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文说罢,骑马男子眼神激动。
家里来救兵了,看来自己不用死了。
也真是的,就不能来早一点,害得千里马被打死不说,我的腿都给打了一下,也不知道大夫能不能治好。
必须能治好,不然他也别想有腿了。
连腿都治不好的庸医,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还有这家伙,一定是一早就来了,故意等着自己被打得快要死的时候才出来。
想来个救命之恩让自己感恩戴德,这能骗得了我?
做梦!
等老子回去,把这家刁民除掉之后,就把你腿给打断,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当然,他也不是傻的,自然不会现在就说出去。
脸上一副获救的表情。
而听到李从文说的,二牛神色激动。
“李从文?姓李?你和他是一家对不对?”
“好啊,来帮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二牛调转棍头便要打向李从文。
要不说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一言不合直接开干。
李从文连连后撤,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对面的对手。
“二牛,你误会了,我虽然姓李,但不是他们家的。是从礼州过来赶考的,恰巧看见了你爹被撞的一幕,刚想打抱不平帮你爹说话,结果你就出来了。”
二牛没信这一听就能听出来的谎话,继续挥舞棍棒。
“鬼才信你,真要那样,怎么我爹被撞的时候你不出来说,被打的时候你也不出来说,偏偏老子要打着这狗东西的时候说,分明就是一伙的,老子读书不多,但没你想的那么傻。姓李的没一个好家伙。”
“不是,我真没骗你,我真是礼州的无关人士,我这还有路引,这个总不会骗人吧。”
“哼,这东西也就对我们百姓来说难弄,对你们李家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功夫。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李家背后是谁吗,还不是那李巡抚。”
二牛驳斥道。
听着两人对话,附近的人离得更远,藏了起来。
这可和自己这些人没关系啊,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虽然藏了起来,但或透着窗户,或露出半头脑袋,直勾勾低看着场上四五人。
而这时,又走出来一个半大小孩。
“那小孩,你不要命了,赶紧回来。”
那半小孩像是没听见,笔直走了过去。
看着小导游走过来,李从文连声劝道。
“你怎么来了?快走开,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而二牛也是开口。
“三蛋子,你怎么来了,你快回去,这事和你没关系,别惹上麻烦。”
三蛋子对着李从文笑了笑,转头对着二牛开口
“二牛哥,他没说谎,他真是礼州过来的,先前还在跟在我后边呢,我这还有他给的银子呢。”
说罢,还拿出小截银子晃了晃。
二牛疑惑,但还是先收起了棍子。
别人不清楚,但这三蛋子他可是知道的。
年纪虽小,但志气可一点不小,按他说的,叫什么做人做事要有原则。
二牛虽然看不起这原则,但心里还是有些敬佩的。
关键二牛观察这么久以来,三蛋子还真对得上他那狗屁一样的原则。
“你确定你不是被他骗了?”
“怎么可能?我带着他一路从老街游到码头,那时候连第一批的那几匹马都还没来,怎么可能会是被他骗。”
接着,三蛋子把游历的从头到尾都讲了一遍,时间地点,乃至有哪些熟人可以作证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没去问证人,但言之凿凿,加上以往事迹,二牛心里还是相信了。
“看在三蛋子的份上信你一回。”
“你快走吧,就当没这事。他爹是巡抚,你是要考举人想当官的秀才,给他爹知道了这回事,那你也别想着当官了。”
二牛说罢,拿着棍子向着一瘸一拐想要逃走的李公子走去。
李从文心中严寒。
一省之巡抚,在地方上几乎和皇帝别无二致,哪怕是他的顶头上司礼州知州齐深,在巡抚面前,别说座位,连靠边站的机会都没有。
这般人物的儿子,只是教训个无辜百姓,算得了什么。
可是……
“慢着,我还有话要说。”
话说完,李从文自己都愣了下,随即乱麻的心定了下来。
许是济民上了脑,许是脸上挂不住,许是讨好未来大佬,许是其他,李从文自己都不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怎么去做。
“二牛,你先听我说。打杀他一场,痛快是痛快,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二牛冷声道:“最多不过抵命罢了,我这等泥腿子,能对换,死有何惧。”
“不不不,不止如此。”
“你打死了他,不仅自己躲不过,还有你爹你娘,爷爷奶奶,兄弟姐妹这些,你觉得能吃得了好?”
“吃不了好又怎么,不是我不给他机会,而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你也看见了,他那根本就是把我爹往死里去打。”
“是这样没错,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问题的关键是把事情解决完解决好,而不是互相斗狠,谁都得不偿失。”
“对对,壮士,他说的对啊,不能互相斗狠啊。”,边上的李公子急忙道。
现在的他看出来了,眼前的二愣子是真的要他的命啊,不劝下来,自己可见真凉凉了。
“没你的事,闭上你的臭嘴,等老子先把你送地狱,再到地狱里狠狠打死你,打得你魂飞魄散,让你这狗东西连猪狗都做不了。”
二牛恶狠狠说道,转手间,直接一棍子重重敲在狗头上。
顿时,李公子头破血流。
没一会,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再一会,彻底没气了。
看着躺下的李家公子,二牛长出了一口气。
至于李从文说的从长计议,妥善处理解决问题什么的。
人活一世,痛快一场。
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