拿在手里看了看,知道这是1982年产的“拉特罗·城堡”,是一瓶十分高级的葡萄酒。我将瓶放回原处,怀着一种很是奇特的心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这时正面墙上的窗户打开了,那边的情景于是便一目了然。
我不由得一下扭过头去,这是因为窗那面月子正面对着我,似乎还在看着我呢。不过我马上又省悟过来,月子是蒙着眼睛看不见的,她此时只是脸朝着这里而已。于是再仔细地对月子看了看,她今天的样子是与前天有些不同了。
窗外房间的中央,今天放了一张小型双人床,月子照例是光着身子仰面朝天地躺着。
脸上也照例蒙着眼睛,头下垫着枕头,所以头略略地仰起,正好对着我的窗户。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笔挺的鼻梁以及两个可爱的鼻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其他的身体部位从头到脚,也都在我的眼前暴露无遗。奇怪的是在床的左右各有一位女子站立着,床的表面包着黑色的皮革,月子雪白的身体仰卧其上,一白一黑形成非常鲜明的对照。
那两位女子在干什么呢?我不由欠起了身子更凑近窗户,才看清她们好像在给月子的手臂与胸脯进行着按摩。
三个女人,一个全身裸体,两个半裸,看去实在的妖艳妩媚,这也许正是传真上说的“欢娱”吧。我稍微放下了心来,重新坐到贵妃榻上,这时屋里传出了音乐来,是相当严谨的管风琴乐曲,听了一会儿才听出那原来是巴赫的《幻想曲和赋格》。
为什么要放这样的乐曲呢?将强行绑架来的女人,全身剥光了对她进行按摩,让她听幻想曲,这也许是他们认为自己所干的一切都是非常神圣的,他们是在将月子送到神的身边去,我又一次为他们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了。再看那两位为月子按摩的女子,动作是那样娴熟、轻巧,合着乐曲的旋律,她们的手优美地在月子身上游动着,而月子却像睡着了似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在他们看来,这窗外的房间是一间普通的工作室,可对我来说,却是一间玩弄处置人的法场。为什么在这法场里播放如此高雅的音乐呢?我的脑子被葡萄酒灌得有些迷糊了,只有一点还是清楚的,便是那两个女子还是在不紧不慢地对月子进行着按摩。
老实说,这样正面观赏月子的整个身子,我还是第一次。前天也看到她了,但她那时是站着的,且双手双脚都受着束缚,头垂得低低的,身子不断地挣扎晃动,加上那次她受的调教太残忍,我便不忍心多看,好几次都将视线移开;今天就不同了,月子安宁地躺在床上,神态是那样的自然,我观赏的心情嘛,当然也是分外轻松。
房间里那两位按摩的女子,还有躺在床上受着她们按摩的月子,都显得十分从容不迫。特别是那两位女子,简直就像是伺候女皇的侍女,对月子如玉的肌体抱着十二分的敬意和爱慕。再看月子,也真像女皇,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侍女们对她的服务。
这便是他们所说的“欢娱”啊!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最高的享受必须花费最高的代价啊!我看着看着,心里开始对他们要求一百万法郎的理由有些理解了,如此虔诚、高雅的服务,该是货真价实的。我这么想着,感到眼前月子的肌肤更加白嫩如脂、润滑如玉了。
这高雅的服务将要持续多少时间呢?我是迟到了二十分钟的,如果从约定的九点开始按摩的话,再过三十分钟左右,就有一个小时了。我兴致勃勃地观赏着月子的身子,喝着高级的葡萄酒,不由感到有些醉眼蒙眬了。不过心里还是十分兴奋,朦胧中产生了一种错觉,感到自己正在摩挲着月子的身体,陶醉在她那诱人的芳香之中,心旷神怡的,心都醉得不能自已了,我的手颤抖着朝自己的下面摸去,那里正有一股豪气在犟头倔脑地挺起呢。
这样享受着月子的无限魅力,干着自我安慰的事情,也许是这房间里唯一能做的事了。当然,这房间也许压根儿就是为此而设的,光线调得暗暗的,特意放置了一张贵妃榻。前天的那位惹人心跳的姑娘不是明显地唆使过我“不管在这里干什么事都不要紧的吗”?当然,前提是不能离开这房间,这一点那姑娘也是慎重地关照过的。
我此时当然不会离开屋子,人已经躺倒在了贵妃榻上,眼睛还是看着窗外那边的屋子,拨开双腿,一手扯开了裤裆门襟的拉链,一手颤巍巍地朝裆里伸去,突然我听到隔壁房子里似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是什么人来了,我赶紧欠起身子,朝窗外看去,只见几个男人正在朝月子的床边围拢过去。刚才只是观赏着那两位女子对月子的按摩,一时忘了这城堡里还有那些男人的存在,现在才如梦初醒了过来。衣服与前天不同了,清一色花样各异的衬衣,裤子也是薄薄的,只有脸上的面具,还与前天一样,还是狮子、刺猬、羊和鸟儿,看来还是前天的那四个男人。
他们到底又要对月子干什么呢?我紧张地凑近窗户目不转睛地看着。本来正在按摩的那两位女子仿佛是等着那些男人来似的,一下子停下了按摩,改为用毛巾为月子擦起身子来。而那个狮子面具的男人,则令人不可思议地用手里皮鞭的柄轻轻地撩开了两位按摩女子的超短裙,另一位鸟儿面具的男人则用鹅毛笔似的羽毛插在了那两位姑娘的胸罩中间。奇怪的是他们对那两位姑娘的挑逗,两位姑娘一点不显出逆拂之意,手里还是照旧地为月子擦着身子,一直到全身擦好,她们才回身,对那些男子单膝下跪,尊敬得就像面对王子似的行着礼,低着头都不敢看一眼地退出了房间。
于是,房间里只留下了那些男人与躺在床上的月子了。他们围着月子要干什么呢?我屏气憋息地看着,只见狮子男人慢慢地用手从月子的头发、肩膀,然后是右手臂、右腿开始抚摸起来。同样,另一个鸟儿男人嘴里念念有词,则在月子左侧的手臂与大腿处抚摸了起来。到此时为止,我竟没有发觉,原来月子身子躺着,双手双腿还是被四个皮套固定在床上的,而且不知有意无意,他们将月子四肢张开,那最敏感的部位却准确地对着我的窗户。
