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小时候的张陆青在父母眼里,可能就是连张陆礼的影子都没资格去做。
因为在他们眼里,他们优秀的孩子张陆礼连影子都在发着光。
小时候的张陆青大概就是连父母百分之0.000001的偏爱都没有分到。
他本就出生于张陆礼的阴影之下,最后却连活在光明下的阴影的权利都没有。
他卑微的活在张陆礼的背后,周围是无法驱散的黑暗。
他拼命想要往光里走,最后发现他的父母把所有的光芒和偏爱都给了张陆礼。作为哥哥的附属品,他连共享的资格都没有。
秦枕淮脱掉上衣,慵懒的躺在床上,露出紧致的肌肉线条,张陆青只是瞥了一眼,随意点评:“你这肌肉线条,活该单身。”
秦枕淮:“........”
秦枕淮嘴角忍无可忍的抽搐了一下,一个习惯性的跳到张陆青的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他的上衣。
张陆青愣了一下,忍无可忍的一脚踹开了他。
“突然发什么神经?”
香烟的星火因为突然的震动抖了下来,落在他紧实的肌肉线条上,风一吹,扬起落在了他的腹肌上。
腹肌处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形状酷似叶子。
“还给老子装,身上的疤痕都还在。”
“一天天搞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敢说叔叔阿姨提起阿礼的时候你没反应?”
张陆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拉上了衣服。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秦枕淮比张陆青想象中还要了解他。
“怪不得熟人好做案。”
“像你这种货色小爷是该提防一下。”
秦枕淮“啧”了一声,打开手机开始TIMI,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秦枕淮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你最好是不记得。”
那个叶子疤痕,有属于它的故事。
那时候的张陆青十岁,张陆礼十一岁。
5.2是张陆礼参加全省少年钢琴比赛的日子,安希睐和张忠明十分自豪,基本上提起他们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张陆礼,而很少会有人记得张陆青这个调皮捣蛋的次子。
在小时候的张陆青看来,次是第二的意思,他是家里第二的孩子。
等到他后面他再长大一点,他才恍然发现。
次并不是第二的意思,而是残次的意思。
在他们眼里,他永远是他们的耻辱,是拿不出手的残次品。
5.1号那天,张陆礼也许是弹钢琴累了,居然破天荒的来找张陆青玩,那时候的张陆青正在房间里拆闹钟零件,看到哥哥来的时候整个人眼睛都亮了亮。
“哥哥!”
小张陆青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整个人脸圆圆的,因为拆组零件的缘故,手沾上了一些脏东西,小手抹了抹脸,搞得小脸脏脏的。
“弟弟,你能带我去玩吗?”
小张陆青有点疑惑,丢下玩具歪头看了看小张陆礼:“可是哥哥,爸爸妈妈说了,哥哥很忙的,我不能去找哥哥玩。”
“爸爸妈妈说我会带坏哥哥的。”
小张陆礼嘿嘿一笑,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没事弟弟,你带哥哥出去玩,每天都是那些乐器好无聊......”
“到时候爸爸妈妈凶你的话哥哥帮你挡着。”
小张陆青两眼放光的看着哥哥握住他的手,整个人都很开心。
爸爸妈妈一直不允许他接近哥哥,妈妈总是说:“那双拆组零件的手没资格去碰阿礼那双弹钢琴的手。”
张陆青作为次子,一直没有能接近哥哥的机会。
他想去跟哥哥一起睡觉,他们不许,说是会带坏哥哥的思维给哥哥灌输不好的思想。
他想去跟哥哥一起玩,他们不许,说是只有自甘平凡的人才会一直沉浸于那些无聊又毫无意义的贪玩中。
他想跟哥哥有好多好多故事,他们不许,说是他的存在会拉低哥哥本身所带来的光芒。
他盯着哥哥握住的手发呆。
“哥哥,你不嫌脏吗?”
“妈妈说我是个脏脏的小孩,不能弄脏哥哥。”
张陆礼的心脏还是被刺痛到了,他走上前,抹了抹张陆青的脑袋,有点心疼的说:“陆青,你是我的弟弟,哥哥怎么会不喜欢弟弟呢。我最喜欢陆青了。”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无所顾忌的一起出去玩。
也是张陆青第一次毫无顾忌的牵着张陆礼的手。
也是年幼的张陆礼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哥哥的爱。
他们玩的很开心,但是命运多舛,意外终归是发生了,他们跑去果园调皮爬树,张陆青本来就是顽皮好动的性子,擅长于各种攀爬上树技能,所以他不费力气就爬上树,在树上摘果子,冲着张陆礼笑,喜滋滋的招手。
“哥哥快夸我!”
哈哈哈的声音响满了果园,张陆礼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魅力,笑得合不拢嘴。
“弟弟你等着我,哥哥这就爬上去找你。”
小张陆青迅速瘪了嘴,对着哥哥摇了摇头。
“不行哥哥,妈妈说哥哥的手是拿来施展才华的,不能被破坏。”
今天的张陆礼是格外的倔强,就好像是激发了自己的第二人格,格外调皮贪玩。
“等着,哥哥这就上来找你!”
张陆礼动作极快,二话不说就开始攀爬。
只剩下已经爬到树干最高点的张陆青独自焦灼。
这颗果树很大,分上下两条粗大的枝干,而此时的张陆青已经爬到了上枝干,看到张陆礼不熟练攀爬树木的时候,张陆青整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看到张陆礼安全到达下枝干,张陆青才松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抱怨:“哥哥你怎么比我还不听话。”
张陆礼似笑非笑:“因为哥哥不听话的话,弟弟就不能追求自由了。”
张陆青听的很疑惑。
他们玩的很愉快,但终究是被找到了。
“阿礼!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安希睐的声音,张陆礼整个人一惊,整个人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也是这一个突然的动作,他的着力点开始失衡,整个人开始摇晃。
“阿礼!”
张陆青反应快,立即趴下来,拽住了急速下坠的张陆礼。
年少的力气终归是有限的,他显然不能支撑太久,整个人的身子因为重力的原因开始被拖着,腰间卡住了一个树干的刺,扎的他生疼。
疼痛使他的面部开始扭曲。
他听见安希睐在下面喊:“拉住你哥哥,就算你掉下来也不能让哥哥受伤!”
心脏被狠狠刺痛,腰间的伤口喇的他生疼。
他忽然听见哥哥说:“陆青,放手吧,我摔下去不会被骂,但你已经受伤了。”
“你疯了!”
虽然高度算不上很高,但绝对会受伤甚至会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