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的那条消息，夏霖迟迟没回。
早上又发了条过来催促，他实在没辙，给了一个离自己远远的地址。
长安，正好他一个玩的还不错的朋友在那。
处理完这事儿没多久，他又累了，极度的倦怠让他忍不住犯困。
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再次出现，“你去睡吧。”
“我来替你工作。”
他点点头，顺理成章地昏睡了过去。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本不想看，但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是庚辰青。
“那个快递处理得怎么样了？”
快递？
他好像没注意看他是怎么处理的。
“他在睡觉，晚点起来了让他联系你。”
庚辰青对他的出现早已见怪不怪，饶有兴味地和他聊起来。
“他这个前任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太多。”
“但很讨厌，要不是杀人犯法，我一定杀了她。”
庚辰青一怔，怎么如此暴戾。
他回忆起那人为数不多的片段，精神控制，掌控欲极强，还有无缝衔接。
庚辰青听着他细数下来，突然也明白了那发来的短信为何如此令人作呕，原来是发短信的人有问题。
“挺离谱，都这样了也不分手。”
他心里那股火蹿得更大了，“我最恨他的懦弱。”
“最后还是被分手的。”
“还有他家里那些亲戚，没几个好东西，欠收拾。”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给杀了。”
庚辰青听得不舒服，淡淡的安慰一句，“好了，冷静些，太暴力不好。”
夏霖醒了，他朝他瞥了一眼，“他起来了，我先下去了。”
“他没跟你说我什么坏话吧？”
“没有，但他挺暴躁。”
“他就那样，他比我理智得多，也凶得多。”
庚辰青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给我看看你的眼睛。”
照片刚一发来，还没打开，她就傻眼了。
那条黑龙的眼睛已经完全发白了，连带着他身上那一点金色的鳞片也都完全变白了。
纸糊般的白。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哪里具体的不舒服。”
“没有，就是好困。”
“我今天睡三趟了。”
“他替你的那种？”
夏霖有些迷糊，脑子里好像都是浆糊，他记不清了，“是吧。”
三趟，也就是说他今天身体的掌控权让出去了三次。
这个信号很危险，但眼下更要紧的是，他真的快挂了。
庚辰青捏了雷诀，先是劈头盖脸给他砸了个满身，他眼里的白翳掉了一半，露出半刻清明，效果斐然。
不知道从哪倏地钻出一条血红色的小蛇，张着嘴就冲庚辰青飞来，只是还没近身就被她的雷劈成尘了。
他身上的白祛得差不多，露出身上原来的鳞片颜色，看着状态好了许多。
那条黑龙终于能抬眼，抬头看见庚辰青，他不自觉咧着个嘴打招呼，像极了一只大型萨摩耶，只不过是黑皮的。
大概是嫌他不争气，庚辰青气不打一出来，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夏霖吃痛，捂着脑袋，“祖宗，刚刚有人敲我，好痛。”
“我敲的。”
他噤若寒蝉，祖宗这么做肯定有祖宗的道理。
庚辰青叹了口气，光凭那么一点小东西不可能把他弄成这样，一定有些他们没看见的，只是她刚刚打那小蛇打得太过武断，竟忘了追根。
而且那边收手收得这么快，也有些离奇了。
但是为什么处处针对夏霖呢？
如果要除掉夏家，也应该先针对他那些长辈，总不能因为夏霖和自己走得比较近吧？
“你的天赋是什么？”
夏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看东西。”
“天生阴阳眼，而且看得很清楚。”
眼睛。
眼睛确实很重要，倘若看不见，那就意味着处于一个完全被动状态，被打了也无法回击，可……
她一拍桌子，可不得先除掉夏霖吗！
早期她的眼睛可就是完全看不见的状态，若非后来一点点解封，但即便是现在她的观想其实也比不上这些天生阴阳眼的人。
夏霖是这样，白潇也是这样。
他们既能肉眼见物，亦能观想见事，再厉害些便是知晓过去未来，远比她看得更清楚。
再加上他之前做的那个梦，一步点出新牧野。
才有了后来她发现玄千那帮人的事，才让一切迷雾有了些头绪。
若说她是将军，那夏霖就是她布在前线的侦察兵。
即便她现在能看见东西，她也不一定会到处去。
夏霖到处出差不说，他的目标也小，那些特别凶狠见了他不会躲起来……因为构不成威胁。
但她永远都能透过夏霖的眼睛看到他所到之处存在的那些魔物。
是了，再加上夏家的特殊性，别说他得死，就是整个夏家和火衍宗能弄死，他们也会下手的。
先对火衍宗下手太难，所以先集中注意力，把夏霖灭了，至于他背后的长辈们没出手，无非知道夏霖被她保着，若是她都保不了，更遑论他们。
那么，白潇呢？
对白潇下手，难道仅仅是为了牵制她吗？
头又开始疼起来，庚辰青揉揉狂跳的太阳穴，虚浮着步子走到书柜上抽了一根香出来。
点香的时候突然想起玉帝，还没来得及止住这个想法，玉帝就来了。
他盘着腿浮在玉塔顶上，满脸严肃，不似他在人间的那些画像雕塑，他反倒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模样，有些年轻。
年轻？
庚辰青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嘴，“你年纪大还是我年纪大啊？”
他满脸震惊，“当然是你大。”
一点也不意外的回答，庚辰青心里没起什么波澜。
满屋子寂静，她就这么看着他品着自己的香火。
好不快活。
庚辰青突然想起自己困惑许久的问题，“哎，你说，为什么白潇的元神是白虎又是狐狸？”
玉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她另一个问题。
“白虎和九尾天狐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庚辰青皱着眉想了一会，若非要论的话，修炼得当的九尾基本都是白色的，同理，白虎也是，既以白色为贵，自然和金炁有关。
莫非祖白虎和祖九尾本就同源，同属西方金炁所生？
玉帝点点头，也有些诧异。
但接下来的话也不用多说了，庚辰青的脑子，太好用。
所以……
正因为白潇是祖九尾，她碎裂的神魂才会以白虎的形式出现，因为白虎成型更早些，也更祖一些。
庚辰青睁大了眼睛，如果是祖九尾，那也就说明，她在狐狸中天赋是顶级的，正如龙的特点是能打且耐打，因此自己能活到现在，并且杀魔无数。
所有的答案呼之欲出。
杀了白潇太可惜。
但得到白潇，确实能变相的得到天下。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一是钳制，二是控制，控制整个世界的控制。
每个人的皮囊下都藏着一个魂，那个魂指导着一切。
白潇是控魂强者，甚至可以说站在最顶端
若是操控她让他们入魔，得到更多的力量颠覆九天，那么整个人间就能变成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