这些家伙又要对月子恶作剧了,我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月子却没有任何反抗挣扎的表现。前天,她是那样晃头扭腰剧烈地挣扎的,今天怎么一点儿也不反抗了呢?前天被他们强行测量身子,我虽说提前离开了城堡,但可以想象月子一定是又哭又闹极不情愿的,可今天怎么了?是刚才那两位姑娘的按摩使她舒服得昏昏然不知所以了?看来月子是不想挣扎了。月子的四肢固然是受着束缚的,但看上去只是用皮套子轻轻地圈一下而已,并不显得对她有太多的强制性,房内的光线也比前天暗淡得多。我有些省悟了,月子正感到非常的舒服着呢。
但是,尽管如此,对月子的“欢娱”服务也该差不多了吧,他们还会干出什么新花样来呢?我不安地看着窗外,只见那些男人中有三人离开了月子的床,在这床的下方,也就是最能看清月子双腿间部位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喝起葡萄酒或者是利久酒来。留在月子身边的只有一位鸟儿男人。只见其走到月子头边的右侧,弯下身子在月子耳边似乎要去亲吻她,嘴里在对月子说起了什么来。他讲些什么,由于刚才播放的管风琴乐曲还没结束,所以断断续续地听不完整。能肯定的是那鸟儿说的是法语。这些断断续续,像射箭一般一闪而过的话语,使本来就不太精通法语的我感到不得要领。然而好在那鸟儿男人反反复复地似乎说了好几遍,我才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他是在称赞月子“您非常漂亮”“非常有魅力”“您的身材完美无缺”,等等等等,全是些男人恭维女人的绵绵情话。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月子大学专业学的是法语,这几句话她应该是完全听得懂的。总之,那鸟人对月子所说的那些话,在我听来都是十分受用和顺耳的,更何况他不仅仅是语言,他的手更是非常温柔,且恰到好处地在月子的胸脯、腋下、细细的腰部等反反复复地轻揉着呢!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呀?这难道是他们让月子感到“欢娱”的真正节目?怎么这些前天还显得那样冷酷无情的男人,今天会变得如此含情脉脉?看那鸟儿男人,是不是前天的那个鸟人?他穿着淡蓝色的高级衬衫,敞开的衣襟,双腿修长,臀部结实,从后面看去绝对是个小伙子。那鸟儿男人还在继续地对月子爱抚着。说实在话,我作为丈夫也没能这么自由自在地在月子身上抚摸,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想前天他们对月子的行为,感到今天还是可以令人容忍的。正这么想着,却见那鸟儿男人毛茸茸的右手,开始朝着月子腰部以下的地方游弋了过去。从小腹部再下去——非常心安理得,肆无忌惮——终于滑入了双腿之间,触到了那草木葱茏的地方了。
猛然,月子的下身剧烈扭动起来,然而受着皮圈的束缚,她的双腿是无法并拢的。那男人当然是充分知道这一点的,所以相当不慌不忙,手在那葱茏之间来来回回地摩挲。而且那男人的动作是那样的多情,看来今晚他们对月子是非常体谅,比起前天来真正不知要温柔爱护多少了。
我仔细地看着那男人的一举一动,他完全是用手指在月子的下腹与双腿之间若即若离地游动,完全是对待自己恋人那样的轻柔、爱抚,月子的身子从剧烈挣扎很快变为顺着那男人的手指游动而轻轻地蠕动了。于是,那手指便更加大胆了,渐渐地向深处探去,几分钟后,已经实实在在地到达那个最敏感的部位了。
这当然不是我看见的,只是听到月子“啊”的呻吟声,随即她的全身颤抖起来,我才猜出来的。不过那男人似乎很是老练,嘴里提高了话音:“您身材是完美无缺的。”一边赞扬着月子的身体,一边那只手还是熟练地在月子那里活动。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男人的动作,实在是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月子有时挣扎、有时呻吟,可那男人的手却一刻不停,十分敏捷地在游动。每当月子扭着身子挣扎时,男人似乎更增加了自信,手指的游动会显得更起劲。渐渐地,每当月子挣扎、呻吟,我自己便会感到激奋起来,焦躁不安,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喝葡萄酒,以致很快感到发烫发热,浑身酥软了。
我顿时感到那男人有些令人费解了。为了让女人舒服,竟会那样地不懈努力,相比之下我也难以望其项背。眼看他对月子的爱抚已经将近半个小时,可他还是那样一丝不苟,这是他自己愿意,还是他的上司或同伴的命令、要求?虽说男人触摸女人的身子,自身也是一种享受,但时间长了,确实也是件够吃力的事情。而且,那男人并不能与月子一样躺下,只是站在月子床前,弯着腰,脸要凑在月子耳边念念有词,手要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不断地游动,真正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作为月子是什么感受且不去说,那男人的工作看上去实在是不太轻松,而且需要十分的体力和耐心。然而,他还是在坚持不懈地工作着,他将会得到什么呢?
我想起以前在英国的医院见到的那些欧洲医生做手术的情景来。这些医生的手指大都没有我们日本人灵活,手术中特别需要有高超技术的细致地方,他们明显不如我们。这一点不仅是我,我们日本的外科医生都是可以感到自豪的。可是,他们也确实有比我们可贵之处,那就是他们一旦工作起来绝对不肯休息,一定是一鼓作气干到最后。说句极端些的话,即使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他们的手术也会照样做下去。这种韧劲着实令人可怕,这也许是几个世纪以来,他们靠狩猎,即靠杀戮而生存下来的民族性。他们是吃肉的民族,粗犷有余而细腻不足,这就是欧洲民族的特性吧!
