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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求你所求,便是求心安(1 / 1)


“世子,世子?”隐约中,袁北庭听见有人在唤他,缓缓睁开眼,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有些刺眼。

“世子,你怎会睡在这里?”袁北庭拍了拍脑袋,醒了醒,才见是月兰。

这可云姑娘酿得桃花酿还真是厉害,竟能将我和老苏喝得不省人事。

嗯?老苏?

袁北庭赶忙环顾四周,却不见老苏的身影。

“月兰,老苏呢?”

“老苏?没看到啊,我来的时候便只见到世子您一人躺在这儿。”

袁北庭沉默了片刻。

看来老苏昨夜趁我喝醉时,已经离开了,老东西,你可一定要回来,老子还要吃你做的饭呢!

月兰看着有些失神得袁北庭,问道:“世子,您没事儿吧?”

“哦,无碍,不过是昨晚喝得有些醉罢了。”

“小姐怎么样?”

“小姐这几天整日都守在世子身旁,太过劳累,自昨日睡着后,还没醒呢。”

“行,你去忙吧。”

袁北庭起身整了整衣冠,却发现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封信,上面写着:徐玄参亲启。

袁北庭猛想起昨日徐玄参说的话,嘴角一阵抽动。

老苏,待会儿徐老过来见不着你,不会让我做饭吧?

可是想着想着,什么酒蒸鲋鱼、紫苏虾等佳肴又飞进了袁北庭脑海里,使得他不自觉地顿了顿口水。

你人走就罢了,临走还做这么多好吃的让我心里挂叨,简直是居心叵测!

随后袁北庭运转周身,竟发现自己的真气已恢复了两成。

看来这老苏厨神的名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阳光挂过树梢,娇嫩的枝丫吐出绿芽。

袁北庭来到了里屋,推开门一看,正见张怀钰在梳妆打扮。

平滑的铜镜映射出佳人绝美的容颜,一身白色长裙,纤长的手指穿过发梢,不过一只梅花簪略做点缀,点点朱唇,清冷出尘。

好美!

娘,我信了,您眼光真好!

要知道,即使在美女如云的万花楼,那里的姑娘都没能入半点袁北庭法眼,可此时的张怀钰,却像一把尖刀一样,径直扎进了袁北庭心里。

“你醒了?”袁北庭柔声问道。

“嗯,你恢复的可还好?”张怀钰转过身,看着袁北庭,柔声轻笑地说道。

“还不错,但若要完全恢复的话,还需要一段时日。”

“那就好”

“对了,刚刚青瑶来信,说王穆一行人出了北境,向着青州方向去了”

“青州?他没有回皇都?”

张怀钰摇了摇头,说道。

“这次,王穆虽然没有受重伤,可也算是损失惨重,回皇都恐怕免不了要被宋乔生责罚。”

“我听闻二姐前不久去了上艺学宫修习,这上艺学宫就在青州,这王穆不会......”还未说完,袁北庭脸色一变。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上艺学宫有青云学士江秋白坐镇,我想他不敢乱来。”

“他最好有自知之明,不然我定拿他的脑袋送给老苏当夜壶!”袁北庭说着,心中杀意尽显。

“好了,别担心,二姐聪慧,想来也不会着了那小人的道。”张怀钰看着满身杀气的袁北庭赶忙说道。

“我有点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可好?”张怀钰柔声说道。

经过客栈一役,张怀钰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了心里已经有了袁北庭的事实,可是,他呢?

看着如此温柔的张怀钰,袁北庭倒有些不适应了,不过他知道,自己也已经爱上了这个小冰块儿。

“走吧”

说着两人并肩而出,有说有笑,看得原意来找小姐的月兰一愣,旋即捂着嘴偷笑,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行,我得告诉齐将军去。

随后就悄悄地跑开了。

“对了,为何不见老苏?”

张怀钰和袁北庭穿过大院和前堂,看见齐羡安和月兰,却唯独没见着老苏身影。

袁北庭微微叹了口气:“老苏走了。”

“走了?”

