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栋大楼,必然建的时候有些考量,通体黑色的大楼少见,因为太过压迫,也不太吉利。
夏霖查了那楼盘的相关公司资料,上面明晃晃写着所属地为港城。
与内地不同,港城老板大多重风水,而且明晃晃的,这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只不过风水师心里什么盘算,那老板也不一定知道,更何况,有的人只是看着像人。
刚刚圈的地方,第一个便是港城,怎会这么巧。
刚想到这,她肩膀一下又疼起来,窗上显了相,庚辰青心里犯了嘀咕,怎么次次都能找过来。
往外一看,是个身着灰袍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头,与那日说要夺魂的那个相差无几,似是同门同宗。
她心里的怒气值一下拉到极致,先手斩了那老头身边的那条蛇,随后提了剑直冲那人,那人来不及反应,被她一剑刺穿了眉心。
只是,似乎不痛不痒,还活着。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披了人形的魔。
庚辰青没有拔剑,她一手剑指控着剑,另一手掐了雷诀,生生劈过去,那魔瞬间被劈了个没影。
她刚想收回神识,不知道哪里涌出来一大群身着白袍的光头弟子,他们围着那受了重伤的老头挨个坐下,成一个大圈,随即诵起不知名的咒来,准确来说是吟唱,不属于上古华夏的吟唱。
刚刚那老头没死,重伤,看来是雷落下的那一瞬转移了。
但也难怪无所畏惧,有人以复活为后盾,即便死了也能重生。
那魔身上泛起阵阵黑气,阵里围坐的弟子突然倒下一个,同时他身上就强上那么一点。
似乎是意料之中。
庚辰青一道捉缚咒打过去,把那一大圈结结实实地捆到一起,随后尾巴一甩,他的弟子全部掀翻,顺便召了几道雷一并劈了。
收拾完小东西,自然要收拾那个大的。
普通的雷咒怕他躲开,那她便不用。
一如刚刚那样,庚辰青只能再召出几把剑来。
前几日她刚发现的,自己往日把玩的几个串子和居然基本都能召出剑来。
六把形状迥异的长剑应声而出,剑锋的锋吟声让人胆寒,雷令一下,六把剑分别插入要害。
她握住中间那把的同时不断念诵着雷咒,慢慢地这魔头整个身子都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东西面色诡谲苦痛,金红色的火焰吞噬着黑色的魔气,不多时便消了个干净。
回过神的那刻,喉底还是一如往常涌了些血腥味。
好在没以前那么浓。
她敛了心神,回看新中市的那栋黑色大楼,那楼的黑气还未消,但已经少了大半了。
仔细观察之下,居然还藏了几个魔怪,她挥手一并斩了,那股黑气基本散尽。
这地方离夏宅太近。
她在那栋楼的楼顶上画了一个金光讳令,死死压实。
这地方位置不一般,现下拿下来了,自然得给他镇明白了,不然往后还会成为威胁。
这一压像触及了什么一样,窗户上接二连三地显着东西,她的肩膀刺痛。
啪嗒一声,门开了。
她下意识出声,“出去。”
白潇没听她的,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
庚辰青一急,召出来的雷比往日猛了几分,竟把那些魔怪炸了个粉碎。
狐狸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开口,像看戏一般,“你这手法,可以的。”
其实她也是害怕,晚上在家门口那么一吓,虽说家里很安全,可她还是想和庚辰青待一块。
要不然她才不愿意和这种事沾上一点关系。
庚辰青看向地图,那上面应该收拾了将近二分之三,仅剩的那部分基本都在黑水那边。
而且白潇一来像是加了什么范围,她看东西的清晰度直线上升,不仅那些魔身上的黑气看得清楚,就连皮肤上的细节也清清楚楚。
虽说受的伤少了,可也太恶心。
那股反胃感更甚。
朝着黑水的方向望过去,不出意外,见到了那条红色的蛇,应该是原身,她一道雷劈过去,那条蛇当即焚灭。
在那蛇后,她看见了一个女子,年轻女子。
虽说长得不算丑,可凶性毕露,直冲她来。她侧身一躲,捏着雷的手重重望她身上一砸,那东西瞬间碎裂在地。
紧接着不知道哪冒出来一个身着民族服饰,面色黢黑的男人,身形高大,中年人。
巧的是这人身上也盘了条蛇,棕黑色花纹,她没多考虑,用着差不多的方法处理了。
谁知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又出现了一个白色头发,衣着相似的老头。
庚辰青大概也是打烦了,召了道大雷,一同砸过去。
终于是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她高高跃起,巡视黑水的地界,已然干净许多,甚至还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她自己散出来的雷炁。
只是黑水那处的接二连三,像极了一家子。
真是,现在做恶都喜欢搞家族式么?
她好像有点印象,夏霖提过他们家。
那家人姓于,据说和几位高僧联系密切,具体哪个流派,夏霖没详述,她也懒得多问。
家里有一个神坛,但他一次也没去过,丝毫不感兴趣。
虽说供着神,可明里暗里逼着夏霖与他们一样成为虔诚的信众,一同吃素,还不许他打蚊子,说是杀生。
好在这孩子争气,也没把家里的事吐露半句。
庚辰青听说的时候只觉得滑天下之大稽,且不说昆虫里的可都是饿鬼道,对蚊子这种吸食血液的东西,从根上来说也不是什么益虫。
不打留着过年么?
还是觉得让蚊子多吸两口血能让这东西原地度化?
伪善。
不过想想也是了,日日诵经之人,宽以待己,严以待人。谈个恋爱无缝衔接,修法不修德,什么秉性一目了然。
也难怪再提起这人,他能跟中邪似的,频频昏睡,连带着另一个人格也咬牙切齿。
她一转身,手肘撞上了桌角,疼得她龇牙咧嘴。
沙发上那人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打完了?”
庚辰青点点头,应该是。
白潇随时随地都能睡,她早就习惯了。
她当猫的时候一天能睡几乎20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一小时吃饭,一小时逗她玩,还有俩小时自己玩。
“走,回去睡。”
初春微寒,但白潇从来不觉得冷,她只觉得凉快。
庚辰青看她穿得单薄,怎么看怎么别扭,但后来一想她一身皮毛,可不是抗寒抗冻么?
只是一到夏天,即便是滇城这二八二九度的神仙天气也能把她热出毛病来。
刚钻进被窝,白潇就像小猫似的贴过来 ,只不过现在她手长脚长,她倒是更像小宠物一些。
白潇埋在她的后脖颈,庚辰青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还有一如既往的木头味,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猫都喜欢咬木头棒子,那她喜欢咬庚辰青这种木头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也是当过猫的人。
可那条龙似乎不太满意,转过身来软乎乎地揪着她的耳朵,“你怎么天天咬人。”
她笑嘻嘻,语气里带了点惑,听得庚辰青迷迷糊糊的。
“当然是喜欢才咬。”
说完趁她还迷糊,又来了一口。
臭狐狸。
庚辰青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可身体一如既往地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