现在再回到屋里,那鸟儿男人仍然不懈地在月子身上工作着。看来,这男人不仅有着欧洲民族的韧劲,而且还善于甜言蜜语,手指的功能也比其他欧洲人来得灵活。也许他便是今天晚上被指定对月子进行调教,让月子感到“欢娱”的主角吧。
但是我知道,月子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他们得逞的。不管那男人多么柔情似水,技巧多么娴熟高超,再加上此前那两位姑娘细心的按摩,月子还是月子,不是那么轻易会转变的。即使现在,那男人不断地在她的身体各个敏感部位摩挲挑逗,月子也确实身子不断舒服地颤抖,嘴里不断地呻吟,但对于这么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的内心是绝不会有真正的反应的!
我可以坚决地断言,那鸟儿男人只能是徒劳而归。那样讨厌性生活、那样蔑视性行为的月子,是绝不会接受这个戴面具的鸟人的爱抚的!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将近四十分钟时,那男人好像感到时机成熟,一下子用嘴含住了月子那闪着粉红色光泽的乳头,同时右手也毫不迟疑地直冲着下面的要害部位,更加激烈地行动了起来。不过,说是激烈,却并不显得急躁,依然是十分绅士的,口里含着月子的乳头,却还时不时趁空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右手指虽说已拨开月子葱郁的绒毛,直奔主题,但动作却还是非常的温柔多情。当然,我并不能看得如此仔细,只是根据那男人的动作与月子的反应这样猜测的,确实他们的行动已经紧紧地扣着我的心了。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奇迹终于在月子身上出现了。
只见月子下半身突然左右乱晃,小腹上平滑的皮肤都泛起了皱纹,脸上红潮滚滚,微张着小嘴,娇喘吁吁。扎在双腿上的布也有些松动了,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眼角渗出了几滴泪水。
当然,月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完全是我的主观猜测,但我却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赶紧喝了一大口葡萄酒稳稳神。正在此时,月子大声地叫了起来:
“啊——”
随着叫声,她的身子剧烈地狂抖起来,同时管风琴的旋律便也高昂了起来。
前天夜里,月子被那些男人调教时也发出过大声的叫喊,但与今晚的声音完全不同。前天的声音是一种愤怒痛苦的反抗,今天的声音是一种激情冲泄的狼狈嚎叫。
但是,我还是不能相信,月子是绝对不会轻易就范的。如果她这么简单就“欢娱”了,那个傲慢的、趾高气扬的月子就不存在了。
“绝对不会的!”
屋子里,我不由得一个人叫了起来!是的,即使月子刚才控制不住那样叫了,但是由于那男人反复挑逗她的身子受不了而已,她的心是绝不甘心就范那个男人的。
“绝对的,绝对不会!”
我又一次叫了起来,不知那鸟儿男人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只见他朝着我做了个飞吻的手势,不,那不会是对着我的,是对着他的那几个坐着喝酒的同伙,然而我却认定是那个鸟男人在向我展示他的胜利。
“不会,不会的……”
我抱着头极力地叫着,那鸟男人却再也不理我了,慢悠悠地将月子四肢的皮圈解开,然后就像对待自己的恋人似的将月子轻轻地抱起,月子好像完全失去了气力,任他抱并任他在她的脸上和耳边轻轻地吻了几下。
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更确切地说是昨夜十一时,从红城堡出来两个多小时后回到巴黎,到宾馆我冲了个凉便睡到床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脑子里一直在闪现着杂乱的情景。
这情景中最令我揪心的便是月子让那个鸟人逗弄得发出急叫的一瞬间。
确实,那鸟人是个十分老练的角色,或者说他已经充分地给了月子所谓的“欢娱”。月子最后的那声叫喊,以及她那浑身颤抖、身子僵直的瞬间,虽双眼被蒙着看不到表情,但微张嘴娇喘吁吁的样子,他们一定是认为月子是完全得到了“欢娱”了。
然而,我还是不信。这么一个外貌美丽但内心傲慢、冷酷的女人是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调教过来的。要是这样,她就与其他千千万万的普通女人没什么不同了。我敢断言,月子绝不是这么普通的女人。我敢这样说,因为我是月子的丈夫,我最清楚,月子是绝不会轻而易举地让人改变过来的。
要说理由,不免使我有失体面,但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这就是我与月子的夫妻关系,其实只维持了一年还不到的时间。而且这一年间,总是我死皮赖脸地磨上好几次,她才勉强答应一次,以每个月一至两次计算,这一年算来总共也只有二十来次。好了,这次数也就不去说它,就说我每一次与月子相好,我都是拼命地尽力,将自己的浑身解数都发挥出来的。当然这妥当不妥当呢,则另当别论了。
记得第一次,我是有些猴急兮兮的,可后来想想也实在不能全怪我。这理由前面我已说过,我与月子是经人介绍相识的,两人间真正发生关系是结婚之后了。而且新婚第一夜,月子便推说她太累了而没有成功,第二天是在去纽约新婚旅行的飞机上,直到第三天才真正相结合的。
