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不想聊这个话题,自从上前浅谈过后,我们一直没有再说过相关的。也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多还是下意识地选择避开。
现在云衢又提起,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两者难道就没有和谐平衡的办法?非要选择一边不可吗?
我有些不高兴,反问道:“那你就从来没想过有什么不必选择的办法吗?”
云衢看着我片刻,声音有所冷然:“这是早晚都要抉择的问题,无法逃避。”
“我没想着逃避,只是觉得应该还有另外的解决办法,现在就讨论这个太早了。”我努力不泄露自己过多情绪。
对于我来说,父母亲人肯定是不能放弃的,这与云衢靠不靠谱没关系,不管他多么靠谱,多么好,也不能为此跟家里断绝关系。
但这也不代表我就不重视云衢,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只是想找到可以两全其美的方法。
只是我也不知道未来如何,也没有任何把握一定有办法,所以不想这么早讨论,或许……我真的有那么点回避。
面对着云衢灼灼目光,我不知道怎么地张不开嘴,无法坦然的把自己的心思诉说。
直到他垂下目光,转身离开。
我顿时也有点赌气,就算我不说,难道你就不会多说点什么吗?俩人的沟通总不能单按着一个人,另外一个也要积极啊!
就因为这个,接下来我都没跟云衢讲话,结果他在客厅打坐,也同样没跟我交流。
原本只是有一点点小赌气,这一下就气上头了。
无形中冷战开始,我也没啥恋爱经验,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如何应对正确。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林星野跟海娜前后脚回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我正百无聊赖地给盆栽浇水。
海娜一脸惊恐:“芸昕姐,你怎么拿可乐浇花啊?”
我立即收手,将可乐瓶放到一边儿,满脸尴尬:“刚才想事儿走神了,咳,问题不大。”
“哦,芸昕姐你我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发愁天鹅湖的事儿吗?”
面对着海娜关切的眼神,我不好说实情,只得点点头含糊道:“确实,而且这怎么探灵直播啊,好像不太方便带设备进去。”
“哎呀,芸昕姐你忘了那个小傀儡了?”海娜当真以为我是在发愁这个,笑着提醒:“杜姐不是说送给咱们拍摄用了吗?”
她一说我才想起来,当初在梦蝶乡自动跟随我拍摄的红衣傀儡娃娃,后来杜姐送给了我。
这些天已经把它忘得一干二净,海娜这么一提醒,我倒想起来,可以让它先去去天鹅湖的废庙里深入探一探情况。
这家伙防震防火防水,据说还能抵抗一般性的符咒与邪术。虽然本身不具备什么特殊能力,但能把所见原原本本拍摄下来已经是相当大的帮助。
我立即召唤它出来,用杜姐以前告诉我的口诀,轻轻一念,它就显露身形出现在我面前。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猛一看到这红衣小傀儡,忽然觉得它有点儿眼熟,有那么点像云衢的玩偶娃娃。
我把事情交代给小红帽,这是我给傀儡娃娃起的名字。它围着我转了两圈儿,举了举手里的微型摄像机,木刻的脸上呈现出毅然决然的表情。
我被逗笑了,心头那股气儿忽然就消散了,但还是不肯先跟云衢讲话。
林星野走过来说道:“我又去打听了一下,那浮柿沟并不是最初的名字,很早以前那里是比现在面积还要大的一片河滩,河神风俗是在那时候形成的。”
他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录音。
里面传出来几位老人的说话声,虽然有些断续,但还是能听明白大概的来龙去脉。
有位王阿婆最活泼也最积极,她的声音在录音里非常有辨识度,有种生怕别人把她的话抢走的急促感。
“哎呦呦,我说这河神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小时候那河滩还在,那水可透亮了,鱼群河虾一片片,手伸到水里随便一捞就一把。”
“说得是哟,那时候没得吃了,就去河边儿捞点儿鱼虾打打牙祭,现在这湖都是死的,啧啧啧!”一老大爷跟着感叹。
录音里,林星野问道:“那你们真的见过河神吗?”
王阿婆笑得有点咳嗽:“小伙子,年纪轻轻你还信这个呀?不过要提醒我件事儿,我是没见过,可当时同村的春花家的闺女说见过河神,当年还传的沸沸扬扬呢!”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当时都说那闺女是思春啦,恋上野男人了。”大爷说得起劲:“不过到底怎么回事儿也没人知道,反正后来那闺女就失踪了。”
“嗐,还能是怎么回事儿?是指定是被坏人给骗啦!那会村里头像现在似的,治安不好,流氓骗子混混那个多哟,肯定是被拐走了!”
“我看未必,当时春花那闺女的状态,就跟谈恋爱似的,再说村儿里也压根儿没这么个骗子。”
“嘿,你个老东西,要不说你糊涂脑袋糊涂心,啥都不是,白跟你这么多年!”
合着林星野这还采访了一对儿老夫妻。
录音的后续就在俩老人絮絮叨叨的吵架中结束。
“你们怎么看?”林星野收起手机说。
我想了想:“既然几次信息都有河神出现,那我想天鹅湖里出没的那东西,肯定也与河神有关。这个春花家闺女当初自称见过河神,后来还失踪了,到底是真是假?”
“不好说,老人们年纪大了可能记忆有偏差,另外就是那会儿的失踪也有可能是私奔,当时通讯很落后,失联了也就再也找不到。”
林星野分析道。
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并且进一步想到,既然今天袭击我们的是水鬼成妖,那它会不会就是当年失踪了的春花家闺女?
有歹人自称是河神,欺骗玩弄了她的感情,后来将她杀害,因为种种原因它怨念未消,成鬼成妖,如今再次复苏折腾。
这也是种可能,只是具体的还要看晚上的探索。
白天我想它还是有所收敛,晚上应该才是真正的主场,也是会一会这水鬼妖的最佳时机。
我回头望去,恰在此时,云衢像有所感知般也侧过头来,视线与我相对。
他眸光柔和起来,轻轻笑叹一声:“是我心急了,看到你,我总有种时间不够用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