随后,袁北庭将昨日之事,说与了张怀钰听。

“难怪,那日在客栈,我与老苏在不远处看着你们,当那四具傀儡出现的时候,我有一瞬间感受到了老苏的杀气。”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老苏一个普通人,怎会有如此浓烈的杀气,现在想来是有了答案了。”

“欸~老苏这个人,跟了我十几年,看似洒脱,却没想到心里竟有如此的阻碍。”

“每个人生来天地间,便有每个人的使命,老苏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那你呢?你的使命是什么?”袁北庭扭头问道。

“我?我想护我所爱之人周全。”张怀钰看向远方,眼神带着一股坚定。

小冰块儿,你护你所爱之人,我便护着你!

......

夜幕降临

几人在内厅用着膳,也不说话,自从老苏走后,气氛就有些微妙,他们知道,这次和老苏分别或许就是永远了。

“老苏,老苏,我来了!”

一阵呼喊声,打破了这夜晚的宁静,但也缓和了些许气氛。

袁北庭知道是徐玄参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前辈”

“小娃娃,怎么是你?老苏呢?”

“还请前辈移步内厅,我自会与前辈一一叙说。”

徐玄参跟着来到内厅,看着满桌的菜,大喜,直接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可刚入口,便吐了出来。

“这可不是那老东西做的,糊弄我?他人呢?”

张怀钰三人被这突如其来一幕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徐玄参前辈,是老苏的好友。”

三人皆是一惊。

“剑仙徐玄参!”月兰直接惊呼出了声。

徐玄参摆了摆手:“什么剑仙,也就你们这些小娃娃信。”随后转头看向袁北庭:“我问你,老苏人呢。”

袁北庭将昨晚之事,一一叙述,后又将老苏那封信交给了徐玄参。

徐玄参看着信,轻笑道:“这么多年了,那老东西终究还是放不下。”

可读着读着,徐玄参脸色一变:“他娘的,这老西走了还要坑老夫一把,竟威胁我。”

袁北庭定睛一看,只见信中几行,写着:你吃了我的饭,欠我一个人情,帮我护着我家世子,不然,那顿饭就是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

老苏,你......

“罢了罢了,这些年若说吃他的饭最多的,除了苏仇山,就是老夫了,就当还他人情了。”

“前辈当真?”

“我说话能有假?既是故人之托,我当做便是,不过你可少给我惹麻烦,哪天惹我不高兴了,老夫可就溜之大吉了。”

“瞧前辈说的,北庭先谢过前辈。”袁北庭笑着说道,心里乐开了花。

逍遥境强者做跟班儿,试问这天下除了宫里那位,还有谁?

......

院中

“明日我们便启程去青峡关。”袁北庭说道。

他知道青峡关在张怀钰心中有多重要,如若不是这次他们遭遇到了王穆,耽搁了些时日,昨日他们便应到了。

“可是,你的伤?”

“无碍,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况且我们这次有徐老,想来这一路应该能畅通无阻。”

“你觉得徐老可是真心的?”张怀钰看着天上的明月,向袁北庭问道。

“人生在世皆有所求,财、权二字,徐老自是看不上的,那所求便是情,他与老苏的那份情谊。”

“那你求什么?”

“我原求天下太平,可这世间总有人为一己私欲,置他人于水火,此后我便求心安,再无他求。”

“那我呢?”张怀钰轻声问道,她不知道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内心不禁有些忐忑。

“我求你所求,便是求心安!”

张怀钰听后,脸一红,望着明月,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

夜半三更

趁着月色,只见院中端坐一人,身前浮着一把长剑,剑上没有真气,有的只是滔天的剑意。

格剑,这是袁北庭在梅山上时练剑的方式。

通常练剑者,都是以真气御剑,一旦真气耗尽,则剑术,剑招就会失去原有的威力。

所以,袁北庭便想着,以剑意御剑,剑意随心而发,心境越强者,剑意越强,这是袁北庭在一次次打架中的感悟。

突然,袁北庭眼中金光闪过,暴喝一声,可眼前的剑却是纹丝不动。

还是不行吗?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格剑,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他曾请教千百忍,可千百忍却也是以真气御剑,对这不甚了解,但还是说了一句:“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剑者,可从来没有相同的剑,既然你想做,就要相信自己,能做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剑!”