那一天,我也许是等得太不耐烦了,好不容易将月子抱在了怀里,未免有些心急莽撞,这便给月子带了些许不快,但我实在有着自己的苦衷,这就是怪自己太紧张,关键时刻力不从心。这也许只有男人才有体会,憧憬许久的女人一旦拥入怀抱,有时便会因紧张而适得其反,一心想要让自己心爱的人快活,结果自己精神负担太重反而会临阵萎缩。那天晚上我不幸正好碰上了这样的局面。两人睡进床时,还蛮有自信,但当我一抱住月子的身躯,闻到她那从胸口散出的芳香时,我的功能迅速地萎靡了。心里一慌,赶紧伸手去下身鼓劲,但却没有丝毫作用,紧张加上焦急使我不顾一切地扑在了月子的身上。接着便是一连串笨手笨脚的动作,实在是太粗暴,太笨拙,可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别的招数了呀。总而言之,被我笨手笨脚地折腾着,月子的身子没有半点柔软了,直挺挺的很是被动,然而我还是不能聪明一些,只是顾着自己,拼命地蠕动,拼命地揉摸。很快只感到自己一腔热流喷了出去,再看身底下的月子,紧闭着双眼,一脸的痛苦。当感到我的好事已完,便迫不及待地跑进了浴室,扔下我一人在床上,这时才感到自己非常的愧疚,好端端的一个新婚良宵硬被自己搅得个不欢而散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多人认为我是医生,学生时代又是个很能玩耍的人,对于女人应该是颇有经验的了,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女人实在不是什么知识,看看书本便可掌握的。这全得靠实践,说得直露一些就是直接接触女人。然而在这一点上,偏偏我又是个很不开窍、十分内向的人。其实,我并不是个讨女人厌的人,自我标榜有些幽默,长得也是很不错的,修长的身材,带着副眼镜,有些神经质,但相貌英俊,不少女生都说我有“秀才的风韵”呢。
事实上,我在大学里也确实接触过一个女性。那便是同班的同学K子小姐,我们俩发展到了一起上床,但却没能成其好事。这理由只有我心里明白,现在说出来也无妨。就是那位K子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他是我们高一年级的,我也认识,是我们学校有名的俊小伙儿。后来那小伙子将K子甩了,我是出于同情才与K子好上的,所以当我与K子抱在一起时,脑子里突然闪出了那位男生的影子。而且想到K子本来是他的女人,心里就突然地丧失了自信,自己的东西也随即萎靡不振了。我明白,自己是不甘心输给那位男生的,心想着一定要在K子面前显出自己男人的本色来,可是越这么想越不成器,结果便与K子小姐什么事也没做成功便分手了。现在看来那纯粹是心情问题,不必多想,将K子看成一般的女人,也许便不会发生那样的尴尬之事了。以后我极力地想摆脱此事,可碰到了月子,还是旧病复发,看来那次事件的刺激实在是根深蒂固。
这是我的一次失败的例子,接着又有了第二次。那是好多年后,我已当了医生,与同事中的一位护士好上了。第一次与她在一起,正当我兴致激昂时,只听她在我身下轻声地说:
“拿一个枕头来。”
我一下子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随手抓起个枕头递给她,她手脚麻利地将枕头垫在了自己的臀下。这一次我成功了,而且由于那枕头的关系,感到非常刺激,当然她也一定是很快乐的。可说来也奇怪,从那以后,我与那位护士小姐便再也没有待在一起。这理由也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她那天要枕头,就事论事的话应该说也没什么不妥,这是她的一种技巧,而且热情地教给我,我应该感谢才对。但是,我却不这么看,我当时只感到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挑衅,感到事事应比女人强的自己,受到她那句话的侮辱,她是在轻蔑我,玩弄我。有了这样的思想,当然就认为那位护士小姐是一个玩弄男人的老手,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于是就不会再与她好下去了。
这两次与女性的接触,看来都不长久,但对我来说却是两件人生的重大事件,这对我从今往后与女性的关系,实在是影响太深远了。
说老实话,自从这两件事后,我便开始讨厌起女人来,同时对自己的男人魅力失去了信心。而且渐渐发展成认为男欢女爱的事情实在是件麻烦而又讨厌的事情,将那些对男女之事津津乐道的朋友们也斥之为下流无赖而不屑一顾。
我对自己是十分不满意的,行动上对我的那些朋友们不屑一顾,可脑子里还是对女人抱着非常的好奇和欲望。实际上,这种欲望也是无法抑制的,越抑制越厉害,蓄积得越久,便会被扭曲,找个别样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说来很是羞耻,我的那些压抑了的欲望,宣泄的方法便是手淫。在医院里看到美丽的护士小姐,在电视里看到光彩动人的明星,在画报上看到妖艳淫荡的裸女,我都会想象自己与她们搂在一起,然后用我那双手来完成与她们的好事。于是,从那时起,我表面上看去,就成了个对美女熟视无睹、毫无兴趣的男人了。后来不知是不是上帝的安排,将月子这样一位讨厌男人的女人给我当了妻子,也许在上帝眼里,月子是最适合做我妻子的了。
当然,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小伙子,整天靠着手淫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委实有些悲惨,其他人是这么认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要从纯粹地发泄情欲这一角度来说,手淫实在是一种最省事最有效的办法了。这样做可以随心所欲,不用顾忌对方的情绪;这样做可以因地制宜,不用讲究环境条件。说句老实话,与月子结婚一年,老是受着她的冷淡,能不发神经病坚持到如今,也委实是得益于我的看家本领——手淫呢!
不过我有时也会要求一些实在的东西,想实在地抱抱女人的身体,想实在地钻钻女人的空子。这时候我当然也有办法,我就会去那些男人的天堂。不!也许该是地狱的地方——男女鸳鸯澡堂。
在别人看来,表面那么冷漠的我,竟也去那样的地方,也许会有伪君子之嫌。但是他们哪里知道,现代的那种澡堂对男人来说实在是个美妙的地方,只要有勇气跨入那门槛一步,到待客室里一坐,你就是皇帝,就会有无数的女人任你挑选。
当我看着相片挑好一位姑娘,服务员便会恭敬地向你道谢,不一会儿那姑娘便会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你的面前。她那身里面一览无余的浴衣,她那三个指头轻轻按地,双膝跪下向你鞠躬的身影,她那“欢迎光临”的娇声嗲语,说老实话,这时候,我的阳刚之气就已按捺不住了。接着便一同进入单独的浴室,姑娘便会很爽快地一下子脱得精光,扑到我的怀里,任我欣赏,任我抚摸。当然要马上入浴让她为我用黏滑的肥皂洗洗身子也可以,要马上抱在一起,颠鸾倒凤一番也随意。总而言之,在那里,姑娘一切都听我的,身子随我抚弄,乳房任我舔尝,此时我不升天谁升天呢。如果愿意,我还可舒开四肢随她在我身上漫游,我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动,此地不是天堂,哪里还有天堂呢?
