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陆青轻轻按着她的肩,随后像是撸猫一样开始安抚初宜的情绪。
初宜终于冷静下来。
“庄炯。”
张陆青勾了勾她的指骨,像是撑腰般风轻云淡的复述一遍:“庄炯。”
初宜忽然就没有那么紧绷了。
“你不过是一个患有先天性精神病的病人,凭什么认为你能困住我的人生?”
庄炯突然开始发笑,黑色的瞳孔中似乎隐约闪烁着某些不可言喻的阴森。
“温初宜,你被我按倒了!!你不敢说!!是因为你就是想承认你是我的人!!”
他嘶吼着,像只喜欢攀爬在阴暗角落的野兽。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恶意和邪恶的触角,仿佛能将听者的深层恐惧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初宜忍不住缩瑟了一下,张陆青扶住她的腰,眼神迅速带上了狠戾。
倒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景,康桥愣住。
“温初宜!!你不敢说!!周围人都不让你说!!他们都觉得你丢脸!!他们都觉得你肮......”
庄炯话未说完,张陆青便掐住了他的脖颈。
张陆青的青筋忍不住的跳,明显是用了狠力道,不然庄炯怎么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张陆青语气发狠:“嘴那么脏就永远闭嘴。”
当庄炯感到有力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时,他立刻感到窒息的恐慌。
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面容充血、扭曲,他猛力地抓住扣住他脖子的手,试图解脱出这致命的束缚。
他挣扎着用所有的力量来反抗,脖子周围的肌肉紧张得仿佛尽力承受着无尽的压力。
他用力地扭动身体,试图摆脱控制摧残着他的手。
他的面部和眼睛充血,鼻子间断发出呼吸的声音,意识渐渐模糊,被窒息的恐惧使他的心跳剧烈加速,血液在耳边咆哮着。
他用挣扎着的手试图掰开掐住他的手指,却发现这只手的力气越来越大。
还是康桥上前掰开了张陆青的手。
只一瞬间,庄炯感受到了如获新生。
肺部猛地吸入的氧气仿佛充满了生机,让他的身体重新充盈了活力。
庄炯第一次,那么近的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简单的惩戒一下庄炯,张陆青对上初宜的眼神迅速带上温润,他安抚着她:“打架的事情我擅长,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张陆青扫了一眼庄炯,补充了一句:“包括畜生。”
庄炯再次看向张陆青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初宜直视庄炯的视线,眼神不卑不亢:“火是你放的?”
庄炯用舌头舔舐着嘴唇,语气依旧得意,只是没再敢说一些恶臭肮脏的话语。
毕竟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活阎王。
想起来庄炯都觉得他的脖子隐隐作痛。
“火是我放到怎么了?”
庄炯恶狠狠的盯着初宜,威胁着说:“你要是再敢接触其它男人!我一定会连同你一起烧死!”
初宜笑了,直视阴影的时候,初宜才发现,阴影是难以跨越,但是不代表她一辈子都要被困住。
有人亲自抓住了她的阴影,从此她的世界会格外被光偏爱。
初宜继续说:“庄炯,如果不是今天我临时接到通知在公司加班,按常理来说我应该是在家休息。”
初宜冷笑:“你跟踪我那么久,连张陆青回来你都知道,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家。”
张陆青愕然,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直。
他听见初宜继续说:“而今天我没有向任何人透漏我加班的行为,所以你原本是想纵火杀人。”
“杀的是谁,不过是因为年少的时候被你造谣而内心惶恐的温初宜。”
庄炯脸开始变得狰狞。
他想上前靠近温初宜,却被张陆青的眼神唬住了。
康桥发现事情的不对劲,第一时间将庄炯带回了审讯室。
审讯室旁边有警察,庄炯不敢轻举妄动。
初宜对上庄炯的视线,整个人像是有底气般眼神变得不卑不亢。
初宜说:“那时候我十二岁,寄住在庄家。”
初宜像是想到什么,自嘲几许:“怎么说我家以前都是帮过你家的,未曾想你们一个两个都恩将仇报,几家人凑不出一个好心眼。”
张陆青默默的顺着她的背,没有说话。
但却是她最坚韧的底牌。
庄炯忽然开始威胁:“温初宜!!你敢说吗?!那段恶臭的过去!”
初宜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庄炯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开始哈哈大笑,初宜只觉得瘆人。
年少时期没有勇气的胆小鬼,就让长大后的她亲自来弥补。
初宜语气冷静:“我刚刚回到庄家,就看到你发病的场景,于是你借着发病的由头将年仅十二岁的我按倒在床上试图对我进行侵犯。”
初宜的语气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张陆青轻轻捏着她的耳垂,安抚她:“初宜,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像是许诺般开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初宜忽然之间就被赋予了勇气,她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继续说:“只是你没有想到看起来温软的温初宜也是一个极端的人,你被我从美术课上不小心带走的美术刀刺伤了右臂,没有侵害成功,而恰好此时你的家人回来了。”
初宜止不住冷笑,语气疏离:“只是可惜的是你们庄家人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的父母看到你的右臂受伤,直接给我定罪,更可笑的是庄炯,你居然坦白了你的一切。”
“你说‘我有精神疾病法律定不了我的罪,我就是想亲一下温妹妹’,荒唐的是你的家人居然认可了你的行为,只是你没想到的是,庄序不同意,你弟弟死死的护着我。”
“在庄序的掩护下,我逃走了,逃到了隔壁林叔家,这时候你们的言语又变了,你们说‘家里的小孩闹别扭,我这就将她带回家’。”
初宜的眼眶早已泛起猩红,眼神带上了对过往深深的绝望。
她平静的陈述:“小孩子的话语总是没有可信度,而大人荒唐的话语却有,林叔动摇了。”
“只是你们没有想到,我不仅极端而且狠戾,我冲上前拨开扎在庄炯身上的刀毫不犹豫地抵在自己脖子上,我发疯般嘶喊着‘你们都别过来,再过来我让你们都成为犯罪嫌疑人!’你们总是那般欺软怕硬,于是你们害怕了。”
“我极为艰难的逃走了,只是后来你们是怎么造谣我的,造谣我淫乱不堪试图勾引庄炯,结果不如意还恼羞成怒伤害他,还说我不懂得感恩白眼狼一个。”
初宜对着庄炯冷笑:“庄炯,我的故事在你嘴里应该有很多个版本吧。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得意还能心安理得的看着我。”
张陆青整个人愣住,许久没有缓过来。
他的心脏像是被利刃撕裂开,是钻心地疼痛。
初宜站起来,俯视着庄炯,语气坚定有力:“庄炯,我是福尔斯特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温初宜,我以纵火杀人的名义正式起诉你。”
初宜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长大后的那把伞无尽的偏向年少的自己,成了自己永恒的救赎。
她只知道她不用害怕,她的身边会有一直有他。
原来真的有人亲手抓住了她的阴影,像光一样降临在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