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
就这种死尸漂浮的地方会有河神？
那也一定是邪气冲天，恶意满满，需要什么童男童女祭祀的那种吧！
金岳似乎猜到我会怎么想，摇摇头道：“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是很正面的河神，除了人们自发的香火外，没有其他要求。”
“那现在呢？河神还在吗？”我问。
“我是从上年纪的老头老太那里打听的，据他们说以前河神偶尔会现身，是个穿白衣的男人，但看不见脸，就是遇见后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面容，只记得一团模糊。”
白衣？我不由自主想起缠裹着白塑料布的人形鱼，它会不会跟这有关系？
金岳继续说道：“那时候的河神会保佑附近的人们，风调雨顺，家庭和睦，有些其他请求也都会实现。不过过分的要求，河神也会拒绝，并且还会现身那人家中惩罚。”
“这么说来，这是个称职的好河神啊！”
“那些老头老太们多数都这么讲，但也有几个对河神骂骂咧咧，大概是人生不如意，河神根本不管屁用，以前祈求没有一次成的。”
我不认同这说法：“神明鬼怪本来就与人不同，没有义务必须帮人，我想若不是为了功德，很多这神那仙的早就走掉。所以最终人还是得靠自己。”
云衢面带柔笑，坐在我身旁，揽着我的肩说：“你可以放心大胆的靠我，无论什么难题都可以解决的。”
“那我也不能只等着你解决，万一你有事来不及，我总不能傻子一样等着挨揍吧？”
“好，我的芸昕最棒，考虑最周全。”云衢说着抬手摸了摸我头顶：“真是可爱至极。”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这么个结论，不由脸微烫，小声提醒：“还这么多人呢，正事没解决呢！”
云衢抬眸扫了金岳他们一眼，那神色完全就是“有事早奏，没事退朝”。
金岳咳嗽两声，嬉皮笑脸：“云大人你再忍忍吧，这要说得还多着呢！现在河神的庙还在，只不过改造成放保洁工具的杂物间。我稍微去转了一圈，感觉有问题。”
我全神贯注听着，就连云衢也认真几分。
“那废庙没有重建，就是原本的保留下来，里面供桌神像都还在，只不过都拿来放置杂物。在门口我就感觉到一股臭气，臭得惊天动地那种。”
他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又回忆起那段经历，不由自主地抬手扇了扇面前空气。
“我本来想进去仔细看看，结果熏得我实在不想进，只在门外地上发现一点鱼鳞似的东西。然后我就发现那废庙地面有一道黏液痕迹，一直延续到供桌底下。”
我赶紧追问：“你去看了吗？”
金岳摇摇头：“味道实在有些呛，而且当中还有戾气，我怕被附身影响。”
我有点失望，但也非常理解他。金岳的道行有限，贸然接触万一出事就遭了。
不过根据这说法，那门外的鱼鳞，地面上的粘液是不是说明那些人形鱼从废庙里出来的？
也许那里根本是被伪造成杂物间的模样，让别人不注意这里，内部却进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得到大家一致认同。
林星野夸赞道：“你脑子动得很快啊，看来有必要对那废庙好好查查看。”
正说着，杜姐姗姗来迟，他裹着件丝绸睡衣，浅蓝地底上绣着枝枝杏花，素雅得很。一直以来都在我心头的疑问再次蠢蠢欲动：杜姐为啥这么喜欢扮上女装？
但因为这涉及隐私，对方不主动提，外人实在不好瞎打听，越是关系不错越要注意。
所以我一直忍着，没想到林星野忽然问出口：“你怎么说也是宣城护仙，怎么会有这么独特的爱好？”
他这话一出口，屋内一片沉寂，连苍蝇擦嘴都听得清楚。
杜庭芳就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神色莫测。
我想着赶紧把话题转移，结果他就笑着说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这样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这话古怪得很，虽然是用欢快随意的语调讲出，可我总觉得背后有那么一丝隐藏的悲伤。
林星野也没有深问，他可能只是顺势一说而已。
我倒是对杜姐多观察了几眼，看起来跟平常没太大区别，只不过眼底的黯然迟迟未退。
恐怕事情没他说得这么简单轻松，不过他不肯多讲，显然是不愿有人打探，我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杜姐错过了刚才的交流，金岳又简单明了地跟他复述了一遍。
“那废庙肯定要去，不过得做好充分准备，不能再被熏得人仰马翻！”此时的杜姐已经没有方才的黯然神色，彻底恢复成往常活力四射的状态。
他表示要回族里一趟，一来把事务交代一下，二来找找可以克服那股子气味儿的长效办法。
林星野也说出去继续探探情况。
转眼间金岳阿白童子他们也都各有事做，客厅只剩下我，海娜跟云衢。
云衢侧头瞥了海娜一眼，后者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我想起有事要办，芸昕姐我出去一下啊！”
说完她抓起自己的小背包就出了家门。
我有点好笑，嗔怪道：“你干嘛吓唬她？”
“我可什么都没做。”云衢不承认。
但我刚才看得真真的，云衢那一眼神里蕴含着“你赶紧消失”的杀气。
“你就是有，想跟我独处就直说，别动不动就吓唬人。”我靠在他怀里：“大家都是朋友，相互都得照顾着面子。”
“哼，既然是朋友，何必在意？若是这种程度就算伤害，趁早不要出现。”
云衢语调淡漠又夹杂着隐隐傲气。
我知道妖跟人不一样，他还是千年老妖，估计心思更不一样。不过他对我……好像挺纯粹的。
我正想着，云衢搂紧我，下巴搭在我肩头：“反正我不管其他人，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好好好，不管其他人，那我爸妈能算在内不？”我逗他：“不能说我跟你谈场恋爱，家人都不要了吧？”
云衢忽然松开怀抱，他神色沉凝，眼眸直勾勾盯着我。
“如果我说，必然会提前分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