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隐疾的少年帝王绝色医妃47
五个月的期限将至。
荣妃望着紧闭的宫门,虽然已经没有刚被关进族时那般烦躁,但是看着外面的眼神,还是带着希冀。
五个月……
她已经五个月,没有好好在外面走动过了。
只要再一天,再等一天,她就能脱离这种暗无天日的无趣生活。
每天都把自己被关的日子数得一清二楚,闭着眼荣妃也能说出准确的日子。
一百五十二天。
她已经足足被关了一百五十二天。
而她会落到这个结果,全拜丽嫔那个贱人所赐!
五个月的时间,丽嫔腹中胎儿已经成形,要想对她下手,难度难上加难。
荣妃眯起眼,每每想起丽嫔,她都会由衷感到愤恨。
“就算难,本宫也绝不会放过她!”
这些日子,支撑着自己的,就是她每天都在盘算,出去后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丽嫔动手。
荣妃想了无数个法子,幻想着每个计策成宫后丽嫔的下场。
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这漫长的日子稍微有那么点盼头。
然后,终于,只剩一天,她就能再次看见蓝天。
却在此时,宫门被人打开。
刺眼的日光照进宫里,让阴森森的宫内都忽然变得亮堂起来。
荣妃被光线刺得眯起眼,疑惑询问:“怎么回事?”
距离她被放出来,不该还有一天的吗?
是他们算错了日子,抑或──是陛下多少也是念着她的,愿意提前一天放她出来?
荣妃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非常大,嘴角不自觉翘起。
啊,肯定是丽嫔怀着身孕,失宠了吧?
她听闻,怀孕的妇人相貌和身形都会和以前有着巨大变化,不是面上长斑,就是体态变得痴肥,这种状态,是生下孩子后都难以恢复的,更别提是怀孕的当下了。
荣妃幸灾乐祸,在心里暗道了一句──“活该”。
她从榻上站起,理了理鬓边碎发,准备以最好的姿态去迎接来人。
荣妃想着,会来放她出去的,那应当也是余公公吧?
等真的见到余公公自外头走进来,荣妃的笑容更灿烂了。
“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余公公。”
本来即便自己犯了罪,那也起码会和自己客套几句的余公公,这回见到荣妃不仅连礼都没行,面上常挂着的虚伪笑容,此刻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荣妃轻蹙眉头:“怎么?本宫没出去的这些日子,余公公这是不把本宫给放在眼里了吗?”
对她这是什么态度?
余公公倒也没被荣妃唬住,而是冷冷说着:“娘娘您还能继续威风的时候,也就只有现在了。”
“你什么意思?”
荣妃隐约察觉不对。
余公公这态度,压根就不像是过来要放她提早离开的模样。
荣妃满心的喜悦变得不安与迟疑。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余公公对她变得这般无礼?
再还有,如果余公公过来,不是为了解她的禁足的话,那又是为了什么?
余公公没让荣妃纠结太久,很快说明自己来意。
“前首辅纪澜,意图篡位未果,满门抄斩,荣妃娘娘贵为宫妃,却也是纪家后代,圣上特次毒酒一杯,送娘娘上路。”
篡位!?
荣妃瞪大了眼:“你在胡说!”
虽然她早就知道爹一直想让哥哥登上那个位置,但就凭爹深思熟虑,老谋深算,那也不该这么早就将此事暴露!
荣妃听到“满门抄斩”四个字,整个人都还有些晕眩,并不肯相信。
她态度强硬,质问:“我爹和我哥呢?”
起码也要和他们见上一面,确认真假才行。
可余公公哪会给荣妃这个机会?
他轻笑一声,只说了句:“娘娘可别忘记,自己也是罪人,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有空去管别的人?”
纪家老小皆下了狱,秋后问斩。
未免夜长梦多,对于荣妃,黎昀尧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先送她上路。
荣妃同在后宫,秦雨函又怀着身孕,黎昀尧对此可不敢冒一点的险。
听到自己竟连父兄的面都见不到不说,连他俩是否安好,余公公也没打算告诉她的意思,荣妃的心越来越沉。
再还有,余公公身后,捧着毒酒的宫人,正一步步朝她逼近。
“不……”
荣妃不断往后退,甚至因为急得慌不择路,都还绊倒了一旁的绣墩。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爹是首辅,我哥是状元,我是……陛下封的荣妃!”
