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时震惊,加上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墨愔愔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然而就这几秒的犹豫对于托雷基亚来说似乎是很严重的事,她听到对方冷冷一笑,似是自嘲又似是在骂她,“呵,果然都是假的,因为不在意所以你当初才能走得这么干脆吧?所以现在看到我也没有高兴。你已经听说过我做的那些事了吧?是不是觉得我无可救药?自甘堕落?后悔曾跟我交朋友了?”
墨愔愔一句话没说,就听见老朋友一阵“机关枪”输出,句句是质问,句句是控诉。
眼看对方语气越发气愤,还要继续说,她忙不迭举手打断,
“等一下等一下!我知道你很生气,但能不能不要直接给我判死刑,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
然而托雷基亚双手环胸,依然冷言冷语,“有什么好解释的,在你变成光团从天外飞来之前我就已经在地球了,发现你之后我立马跟了过来,接着就一直待在这栋房子里,可你在对面一点都没发现!”
墨愔愔深感自己冤枉,“我确实没发现,但那是因为我没感受到什么黑暗气息,而且不止我呀,希卡利他们不是也没有发现,我不是故意的!是真不知道啊!要知道我早过来找你了!你不是也能来找我吗?为何不来?”
“那边这么多光之国的奥特曼,我一个已经背叛光明的人过去干什么?那可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托雷基亚语气平平,一副事实如此的语气,让墨愔愔蓦地心里一酸,然后无奈叹了口气,她有些理解对方在意的点了。
“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光明和黑暗没有准确的定义,你觉得自己是背叛了光明吗?可在我看来你是背叛了你自己先前的信念与坚持,跟光明无关。”
“既然你说与光明无关,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到我这边来。”托雷基亚轻笑一声,随后语气上扬,伸出手朝前者勾了勾。
“那你告诉我,你代表的是什么?混沌?还是黑暗?你想让我做什么?”墨愔愔笑看回去。
“你觉得我想让你做什么?”托雷基亚又把话踢回来。
“我不知道,但我猜---你是想通过我来证明你并没有错,然后给予光之国的大家打击?”
“哼!”
墨愔愔:“……”别光哼呀,你倒是再说点什么好让我给你心理疏导一下啊,怎么许久不见有些别扭和傲娇了呢?
眼看着托雷基亚不说话,眼睛倒是直勾勾看着自己,墨愔愔突然意识到自己少做了件重要的事,怪不得对方这么生气。
于是她端正了下姿态,重新整理了语言认真说道,“对于隐瞒自己身份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是真心的喜欢光之国,喜欢光之国的你们,从始至终我都希望大家能一直好好的。
我是历史中多出来的一个人,借着莱依的身份和你们生活了那么多年,说实话我很开心,但偶尔也会无法避免地产生惶恐,因为秘密太多,顾虑太多,我知道迟早自己要离开,又不确定将来是否还能再见到你们,不知道是不是同个宇宙,所以直到最后我都没有说。
我觉得没有结果的期待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这样至少感伤的时间能短暂些,你们总会继续往前走的。”
“所以你决定把自己留在过去吗?呵,真是善良的自我牺牲,可你怎么不问问别人是否愿意呢?”
墨愔愔无言以对,这一点她已经被批评很多次了,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但没几秒她就感觉到下巴被人抬起,然后对上了托雷基亚红色的眼睛,而且两个人距离很近,她的视线全被对方的脸填满。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下巴上的力道并不重,就是距离近了点,让墨愔愔有些不自在,但这种把对方推开明显会“火上浇油”,于是她直接就着目前的姿势说道,
“你没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但我还是想说,即便再来一次,我应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脸颊上有手指在轻轻滑动,墨愔愔听见对面的人说,“这就是光之使者一贯相承的正义之心吗?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可你没做到不是吗?你想杀的敌人还活蹦乱跳,甚至明天就要发动爆炸袭击。你想好怎么做了吗?选哪片大陆的人活?”
托雷基亚这语气颇有一种看好戏的感觉。墨愔愔其实并不指望对方明天能给她一些助力,因为她缺席了好友五千多年的时光,现在压根摸不准对方的心思,但她希望至少明日不会多个“敌人”。
有人不是说吗,真诚是最好的必杀技。于是她直接说道,
“他们都会活着的,至少我不会让他们的生命被炸弹夺走。”
托雷基亚狠狠皱了下眉,“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墨愔愔淡淡一笑,边把脸上的手轻轻拿下来边说的坚定,“当然是做我该做的事。”
“你要怎么阻止爆炸?朋瓦的那个宇宙人说过,亚克姆可以肆意穿越空间,你抓不住他的!”
“抓不住也得先把要紧的事解决了不是吗?我只能去做我觉得当下最为重要的,我没有别的选择。”墨愔愔实话实说。
“没有别的选择?”
不知这话挑动了托雷基亚哪根敏感神经,他脸上明明挂着笑容,却透着一股寒意,紧盯过来的眸子里似有怒火在酝酿。
墨愔愔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疑惑地看过去。
然而这似乎让对方更生气了,臭着一张脸便转过身去。墨愔愔以为对方会离开,哪想这人只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我要先回去喽,周围还有政府的人,索伊斯还独自待在外面,若我在这儿停留太久他们会怀疑的。”墨愔愔道。
原本在踱步的人瞬间停下脚步侧身转过来看她,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墨愔愔觉得下一秒对方就要过来打她,于是她连忙补充道,
“我说的是真的!并没有不想继续跟你交谈,只是时间地点都不合适,我如今的行动都是被人着重关注的,我不希望你也被打扰。”
“你觉得我在乎他们?你过来看!”
墨愔愔看着托雷基亚走过来,然后一把拉住她便打开门往楼下走。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她茫然地被带到屏幕前,却在随意瞥了一眼后皱起了眉头。
屏幕里头是个街头采访,底下的时间能显示不是实时的,不过这不算什么,有问题的是其中被采访的人,虽然多年未见,墨愔愔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对她来说认识却很“陌生”的人,---是她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