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这也是他人命运,她无能为力,只能拿着那块无事牌,循着仅剩的那点气追过去,在它脑门儿上画上一个金光讳。
约莫正午时分,白潇给她发了消息,“生了,是个女孩。”
她看了眼黄历,找来纸张把生辰八字记下,大略看了眼,秋日丁酉,配上其余天干地支,大富大贵的命格。
长大了定是个极好看的女孩子,且聪明伶俐,玄学天赋极佳。
“长大了肯定漂亮。”
“招人喜欢。”
白潇听着高兴,“我也觉得,刚生出来就特干净,手指都比别的小朋友长。”
“不过……”
庚辰青有些犹豫,“以后可能会喜欢女孩子。”
白潇正站在电梯边准备回家,听这话瞬间一怔,随即垮了脸,“千万别,我姐能把我杀了。”
“我上电梯了,一会儿到家说。”
“好。”
挂了电话,庚辰青又看了眼,好归好,可这出生经历太过特殊,至起大运前也定然是有所起伏的,更何况她的起运时间晚,第一次大运时间大致在八年后。
回家路上,白潇心情好极,一边哼着歌一边开着车窗吹风,另一手夹着烟靠在窗沿上。
路过一烧烤摊,闻着味儿还不错,便顺手买了些,还应庚辰青的要求,搬了箱可乐。
车刚到家门口,一人一猫就迎出来了,她把烧烤递给庚辰青,随后挽了袖子把后备箱的可乐和饮用水搬进厨房。
庚辰青把吃食在桌子上摆开,白潇走过来,眼里抑制不住的开心,“要不要看看她的照片。”
“要。”
白潇翻了翻手机相册,左右没找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刚刚忘记拍了好像。”
庚辰青眼里的期待瞬间被失望替换,“那你什么时候再去再给我拍。”
“最近都不去了,太忙。”
抬头瞬间瞥见庚辰青眼里失落的神色,眼神破碎,硌得她心里难受,“等一下,我去家庭群看看有没有。”
说着她翻起聊天记录,终于在消息堆里找到其他人拍的照片,“喏。”
庚辰青侧头过来,禁不住感叹,“好干净,漂亮小孩。”
“是吧。”
白潇很得意,庚辰青撞撞她的肩膀,调侃道,“你不是说等她出生了要踹两脚?”
“现在怎么一口一个小宝贝。”
“女孩子,当然是小宝贝,当初不以为是个男孩儿么。”
白潇总说等她出来了要踹两脚,因为在肚子里总折腾人,谁知生出来是个女孩子,一下把所有人的心都融化了。
庚辰青又看了眼照片,她向来是不喜欢小孩的,可白净又讨喜的乖小孩谁能忍得住不多看两眼。
“真的好可爱。”
“对了,你下午说她的八字,怎么了?”
庚辰青摆摆手,“没怎么。”
白潇回来前她翻了不少八字命理古籍,本想从八字入手,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能让她出手帮忙,可怎么也翻不出头绪。
古书所言,酉八月丁火不死,阳死之气阴生,金中火气不绝,而藏于金。
她出生的时节正好支撑了她的日主,在冥冥之中为其不断提供能量,让她如夜空之星闪耀天中,遇难呈祥。
白潇的小外甥女,她的未来徒弟,注定不凡,注定经历其他人未曾经历过的,也印证了她下意识的忧心。
但她八字命理看得不多,也研究得不透,至于是否真是如此,她也不敢随便下断,也就不再和白潇提了,免得徒增烦恼。
似乎是想起什么,她一把拉住白潇,“千万记得我之前的叮嘱。”
白潇眼里满是困惑,随后恍然大悟,“记得的,不让其他人看她的八字。”
见她半天没下文,庚辰青又补上一句,“还有,不要进道观以外的宗教场所。”
“好好,知道的,之前跟我姐说了。”
想到她电话里那明确而冷漠的拒绝,庚辰青压下心里不断翻涌的负面情绪,只字不提给符的事。
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言多者轻贱,人既不求于吾,上赶着给也给不成,那便是没缘分。
正如白潇所言,她有她的命数,为什么要横加干涉,退一万步说,她连这小孩的亲戚都算不上。
她叹一口气,转身进了书房。
白潇一会儿还要去一趟公司,晚上还有应酬,所以晚饭她只能自己吃。
斜阳破窗懒懒地洒在桌面上,玉塔尖尖上萦着光,隐约还能看见一层外炁。
敲门声象征性地响了两声,随后门开了条缝,白潇探了个脑袋进来,“我出门了,晚上应酬要喝酒。”
“好。”
她反应冷淡,白潇有些不满,径直推开门走到她边上,“亲我一口。”
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金得更明显,庚辰青转过来在她脸颊上火速点了一下,“好了。”
白潇还是不满意,抓着她的下巴亲过来,借机从她那儿薅走一大口精气。
庚辰青眼神里多了几分情愫,像湿润柔和的春雨,细细绵绵地将人包围。
“不行。”
白潇赶忙按下暂停键,她看了眼时间,强行把陷在漩涡里的理智拉回来,庚辰青跟着站起来帮她把衣服理好。
她气息不匀,揽着她的腰身,眼里是汹涌的海,似乎随时能把她淹没,她俯在她耳边哑着声问询,“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好不好。”
“好。”
气氛一下又暧昧起来,白潇努力平复了下心情,轻轻叹了口气,“晚上应酬推不掉,要跟供应商吃饭。”
“公司还有文件等着我签。”
“知道的,快去,我在家等你。”
白潇恋恋不舍地走了,庚辰青听着院子外汽车发动的声音,心里那点排解不了的疙瘩还是被她细密压抑的喘息覆盖了。
白潇这人性子压抑,即便再爱也不多言,生怕露出马脚让人知道,从此万劫不复,失足落陷。
她和她屡次分手后,更是如此。
因而庚辰青总要四处寻找例证,来求证她的爱是真的,也变相地为那些不能排解的矛盾做掩饰。
她们不过是两个极相似的人照镜子,只是她似乎比白潇更早意识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