从小,袁北庭就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只为有一天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剑。

正当他有些落寞时,一道真气直奔他而来,“剑动!”瞬间,身前的剑直奔那道剑意而去,一剑挥斩,剑意消散。

“可有什么感受?”

一道声音在袁北庭耳旁响起,他抬头望去,只见屋檐之上,一人半躺,翘着腿,手中还拿着一壶酒,好不潇洒!

袁北庭听后,这才回想起,自己刚刚是以剑意御剑?

“刚刚,我感觉剑上的剑意如流水一般,不似拼杀时如滔天巨浪,随后剑便随剑意而动。”

“你这小娃娃倒还不算笨。”

“世人只知剑意如山,势如破竹,却不知剑意也可如水,细丝如流,这便是以剑意御剑。”

“多谢徐老指点。”

“你不用谢我,我也只是为自己减轻一点麻烦罢了,我既然答应苏仇谷保你,你能强上一分,老夫也就能轻松一分。”

袁北庭虽知道徐玄参说这话不无道理,可到底还是能得到剑仙的指点,这是多少练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啊。

“我刚刚见你,内功心法是梅花落,你是千百忍的徒弟?”

“徐老认识千老头?”

“算不上认识。”

“年轻时,有人说他是幽州剑道第一人,老夫便找他打了一架,哪知是个半吊子,如今倒没想到敢收徒了。”

袁北庭听完一阵汗颜,千百忍十八岁便达到了入微巅峰,说他是幽州剑道第一人,谁敢不服?

而以千百忍如今的剑术,说是世间前三甲也不过分。就是这样的不世之才,却被说成是个半吊子,让人听了不由觉得此人好大的口气。

但若是剑仙徐玄参,似乎又很合理。

“晚辈有一问,还请前辈赐教。”

“说”

“何为剑?”

“何为剑”徐玄参呢喃道,随后一阵苦笑:“我若知道,又何至于此?”

若我真是剑仙,为何控制不了手中之剑,为何还会伤了她?

“小娃娃,自己悟!”徐玄参说罢,翻身下了屋檐,不见了去处。

袁北庭看着消失的徐玄参,一时无言。

这老头,还真是小气!

......

上艺学宫

“几日不见,雪颜师妹,你的棋艺可是更加高超了,不愧是棋道首甲。”只见一峨冠博带,衣不完采之人说道。

“江师兄过奖了,雪颜只不过研习的棋局多一些罢了,倒是师兄的画是越来越精进了。”袁雪颜看着四周挂着的山水彩墨,赞叹道。

“我这平日里无事,也就只能作作画罢了。”江秋白笑说道。

青云学士江秋白,师从画圣吴也子,世人都说他是画中圣手,其画技甚至超过他的老师,年纪轻轻便已是入微巅峰,被喻为大梁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过几日便是上艺学宫的选业考试,不知师妹作何打算?我听宫主说,可是要你担任棋艺夫子呢。”

“我自家中来,本就是来学艺的,如若能授以他人棋业,对我棋艺上也能有所精进。”

“师妹倒还是想的周到,听说师妹此次前来是想学画?”

“师兄倒还是消息灵通,不知师兄有何指教?”

“我可是听说师兄虽在这上艺学宫多年,可从未授业过呢。”袁雪颜笑着说道。

“说笑了,师妹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人喜静,开课授业这种事对我来说着实有些为难。”江秋白笑着说道,随后却又转了口风:“如若师妹想要学画,你可来这青云居找我便是,我一定倾尽所有。”

“哦?敢问师兄,我为何能有此殊荣?”袁雪颜有些惊讶,没想到江秋白居然要为他破了格。

“师妹棋艺冠绝天下,乃是北境第一才女,和聪明人打交道,我总会轻松些,正好我也可以顺便向师妹讨教讨教棋艺不是?”

“那便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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