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水蓝笙明知故问,她也不能提前把这层布掀了,“外面吃饭呢。”
“晚上回家吃饭。”
“好。”
白潇本想拒绝,可水蓝笙这架势,今晚不回去怕是不行了。
挂了电话,庚辰青看她的脸由红转白,默默给她多夹了几块牛肉,“吃点,压压惊。”
“挨骂了?”
“没有,让我晚上回去挨训。”
“也不一定是挨训。”
庚辰青眉头舒展,又给她夹一筷子,“涤荡滇南,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晚上你回去就知道了。”
又卖关子,白潇颇有怨言,低头把碗里的肉全吃了。
吃完饭,她把庚辰青送回家,转头开车回了主宅。
刚进门,白扬一脸神秘地走过来揽住她,“今天的事对咱们家不算好,但对你来说,是好事。”
“什么事?”
白扬抬头看看左右,确认四周没人之后,低头凑过来,“林家后面的山,被查了。”
“如果真查出什么,一路牵连下来,即便不破产也要掉半层皮肉筋骨。”
白潇有些诧异的抬头,“那确实是好事。”
白扬直起身子,另一手搭在她肩膀上,“是吧。”
“咱家里的死活你还真不管,一句不问。”
“这有什么好问,我感觉出不了大事。”
她手底下那公司最初所有的流程都是合法合规的,公司资金来源也和林家毫无关系,真要查也查不到他们头上来,即便最开始林家确实起了一些小作用,但也仅仅是牵线打照面。
不过有没有其余多的合作,那她确实不清楚,家里她能知道的事情有限。
他们进了门,水蓝笙坐在沙发上,看她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让阿姨张罗饭菜。
“妈。”
“嗯。”
水蓝笙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哥都说了吧?”
“你别高兴太早。”
“事情也没完全定性。”
“而且你今天带人出去吃饭让人撞了个正着,怎么也不合适吧?”
白潇没说话,但她知道今天大概率是不会挨打了,最多也就让她骂两句。
她勾起嘴角,“他手边可没闲着。”
“边上带了个女的呢。”
“我这个也就是朋友,他那个,说得过去吗?”
水蓝笙睥她一眼,“是不是朋友你心里清楚。”
饭桌上饭菜已经摆好了,水蓝笙放下手上的杯子,“吃饭。”
白潇心里舒坦,也不多言,闷着头吃饭,不到五分钟就把碗里的饭解决了。
“吃完了,明天要早会,先走了。”
水蓝笙皱了眉头,“吃没吃相,我怎么教你的。”
白潇没搭理,生怕自己多说一句什么水蓝笙就能和她吵起来。
“真来不及了,妈,先走了,晚上还有其他事呢。”
她逃似地离开家,把车子开出家门的瞬间,整个人松下来,刚刚一直压在心里的雀跃不断在心尖上翻滚。
白潇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庚辰青这个好消息,刚摸到手机她又犹豫了,万一不成呢?
她把手松开,微微叹了口气。
到家的时候庚辰青正在院子里修花剪叶,上次端午节劈了块小地种了点艾草,结果长疯了,她舍不得拔,只能把周边的草清一清,腾些位置。
白潇看她折腾得满身汗,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杂草扔一边,“这东西太能长了,要不养盆里吧?”
“不行,盆里的不接地气,种出来的不好。”
“咱家这个艾草是至阳物,前年端午节种的,养够五年就可以拔了晒干制药了,绝对好东西。”
草药的东西白潇不懂,但庚辰青说得玄乎必定有她的道理,更何况她身上很多小毛病还是庚辰青用艾灸治的。
她无奈的把袖子挽起,蹲下身陪她一起修整,“怎么长得这么满,我记得你也没浇水施肥。”
庚辰青为了大致模拟野外生存环境,愣是没给浇水施肥,家里花草长个儿全靠天上下雨,地上结露,好在这草生命力强,家里地气也好,才能生得这般水灵。
“不知道。”
“那咱们这拔草算什么,人为干预?”
庚辰青莞尔一笑,“算模拟牛羊吃草。”
“人也是自然环境的一部分。”
多个人手帮忙,那一片很快就处理好了,庚辰青站起身把杂草都扔出院外的垃圾桶,顺便打开水龙头洗手。
“回去挨骂了?”
白潇摇摇头,“没有。”
“你肃清滇南,也会影响现实么?”
“当然。”
“比如呢?”
庚辰青关了水龙头,用力甩甩手上的水,“比如天降正义。”
“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潇耸耸肩,“没有,听说林家被查了。”
“不出奇。”
以往她每处理一个邪气大到冒出头的地方,那片区域都会在不久后彰显正义。
今日她见林坤,那人除了寻常的恶心外,身上衰气毕现,有情况那是必然的事。
“这个世间的不公也许不能被完全消灭,正如邪魔永存,但总有治邪的存在。”
白潇神色平静地把手洗干净,“与我无关。”
“你吃了没有。”
庚辰青抱着衣服踏进浴室,“还没。”
“帮我点个烧烤,再加两听可乐。”
她要好好庆祝一下自己卓有成效的治理行动。
白潇把手机拿出来,刚打开外卖软件,白扬的短信随即而至,“后天林家会送离婚协议书来,你签字就行。”
“林坤已经签了。”
“好。”
她本想多问一嘴家里的情况,但就今晚水蓝笙的脸色,估计也没太大的影响。
她打开凌徽的对话框,“我终于摆脱那张破结婚证了。”
凌徽眼睛一亮,“离了?”
“对。”
“这可得好好庆祝,什么时候过来,我给你摆一桌。”
“回头再约吧,最近很忙。”
她话锋一转,“你女朋友不得高兴死了。”
白潇一愣,指尖在手机边沿敲着,“暂时不告诉她。”
“万一还有别的状况呢。”
以她对水蓝笙的理解,她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当初为了逼她就范,先是断了她所有财路,还把她房子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回了主宅,最后又打了张亲情责任牌,弄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但到现在,她想要一个孩子的目的也没达到,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暂时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