当然,有一点是要说明的便是有天堂必定会有地狱。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时间一到,眼前那柔情万千的姑娘便会马上收敛行为,马上便会向我索要几万元钱,马上便会“时间到了,欢迎再次光临”,笑盈盈地将我送出门口。换句话说,便是宴筵散席了,你该打道回府了。这突然的转变,当然会有些失落感,但我已经饱尝了青春少女富有弹性的身躯,领略了妙龄姑娘浓浓的情欲,身体里郁积着的一股欲火已奇妙地消失,精神也为之焕发。这可以说是男人们一种精神上、肉体上的减负,花上五万元实在也不能说贵。但是人的心情是十分微妙的,事情结束后,我总会感到那钱花得太无聊,太浪费。另外还有更令我烦恼的便是,在浴室里自己是那样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可一旦碰到正经的女性,自己又会像以前那样手忙脚乱,穷于应付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浴室里的女人与普通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呢?思考再三,我终于有些明白了,与浴女在一起时,自己心里只感到对方是自己出钱买来的,是一时在一起的,所以什么难为情啦,自己的各种丑态洋相啦,都不放在心上了,完全是一种身心全部放松的状态。可是,换了平时交往的女人时,就会有许多顾虑,怕自己出洋相,怕这怕那的有一种紧张感。另外在行动上浴女是完全为我服务的,我是皇上她是侍女,我是客人她是招待,说得绝对些,我只要往床上一躺,一切她都得给我弄舒坦了。不管我怎样丑态百出,缺乏教养,她们只有一味恭维的份儿,绝没有半点违逆的理的。
道理是明白了,可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只能在做生意的女人面前逞强,在正常的女人面前却始终是萎靡不振,这实在是太伤面子了。
我是医生,从医学的角度来说,男人的这种现象称其为“性功能不全”似乎也不确切,因为说它不全,它有时是很全的,所以硬要给安上个学术名称的话,好像只有“暂时性性功能不全”这一说法了。因为其发病完全是一时性的,由紧张和焦虑而造成的,即纯粹是精神性的缘故。
另外,再从治疗的角度来看,这毛病要治愈,首先有一个原则便是要排除精神障碍,具体地说便是要求女方地位比男方低下。对其名称我还想补充一下,即称之为“阶段性暂时性性功能不全症”。病因找到了,要治疗也就不难了,只要病人在性爱时认定女方身份比自己低下即可。更明白地说,只要男人认为自己处处比女人在行,认为男人就是Don Juanova即可。
我不是泌尿科医生,上述的一切也许都是胡思乱想,但这毛病能治好,却应该是不会错的。对我这个患者来说,要治好这病,就要求月子的身份比自己卑下,而且要求自己与月子在一起时要有绝对的自信,要有勇气,要大胆,要……我想到这里,思绪突然中断了。
“这么多的要求,能够做得到吗?”
我诘问着自己,突然有点心虚了。但是我并没有灰心丧气,在与月子生活的一年里,我坚信着我们的夫妻生活会和谐美满的。确实,我第一次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但我仔细总结了经验,第二次感到比较有信心了。然而由于我第一次不太争气,月子便对我冷冷的,好容易答应了,但我却还是唯唯诺诺的十分窝囊,结果第二次也没能十分美满。那以后又连着几次,我倒是渐渐地发挥正常,月子却对我失去了兴趣,开始避开我了。这当然主要是我太差劲,但月子难道不应该有些涵养,对我积极一些吗?本来嘛,夫妻和睦是靠双方的相互努力才能实现的呀。
可是,月子的脾气却越来越坏,对我的态度也日益恶劣,我虽说单方面尽量地努力,但两人的关系却越弄越僵。
不管怎么说,总得想个办法使我们夫妻重新相爱,关系重新和睦,我心里这样祈愿着,甚至偷偷地参考了不少夫妻性生活的书籍,一看到什么新鲜的点子,便去为月子殷勤地服务。譬如,书上说到寝室太亮,女人怕难为情,我就马上想到将寝室里的灯光进行调整;书上说房间里要放些轻松的音乐制造一种气氛,温度要适宜,也都一一照办。这些别人家应该是妻子关心的事情,我现在都当仁不让地主动做好。为了让月子消除不快感,我是尽心竭力地要求自己温柔体贴,再温柔再体贴些,想想我在外面浴室里的感觉,真正是翻了个身,在这个家里,我是地地道道地成了奴隶,月子则是堂而皇之的女皇了。
然而,月子并不领我的情。我对她柔情万千,每次在一起总是尽心尽力,她总是冷冷地一会儿说“讨厌”,一会儿说“怕痒”,尽力地避开我;我是极力想让她舒服些,她则完全是一副例行公事、完成任务的样子,催着我快些完事,然后便一刻也不愿在床上多待地逃进浴室中去了。
到底怎么了?我诚心诚意看书学习,一心想讨月子的欢心,可却弄巧成拙,反而引得她不开心。这表面看来也许是我的原因,但仔细想想应该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的。这是不是月子的性格本来就有问题?是不是她一开始就对性不感兴趣?是不是因为她从小上的教会学校,使她受到了认为性是不道德、不纯洁东西的教育?是不是在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碰到过同学或中年男人的性骚扰,使她对性产生厌恶?是不是还因为她生性高傲,对性所给人带来的快感与亢奋认为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耻辱?是不是她对那些事事顺从男人的女人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一连串的问题,我当然不曾问过月子,因为我知道按她的性格,我即使问了她也不会回答的。不管什么原因,月子对性存在着偏见和缺陷,这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作为丈夫,我是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的。
本来女人对性一开始都抱有一种神秘感,或多或少地对其是一种本能的忌讳。这在许多精神医学和性心理学的书籍中都有记载,如果放任不管,不少人会走入极端的。所以对于月子即使是一扇十分沉重的铁门,作为丈夫,我也义不容辞地有责任去将它开启,将月子从禁锢着的大门里解放出来,这是我的责任,是除了我谁也无法替代的。我这么想着,每当月子对我显得冷淡,甚至嫌弃时,反而会更加激起我作为丈夫的使命感,加倍努力地去接近月子。然而我的努力往往招致惨不忍睹的结果,到今年年初,我是彻彻底底地失去了信心了。应该说,虽然我或许还有些经验不太老到,技巧还不太娴熟,但我的努力是已经到了相当的地步了,然而月子却还是一点儿不能感化,那么换个别人,能不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得到成功呢?也许这城堡里的人们可以使用强权,也许只有这强制的手段才能使月子的心灵得到升华。