但奉命行事的宫人,可不管荣妃喊的是什么。
在荣妃就要往门外飞奔而去时,一个人伸手制住她,另个人则是捏住荣妃下颔,一滴不落地将毒酒灌进她嘴里。
荣妃只觉得自己就像吞进一团火,咽喉都火辣辣的。
成功把毒酒灌进去后,宫人们撒手。
没了支持,荣妃腿软,趴在地上,没有足够的力气能再次站起。
她撑起自己的身子,感觉到全身力气都在渐渐流失。
她拚了命般想往外爬,想外打开的宫门处,有日光照进来的那里爬去。
她想看看蓝天,看看日头。
可外头别说蓝天了,只有一大片的宫墙。
若想看见蓝天,还得再往外走得更远一些,那才可以。
那些在往日里都是很好做到的事,只要动动自己双腿,等着宫女把门推开,她走出去,就能享受一切。
可现在,她只能匍匐在地上,艰难地爬行,却只感觉门口距离自己是那样的遥远,任她怎么卖力,都压根够不着边。
荣妃嘴角流出鲜血,眼前视野渐渐变暗。
她不甘。
不明白为什么,同样都是女子,却只有丽嫔能拥有陛下的独宠。
丽嫔可真好运啊。
不仅有陛下疼爱,还怀上了皇嗣,什么好处全给她占了去。
可是,怀了皇嗣,能不能好好生下来,那都还不一定呢。
最后的最后,荣妃特别怨恨地想着,要是丽嫔能因为怀胎难产,丢了性命,那就再好不过了。
否则的话,只有她自己这么悲惨,那到底算什么?
荣妃伸出的手想触碰什么。
可任她伸得再怎么长,都还是碰不到她最想看见的蓝天。
然后,荣妃的手重重落下。
她一身宫裙,就像被雨水打落至地的花。
明明盛开得正好,却已被风雨打得颓败。
从此,后宫再无荣妃。
几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秦雨函的肚子越来越大,产期就在这个月了。
多数人都觉得,女子怀胎,等到秦雨函相貌变丑,不再受宠之后,若是心情大受影响,那可怎生是好?
谁料,秦雨函就是个特例。
身形是稍丰腴了些没错,但外貌别说变丑,更因为日日食补滋养,肤质白皙滑嫩,反倒更添几分风情。
当然,外人只以为是食补的作用,实际秦雨函用在自己身上的金手指,那也不少。
眼看就剩最后几项道具,秦雨函用得毫不心疼。
这段日子,黎昀尧依旧夜夜宿在她宫中。
黎昀尧将手放在秦雨函肚子上,感受胎动。
将手贴在肚皮,清楚感觉到肚里小生命的活动,着实让黎昀尧感到惊奇。
“他踢了孤!”黎昀尧控诉。
秦雨函听着他明明是告状的语气,但眼里写满惊奇和欣喜。
她弯了弯眼睛,笑着说:“这孩子近日可闹腾了,估计已经迫不及待想出来了。”
黎昀尧嘴上放话:“到时候他出来,可得好好教一教他规矩才可。”
手上轻辅肚子的动作,却是温柔。
秦雨函将手放在他手背上,对他说:“行了,陛下早朝可要迟了。”
黎昀尧依依不舍,却知道真的该走了。
他牵起秦雨函的手,轻捏了捏,叮嘱:“别太勉强自己,累了就休息。”
秦雨函用过早膳后,近日会在园子里走上几圈,消食兼活动身子。
但因为肚子稍大了点,每回她在行动时,黎昀尧总是看得心惊,深怕她给摔了。
县如今只要自己不在秦雨函身边,黎昀尧就总得叮嘱她好半晌,那才罢休。
好不容易终于送走黎昀尧,秦雨函才对柳叶轻吐了下舌头:“终于。”
柳叶看见秦雨函这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主仆俩相视一笑。
每天都会上演同样的戏码,柳叶他们几个宫人也都看惯了,对于陛下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从一开始的意外,到现在已经看得非常习惯。
“行了,扶我出去走走吧。”
现在走动,没有个人搀扶住自己,宫人们都比自己还要紧张。
秦雨函为了让她们更放心一点,也就自己主动搭上柳叶的手,几人慢慢往外头走去。
冬天已经过去,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春暖花开,气温恰是正好。
秦雨函指了指前方亭子:“亭子旁边的花昨儿个我看结了花苞,今日再去瞧瞧开花了没。”
“只隔了一天,变化应该不明显。”柳叶说道。
可秦雨函明明说着想往那亭子去,走到一半,步子却停了下来。
柳叶一脸疑惑:“娘娘?”
秦雨函遗憾表示:“今天可能没办法去看花了。”
柳叶看了下天色,还好得很啊?
那,娘娘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秦雨函很快告诉她答案:“我好像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