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里的寺庙娇小,据传是镇里一户人家出了一位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物。叱咤朝堂三十载,告老还乡后皈依佛门。就倾家荡产修建寺庙,可是清官要修建寺庙,本就是锅吊起来当钟打,穷的叮当响的。
难不成还能营建一个堪比一郡城隍庙的寺庙。
只是这天的清河县沸沸扬扬的,小溪寨一夜之间死了十二人消息是瞒不住的,县衙里也有仵作去验尸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暂时还没有盖棺定论的文书,这也就传地风风雨雨。
宋映川与冯云舒在一个时辰后登岸,船一靠岸,便有多名掮客靠近。
她立马自她绣花小钱袋子里掏出十文钱,递给一名年迈些许的掮客。今天的船就算是完全交由老汉了。
宋映川哭笑不得,“这是做什么,我的船怎么还是你雇人了。”
姑娘后知后觉,这岂不是就是自己要拉远与他的距离。
想通了,学到了。但是还是无足轻重,毕竟人都来了。
她瑶瑶自己的小辫子们,抿嘴轻笑道:“其实我是想来这里先玩一会的。平时在家老闷了。在家呀就是跟着奶奶去地里干些简单的活,假如不去,也是在家忙些没有什么乐趣的事。很少有可以出来的机会。今天我得好好逛一逛嘞。爷爷平时也不想给我出来,就好像我一出来就会被拐走一样。”
说到此,少女有些郁闷。
宋映川问道:“这不是要来烧香的嘛,咋要去逛一逛呢?”
“哎呀,爷爷还没有来呢。我得等爷爷来不然,我上次来庙里拜菩萨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都忘了,我得等爷爷来了带我去。”
宋映川问:“你这样烧香拜佛,虔诚吗?就不怕佛祖不保佑了小心佛祖给你记上一笔不虔诚的小啾啾。这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得不偿失?”
少女只是闪动着目光笑盈盈的,两个小酒窝,好像也感觉到了主人心情的愉悦,自个蹦了出来。
冯云舒一手指天,笑道:“佛祖是度量大如海的菩萨,那可是天上的神仙,随便施舍我点什么小小的福缘,对我们来说都是莫大的恩惠了,记我一笔,那不费心嘛。”
刚刚穿过几条巷弄,就是锣鼓喧天的喜庆之声。
街道两侧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给两位新人腾出了道路。
果真是出门看黄历,一头跌进青云里。
就恰好遇上结亲的队伍,如一条红彤彤的火蛇在巷弄中慢慢爬行。
孔雀开屏月如初,芙蓉出水花正好。是比翼鸟,是连理枝。
新郎牵着新娘跨过火盆,跨过门槛。
随后两个中年妇人开始热情分发喜糖。
冯云舒双手接过妇人手里的喜糖。
两位妇人笑问道:“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是水灵。”
冯云舒双手负后,握着她以小孩子身份接来的喜糖。随后她左右摇晃走到宋映川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手,伸到宋映川胸前。
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如秋夜点缀夜空的星,干净得不惹一丝尘埃。
她笑颜如花的看着宋映川,摊开手掌,“呐。喜糖,给你一颗沾沾喜气。”
“你还是小孩子吗?居然还去接喜糖。”
“要不要嘛。”
宋映川接过喜糖。
宋映川看着院内,抿抿唇道:“要进去看看拜天地?”