我这么思考再三,才决定找Z先生的。不过说心里话,我对他们并不抱太多的幻想。他们可以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但他们最终会难以制伏月子的。我这么认为,这么坚信,然而才短短几天,就在昨天夜里,在我的眼皮底下,月子确实是感到“欢娱”了。这是真的吗?我还是不能相信,即使我是亲眼看见的,但我还是认为那或许是那些男人使用的某种邪术,或者说是让月子事先服下了什么药物。
当然也不能排除那是事实的可能性,如果那是事实,那么月子该是有救了!整整一夜,我脑子里便是这么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个问题,月子能得救了?他们的那种办法真的奏效了?我心里到底还是不能确定,于是便感到有必要再亲自去一次城堡确认一下。
闷闷不乐、胡思乱想了一个夜晚,翌日一早我首先想干的事便是去日本大使馆。我心里是急着想回日本去了。调教是否成功暂且不说,月子的生命已是无虞,我即使不在巴黎看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倒是日本方面,我得快些赶回去,首先得稳住岳父岳母,以免他们将事情弄得复杂化;其次是我工作的医院,我已将近十天没去上班,应该快些去向上司做些说明。当然,关于理由我已通过电话做了说明,说是在巴黎月子突然身体不适,但这理由也不能使我久久不归医院呀。所以说,当务之急,我得赶紧回东京了,于是我决定今天晚上再去一次红城堡看看月子,然后就先回日本再说。
上午我去日本领事馆前,便给旅行社打电话,订好明天傍晚的机票,顺利的话后天日本时间的早上我便可以到达东京成田机场了。
机票订好后,我便穿上一套灰色西装,系上一根藏青色的领带,去坐落在奥斯曼大道的日本领事馆。
我身上的打扮也许太简朴,看上去就像去参加什么丧礼似的,但妻子遭人绑架,当然是不能衣着太华丽的啰。
因为事先电话已约好了,我一到大使馆,上次那位接待我们的须藤先生便迎了出来。
“没有什么消息吗?”我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声。
须藤先生满脸的歉意:“非常遗憾,现在还没……”说着便打开了他拿来的文件:
“这一个月,向巴黎警察报警的失踪者就有三十多人。”须藤这么说的目的很明显,便是人数太多,警察一时忙不过来。或者是说在巴黎人员突然失踪本来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以前我也听说过有位姑娘在巴黎的服装店里挑衣服,进试衣室试穿衣服后便不见出来,结果据说被什么人绑架到阿尔及利亚卖掉了。
“有这么多人吗?”
我装着惊讶的样子问道,须藤马上认真地肯定道:“虽说没具体统计过,但是不会错的。”
我认为这位温和忠厚的外交官也会有说谎的时候,但也不想于此明说,便低头致着礼说明了我的来意:“明天,我准备先回一趟日本,月子的事一有消息,请您多多关照了。”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不会太长时间的,我马上还会来的。”
“真是太不幸了,不过你下次来时,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须藤安慰着我将我送出大使馆。奥斯曼大道上的悬铃木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了。秋天已经到了,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感到一种恐惧,同时又感到做了一件自己想干的事的激动和亢奋。
月子一个人留在异国他乡,实在是怪可怜的,但比起那试穿衣服被人绑架去阿尔及利亚的姑娘却要幸福得多了,我心里做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比较,自我安慰着回到了宾馆。
在服务台,我告诉服务员明天要退房了,然后便回屋里整理起东西来,无意中打开了月子的行李箱,发现里面有不少的衣服和化妆品。
我想将那行李箱锁好,但受一种好奇心的驱使使我打开箱子看了起来。表面是折叠得很整齐的披巾和开襟羊毛衫,下面是各种贴身内衣,有胸罩、吊裙以及花边衬裤。看到这些,我不由得想起临来巴黎时,我好心建议她箱子不要太多,东西全集中在一起,两个人共带一个大些的箱子为好。但月子的回答照例是冷冰冰的一句“讨厌”,当时我便十分不受用,心想人家关心你,竟回答人家“讨厌”,这样的态度才真正令人“讨厌”呢。当然,现在我看着她箱子里的东西,心里对她讨厌、怨恨的情绪,都已经丝毫不存在了。
行李整理好后,我给岳父家和自己家里分别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后天回东京的事情,然后便早早地去宾馆的咖啡餐厅吃了晚饭。
晚饭后,我便要奔赴战场了。虽说我不用与什么人去拼斗,但去城堡看月子的受调教,思想斗争是十分激烈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是名副其实地奔赴战场了。
与昨天一样,六时从宾馆出发,天气不争气,算好时间似的下起了雨,巴黎的街道便被罩在了巨大的雨帘之中,我只好将车窗的刮水器调到了最快的速度。
汽车朝着卢瓦尔河飞驶,我已是第三次去那城堡,虽说道路已相当熟悉,但由于雨太大,高速公路都似乎成了一汪长长的河流。这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出了车祸,警察一调查顺藤摸瓜,将城堡里的事抖搂出来就麻烦了。因为事情败露了,我也脱不了干系,我是他们的同案犯呀。
也许是一路小心,车开得慢了些,到达城堡已是九点多一些了。我照例将车停在老地方。今晚在哨所值班的是我第一次来时见过的小伙子,于是便向他点点头,那小伙也点点头,与城堡里联系了一下便说了声“请进”就让我进去了。与平时一样,那小伙子绝对不多说一句话,脸上也绝对没有丝毫的表情。
不知何故,今天吊桥已事先放了下来,我猜测也许刚有人在我之前进了城堡吧。我这样猜测着已过了吊桥、城门,迎面还是一位白衣姑娘在等着我。她也是我第一次来时见过的,知道她会说日语,于是便在过走廊时向她搭话:
“你们是一直住在这城堡里的?”
