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长林刑侦支队会议室。
“都说说吧，现在有什么发现？”闻炳彪叹了口气。
长林最近还真是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死者王克宁，男，26岁。专科毕业以后就一直赋闲在家，没有找到工作或者外出去打工。
“是个独生子，问过街坊邻居，都说以前他奶奶在的时候很溺爱他。
“造成他跋扈的性格，如果他的父母不给他钱，他就会去偷，偷不到就会和家里吵架。
“最近一次吵架在一个星期前。
“他离家出走至今音讯全无，家里人以为和以前一样，闹闹别扭就回去了。”
刘斐快速地说完自己走访调查的结果。
“现场几乎都被大雨破坏了，有用物证不太多。”
姚法凌沉默了一下，“只是在周边发现了几颗檀木珠。”
他伸手按了一下遥控器，幕布上展示出细小的颗粒。
“我们在其中两颗的绳孔处发现了血迹，与受害人对比是一致的。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凶手的。
“但是因为昨夜大雨的破坏，我们没有办法从上面提取凶手的DNA。”
“这次不会又让他消失吧？”闻炳彪被这种即将到手的鸭子又飞走的感觉有些恼火。
“不会。”
沈晏宁接过话，“这次我们已经缩小了很多范围。”
“怎么讲？”闻炳彪注视着他，目光灼灼。
但他注意到这个得力干将的脸色有一些苍白，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让他不禁下意识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沈晏宁摇了摇头。
拿起从会议开始前就一直放在桌面上的老旧手机，“这是当年三号受害人的遗物。
“我去了下庆华，找到老师傅换了电池开机。
“这里面因为手机型号老旧，只有一个QQAPP，可以自动登录。
“这里面有个群，还有一些私聊。
“这个群是一个虐杀动物的群，两年前废止不用，被群主解散。
“但是已有的聊天记录只要安装好，除非本人自己主动在电话上卸载删除，不然还是会保存下来的。
“里面的视频我已经看过了……”
沈晏宁舔了舔唇，停顿了一下，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
“这个手机的主人在两年前传了个勒死怀孕母猫的视频在里面，而这个母猫是他从救助者手里拿到的。
“在他传完这个视频不久以后，有一个叫做‘loveCat’的人就开始私聊他，
“后来在问出他生活拮据后，主动示好邀请他吃饭和上网。
“他后来赴约后，就没有再出现。
“而且这个‘loveCat’也没有再和他说话。”
沈晏宁从姚法凌手里接过遥控器，将图片切换成聊天记录，“所以，我当时想这个‘loveCat’会不会就是凶手。
“但是，只有这一起这样的话，关联性上明显过于主观和单薄。
“所以我去了二号受害人冯兆琛的家，他也是家中独子，单亲家庭。
“他被淹死在宿舍后他的母亲受了很大的打击，我去他家走访了一下。
“睹物思人，他离家时候的东西都保持原样，包括他用过的电脑。
“果然，在QQ中发现了和三号一样的群，他也再上传自己溺死幼猫的视频后，收到了来自于‘loveCat’的聊天记录。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个昵称为‘loveCat’的人就是凶手。
“杀人动机应该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用这些人杀害猫咪的方式，杀害他们，让他们也感同身受一下这些被他们虐杀的动物的痛苦。”
会议室内的人沉默了。
半晌，蒋大力说道，“没错，我们破译了第五名受害人王天芮的电脑密码，里面也有他虐杀猫咪的视频，但是群名不太一样。”
“那这次和他联系的人叫什么？”沈晏宁问道。
“CatLove。”蒋大力笑起来，“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那现在我们可以查到这个凶手的身份么？”闻炳彪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菊花茶，语气有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激动和紧张。
“不行，查不到。
“都不是实名制注册的账号。”蒋大力泼下第三盆冷水。
“咳——咳——咳——”
闻炳彪被茶水呛到了，咳嗽声接连不断地回响在会议室内，他差点儿捶胸顿足。
姚主任快步走上去拍了拍老上司的背。
闻炳彪抬起来手指，“宴宁，你呢？还有没有什么想法？”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人都静静地看过去。
这样的场景让沈晏宁觉得似曾相识。
“我还在看两年前他们群里的视频，如果说他们杀死这些小动物的方式就是让他们死亡的方式，那一般来说这个群里应该还有与第一名受害人相似死亡方式的猫咪。
“而且，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说，对于这样的凶手，第一个案子多与他们有着密切的关联。
“换言之，就是找到这只猫，就差不多可以推断出凶手是谁了。”
沈晏宁静静地说道。
“老谭，你们法医有没有什么要说的？”闻炳彪觉得奇怪，平时一向屁话多的谭梁今天却出奇的沉默。
被点名的谭梁停顿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尸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不过他是被活着肢解的。”
他调出创面三维高清图，转换了几个角度，让刑警们看的更清楚。
“活着？凶手也不怕被人撞见或者听见么？”刘斐惊讶。
“老谭，你不觉得这个创面很奇怪么？”沈晏宁仔细地看了看谭梁，突然发问。
“奇怪？哪里奇怪？你看——”
“我知道他们是活着被斩头和肢解，我的意思是当你要被人这么做的时候，即使被绑住也会有一个挣扎闪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会在创面上留下痕迹。
“但是你看看这两个人的切口都没有这样的痕迹。”沈晏宁打断谭梁的话，目光深沉。
“能形成这样的创面，他们当时应该没有办法移动或者闪避才对。
“所以，你有没有给他们做过毒物检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