少女眼中尽是春意盎然。
“走喽。”
她离开时的脚步,比来之前还要轻快许多。
宋映川和冯云舒一左一右并排逛荡在人流攒动的小街小巷。两个人走进一条主要是一些小吃的巷子,二人刚刚走到铺子的门口。就有笑容谄媚的小二就急急忙忙的小跑出来,对着二人先是一阵点头哈腰。
又是一脸谄媚自卖自夸起来。对二人是一顿又一顿的夸。宋应川觉得聒噪,转身想走。冯云舒倒也开始是觉得有点烦,直到后来小二说。二人真是郎才女貌,般配非常。
二人各自点了一碗挂面铺子招牌,比较出名的阳春面,和三鲜面。
柜台后账房先生抚须而笑,得亏自己真是慧眼识珠,阅人无数。当初见他还是在街上跟着一群地痞流氓招摇撞骗,不过也是饥一餐,饱一顿的。招来招客后,倒真是伯乐遇上千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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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镇一家酒肆内,一个身着邋遢的汉子,从酒水铺子的门口倒飞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地,汉子灰头土脸。口中的指责却是绵绵不断。
“干嘛呀?干嘛呀?你们推我干嘛?我又不是没有酒钱,唉唉唉,你干嘛?怎么还想动手打人呢?和气生财不好吗?放下手里的那棍子咱们好好说话,好好聊。”
“动怒了,对身体不好再看看我这老骨头。一棒子给你敲碎咯,我就赖在你家的店里,以后你们的生意也黄了。毕竟上门酒喝,杜康解忧,看着一个被你们打的半身不遂,只能赖在你们店里的人,那谁还进你们的店呀?划不来,划不来。”
“他妈的,给酒钱,敢在我们这里喝霸王酒的人,还在娘胎里呢。但是他要是敢喝,我让他连娘胎都出不来。”
醉汉一脸嫌弃,“给给给,我又不是没有,瞧你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酒水铺子店伙计瞬间面红耳赤,撸起袖子,一巴掌向醉汉扇去。
“你个穷酸的狗东西,都喝醉了,还能有这样的毒舌。看来平时没少用毒舌伤人呀,看小爷今天替天行道,好好收拾你。”
醉汉迷迷瞪瞪,后退之际。脚下踩到一个石子,身体瞬间向后倾倒。而这恰好躲开店伙计的一个耳光,他如死狗一般扑伏在地上。
回过神来,抬起头就是拼命大喊大叫。“打人啦,打人啦!酒水铺子的店伙计想杀人了,看我势单力薄,就欺负我,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酒肆处本来就有人围观的,在他的吆喝之下,围观之人更多了。虽是没有人说什么,可这道道目光落到身上,比活剐还要难受几分。
“他没钱,他来喝霸王酒。”气急败坏的店伙计连忙解释,生怕有那有心人,以讹传讹,砸了自己家名声。
醉汉迷迷瞪瞪,手里在怀中一顿乱摸,最后搓出一个泥团,扔向店小二,醉意满满说道:“这就是我的酒钱,不用找了,不用找了。赏给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了,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捂在被窝里笑就行了。”
“哈哈哈哈!”
“真的是长见识了,管不管用?管用的话以后我也这样了,就是身上有点臭,可能要半把个月不能洗澡,不过为了这顿酒钱,忍一忍也是可以的。”
......
本就脸色潮红的伙计,在那些刮人的目光下,只想一锤子砸死地上这摊烂泥。
作势就要一脚踹向醉汉的脑袋。
众人见怪不怪,装疯卖傻,装强耍横白嫖白赌的人多了去了。
只是这种时候,被人不当人棍棒加身,说的过去了。这时候,被打的下不了床,也没有人会去同情半分。
如果你的骨头够硬,打不断,倒是可以依托于这个法子去白吃白喝。就是要受些皮肉之苦。
“停停停,我给我给。”
醉汉在怀里乱掏,最后掏出一块木牌。
店小二接过木牌简单的打量了一眼,一面是毫无章法的阳刻,另一面也是同样的画面,如出一辙的阴刻。
两面均是一些怪异的图案,好似某些隐于暗处宗教的暗语图文,又似孩童随心所欲作的画一般。店小二狠狠捏着木牌,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捏碎他。
他小臂发力狠狠砸向醉汉。气鼓鼓说道:“这是什么破烂玩意,把你背后那把剑给我,就当是你今天的酒钱了。不然我指定打死你。”
还在醉得深沉迷茫的醉汉,迷迷糊糊说道:“这可是神仙的东西,真是狗眼不识泰山,狗眼不识泰山阿。看不懂,说明你从你娘胎里出来的时候,把你的眼睛忘里面了。没得机缘了,真没了。”
醉汉恍恍惚惚直起身板,捡起木牌放入怀中。似乎想起来刚刚酒水铺子店伙计的话,有些诧异看着店伙计。
汉子惊讶道:“那怎么行?我是一名剑客,没有了剑我是啥剑客呀,以后我还要成就剑仙呢。”
汉子解下背后长剑,双手死死抱着,好像怕被人抢走一般,坐在地上,一个接一个的酒嗝。
汉子好似在说,有本事你就上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