我与她几乎是肩并肩地走着的,可问话她却似乎没有听见。于是我不甘心又问道:“这里有一位叫月子的日本女子知道吗?”终于那姑娘突然开口了,语气十分严厉:“您的所有问话,我们是不能回答的。”
我只好死心,上了螺旋楼梯,到了房间门口,有一个男人站着,门发着“嘎吱”的声音打开了。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引着似的,进了房里,这已是第三次来这里了,所以感到相当的亲切。当然这亲切感之中,还有着一些别样的感觉,这便是来到这里,便可胡思乱想,淫荡不羁,是绝对不会有人干涉的,绝对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呢。陪我进来的姑娘不知察觉了我的心情与否,只见她还是表情冷冷地问道:“想喝些什么?”我突然有些恶作剧了,用一种胸有成竹的口吻回答道:“如有1985年产的拉菲特·罗特希尔德的话……”不料姑娘听了马上点点头便出了屋子。
屋子里剩下我一人,我又开始打量起屋子来,所有的景色与昨夜一般无二,连那张梳妆台、贵妃榻及桌子的位置也原地未动。
也许是从巴黎出来时就开始下雨,此时屋子里显得有些冷,天花板上几处灯光也像雨似的一条条地挂将下来,我在这光线中踱到窗前。这时铁格子中镶嵌着的玻璃窗外,突然闪起了雷电,中间庭院对面的教堂尖顶和白墙在闪电中瞬现即消。接着又连续闪了几下,将城堡外的卢瓦尔河与其附近的森林闪现在了我的眼底。
我一下感到似乎是时光倒流了,我似乎回到莎士比亚的“麦克白”或“哈姆雷特”的世界里去了,我拼命地屏住呼吸,感到在这城堡中,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也是不奇怪的。这样看着雨滴打在窗玻璃上发怔,终于听到身后的门又“嘎吱”地响了,那位姑娘又回到了房里。
我稳下神来,从窗边回到贵妃榻上坐下,那姑娘也将一瓶酒,一个杯子和一盘干酪放在了桌子上,并已将梳妆台移开,露出了墙上的窗框来。她照例关照我有事按那右上角的黑色按钮,说着便单腿跪地为我注满了葡萄酒杯。
我突然感到这姑娘很可亲,于是脱口问道“:这里常下雷雨吗?”姑娘见问只是回答了一声“是的”,便马上退出了屋子。
雨天里更显得葡萄酒的芳香,我又成了形影相吊的孤家寡人,于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再看看那瓶子确实是1985年产的拉菲特·罗特希尔德。真不可思议,这城堡中到底藏有多少高级葡萄酒呀?我心里十分叹服,嘴里喝着世上最高级的葡萄酒,耳边是阵阵的雷鸣声,墙上的那扇窗户便随着雷鸣一闪一闪地发着光亮打开了。
今晚月子会接受怎样的调教?看着窗户外一闪一闪的亮光,我不由心里在暗暗地问着自己。
“怎么啦……”
看着窗外那边的房间,月子还是与昨晚一样,赤身裸体地仰卧在黑色皮革的床上,枕头将她的脸垫得微微上仰,双眼照例被蒙上了,左右两侧也照例是两位按摩的姑娘。看上去与昨夜没什么两样,但有一点却是不一样了,那便是月子的双腿之间那一丝毛茸茸的颜色不见了。为此,月子似乎回到了她婴儿时代,光滑油亮的一点也没遮掩了。
这到底是谁的恶作剧呢?是那两位姑娘还是昨天那几位鸟人、狮人干的?不管怎么说,这种卑鄙的勾当肯定不会是其他人干的!也许是昨夜,那鸟人将月子玩弄够了后,又将她那腿间的毛发一根根地剃去。可以想见,月子是四肢受着约束,是无法反抗挣扎的。
这已明显地超出了调教的范围了,这完全是他们的恶作剧,或者说是他们一种变态的表现,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我的头脑一下冲动起来,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然而我毕竟还是无能为力,目光在月子那惨白的地方多看了,反而倒产生出了某种的刺激来。这已经不是月子了,或者说月子已经变成了一位天真无邪的少女了,那个部位白惨惨的泛着青色,微微凸出的耻骨,更散发着令人心荡的秀色。
然而,月子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呢?这种野蛮、无耻的行径,月子那自尊的神经是否忍受得住呢?我心里在为她担心着,忍不住将脸朝窗户凑了凑,只见在那两位姑娘的按摩下,月子一点异常反应也没有。脸部的表情也不见有什么痛苦或羞愧,一副心安理得、顺从乖巧的样子。
这又是怎么了呢?是眼睛看不见,无法感到自己所受的欺凌?是被幽禁在这城堡中,被他们的强行霸道吓得不敢反抗了?
那样固执不化的月子,能这么快就屈服于他们?她现在那样的平静,绝对是不正常的,绝对是Z先生们对她使用了什么麻醉药物或是催眠剂。
我这么推测着,突然出现了三位男人。噢,我是忘了,这三个男人其实早来了,刚才一直坐在月子脚下方的桌子边喝着葡萄酒或什么鸡尾酒。其中那个羊面具的人,似乎是喝得有些过量了,脖子显得红红的,步履蹒跚地到了月子床的左侧站了下来;与此同时,另一位鸟面具的男人站到了床前的右侧;还有一位刺猬面具的则站在了月子的下方。随即两位按摩姑娘则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他们又要干什么呢?我不由得从榻上欠起了身子,只见还是那右边鸟男人将嘴凑近了月子的耳朵,念念有词起来。
低声下气的、甜甜绵绵的话语,与昨天赞扬月子“您非常漂亮”是同样意思,只是今天的语调比起昨天来,似乎更加充满了些信心。“Nous allons…nous…mettre…au…service…de…votre…corps…merveilleux…”
断断续续的发音,听不太真切,但意思仿佛是“待会儿我们将全体为美丽的您提供真诚的服务”。如果我听得不错的话,这真诚的服务该是怎样的呢?
我十分急切地看着他们的行动,只见那鸟男人从自己的衬衣胸前拿出一束白布似的东西,先将那东西在自己的脸上试着拂了几下,然后便在月子右边的乳房上轻轻地扫了起来。这时我才看清,那白的东西其实是一束鹅毛,比欧洲贵族古时用的鹅毛笔还要长一些,大约有二三十厘米长,而且毛势显得更柔软更集中。
鸟男人用那束鹅毛在月子的右胸轻轻地、有节奏地上下扫动,月子一下子“啊”地叫了起来,身子也有些挣扎晃动。于是左边的羊男人便也取出一束鹅毛来在月子的左胸上扫动。脚下的那个刺猬也一样,拿着一束鹅毛竟朝着月子双腿之间伸了进去。
“啊,唉!”月子连声叫了起来,我至此总算有些明白他们的“真诚服务”是怎么回事了。三个家伙分别在三个部位对月子进行着攻击,右边是一束白色的,左边是一束蓝色的,下面是一束粉红色的,三束鹅毛,三个男人开始聚精会神地对月子“服务”起来。左右两人的“服务”范围除了胸脯还上至腋下,下至小腹,下面的那位范围虽说集中在一点上,但里里外外、深深浅浅的也非常会挑部位。
在这三束鹅毛的攻击下,可以想象不管怎样冷酷无情的女人,也会吃不消的呀。
然而,我还是怀疑月子,她真的会屈服于那些男人的淫威?那些男人对她的这些行为难道不会适得其反更加引起月子对他们的憎恨?
然而,我的怀疑错了,我看到月子尽管嘴里在发着仿佛痛苦似的呻吟,不断娇喘吁吁,但她的身子却不见剧烈的反抗。更要命的是,我终于发现,今晚月子的四肢根本就没有被东西束缚住。
这么说来,月子是心甘情愿的了,那些家伙是看透了这一点,才这么放心大胆地不将她缚住的。这就不是强制性的了,而是自觉自愿的了。再看月子的情景也不像吃了什么药、上了什么麻醉的样子,看着她那副惬意无比的娇态,每一个人都会认为她是真正地幸福到了极点,此时此刻是已经上了天堂了呢。
“月子……”
我带着一种祈祷的心情小声地叫了起来。千万别中了他们的圈套呀,不管怎样,你还得是那个高傲、美丽、冷酷的月子呀!
然而,我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声话语来:
"fraise……"
我一下子听出这是“草莓”的意思,但马上又感到他们是特有所指的,这声音不是那位一直在月子耳边念念有词的鸟儿男人说的,是那位月子脚下的刺猬男人发出的,只听他那比鸟儿男人显得粗粗的嗓音,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来“fraise”“frambroise”“abricot”“grain de cafe”“perle”,同时他手里那束粉红的羽毛也对着月子最敏感的部位集中火力攻击着。我终于悟出了他的那些话的意义来,他说的是“草莓”“山莓”“杏子”“咖啡豆”“珍珠”,但全部只有一个意思,便是指月子双腿之间那个部位。
当然,发出叫声的并不止于刺猬男人,其他两个鸟人与羊人也是满嘴胡言地叫个不停:您的胸脯真美丽,您的胸脯真丰满,爱的双峰!而且他们嘴里说着,手里却也一刻不停地骚动着,三个男人围着月子,真所谓集中火力打歼灭战了。
我感到自己也受到了挑衅似的,有些受不住了,大大地喝了一口葡萄酒,焦躁地在窗前来回地走动,然而,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使那些男人罢手。总之我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将眼睛闭上,马上又像看到地狱似的将眼睛睁开,只见月子的两只乳房已是竖得挺挺的。
眼前的月子已不是月子了,眼前的妻子已不是妻子了,那位心气高傲的女人已不复存在了。
我这么想着,只听到月子发出了惊人心魄的嘶叫声,她的身子也在灯光中发着油亮的青光。
“住手……”
我双手抱头极力叫喊,人就像遭雷击中了似的瘫倒在了地上。
已经什么也不想看了。我从未听见过月子那样野兽般的叫唤,不!那绝不是野兽,那是充满了妩媚,充满了甜蜜,那是不断抖动着身子,精神心灵都同时得到了无比“欢娱”的欢叫!
这也许就是功满成了正果了吧?这也许就是一个女人心醉神迷的最高享受吧……
我闭着双眼喃喃地自叹,再睁开眼,只见那边屋里的月子仍然还微微地张着嘴巴,陶醉在极端的幸福之余韵中。
“原来如此……”
我微微地颔首,喃喃地翕动着嘴唇:
“回日本去吧。”
已是不需要我在巴黎了,月子的生命也已是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