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
郑管家惊骇大叫,着急的看向门外,期望他的惊呼叫急声能惊动外面的人。
然,郑管家忘记了,书房外面已然被清的干干净净,没有主人的吩咐,任何人均不敢踏进书房一步。
因此,等来等去,都没有任何人进来,他又见国公爷脸色青青紫紫,好像出气多进气少。
情况不妙。
郑管家的腿一软,险些将人给摔着了。
国公爷要是有个好歹,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郑管家将人扶在凳子上坐好,又给郑国公倒水送到他嘴边,眼睛又望向门口,迟迟不见人来,着急的满头大汗。
于是,郑管家张嘴欲叫人,“来……”
但被郑国公用力攥住他的手,成功阻止了郑管家。
“国公爷,慢点,先顺顺,顺顺。”郑管家边说边给他顺气。
“不……不要……叫……叫人。”
郑管家连连点头,“国公爷,老奴不叫。”
少顷,郑国公才将气顺过来。
郑管家又将水递到郑国公面前,弓着身子站在一侧。
作为下人,主人说与不说,下人的耳朵应是聋的嘴巴是哑的,不能仗着资历失了分寸。
良久,郑国公才睁开沉痛的眼睛,即便是坐着,他看上也摇摇欲坠。
“以浩,婕儿和长恭几个孩子被山火吞噬了。”
“什么?”以浩是郑管家的姓,郑管家本不姓郑,是郑国公给他冠了他的姓,以资彰显郑国公对以浩的信任和看重。
郑管家震惊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郑国公。
“不可能,我们才得到大小姐和王爷他们的讯息,怎可能……是不是三爷……三爷搞错了。”
郑管家不相信的找措辞,他不相信上一刻好好的人,下一刻就人没了,这……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对对对,一定是老三搞错了。”
被郑管家一说,郑国恭瞬间变得清明,这一刻的郑国公又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者。
郑管家欣慰的连忙附和,“国公爷,老奴点些人手……”
郑国公站了起来,望着窗户外的假山,沉声否决,“不……这风险太大了,不能让我们的人出马,不能再给婕儿怀信带去麻烦了。”
“那……如何是好?”既然不能自己人出马,能找谁?
“以浩,你乔装打扮去找惊云阁,无论惊云阁开出任何条件,你都答应,府里的银票以及珍贵稀缺的东西全部给你带去。”
郑管家惊呼,“国公爷,您不知道府里……”
郑国公抬手打断他的话,递给他一枚玉佩,“不管府里有多少,全部带走,倘若不够,你拿着它去钱庄支取,无论惊云阁需要多少都奉上。”
郑管家将玉佩紧紧攥在手里,双手交握高于头,弓着身子道:“老奴谨遵国公爷吩咐,定不辱使命。”
“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尤其是夫人。”郑国公定定的看着郑管家。
“是。”
“至于你的离开,郑国公府一概不知,倘若被……人揪出来,你……”郑国公终是没有说出太过绝情的话来。
毕竟郑管家跟了他几十年,从他少年时就跟着他了,他们亦兄亦友。
就因为大越的皇帝时刻监视郑国公府,他为了国公府几百口人,不得不出此下策。
郑管家摇摇手,不甚在意,“老奴偷活了四十多年,这都是国公爷的恩赐,没有国公爷就没今日的我。”
“老奴又得王爷相救,得大小姐敬重,就算豁出老奴这条命,老奴定会带着王爷,大小姐和几个公子姑娘的讯息回来。”
郑国公嘴唇动了动,太多的话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便轻拍他的肩膀。
“好!”
郑国公看向窗外,静默一会,转过身子,又道:
“你也带了阿凯很久了,我端他稳重,办事老练,处事有条不紊,国公府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阿凯是郑管家的唯一的孩子,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凯。
阿凯如今有国公爷照拂,即便此趟任务九死一生,他可以无所顾忌的冲冲冲。
郑管家感激的跪在地上,“老奴谢过国公爷。”
郑管家退出书房,为他的离府安排着。
郑国公看着两封信烧为灰烬,“婕儿,怀信,长鸣,长冀,秋灵,你们可要等着,等着我们为你们洗刷冤屈。”
******
“我们被困月余,为探出路九死一生,历经千辛万苦,均未找到出去的路。”玄逸懊恼的将一颗石踢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一棵大树拦腰断掉了。
玄逸震惊的望了一眼那倒霉催的大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黄子初责备的看了他一眼,他们可是无意中闯入的猎户,懂得都懂,一块石子就出卖了他们的底细。
苏似锦眉毛微挑,“这山爬不出,没有出路?”
他们被困已经半月了,陆长恭与黄子初他们天天早出晚归的,而她则负责采集山里的珍贵药材。
其它人也没闲着,但凡能吃的都先薅回来,女人小孩们摘野菜摘野果子,男人们则打猎,每日都能猎上七八十头大大小小的野物。
而野物则数野鸡野兔最多,其次是野猪,狍子,时不时还能猎到大野物,比如熊瞎子,狮子等。
需要处理的野物和野菜太多,苏似锦便没有跟着一起去找出路。
而大的野物均是陆长恭和黄子初他们找出路顺便猎回来的。
因着苏似锦有去除血腥味的药粉,只要撒上将地盘围起来,任何味道,药粉外的野兽都闻不到。
现今,听到玄逸有此一说,苏似锦便沉思了起来。
莫非还要从之前的路返回去吗?
可是,原路返回去,外面如今是怎样一个情况呢。
苏似锦打心底反对原路返回,毕竟上面的时空,荒凉的不似人间,野火肆虐,蝗虫泛滥,瘟疫虽然控制了,但是山火后就没瘟疫了吗?
这里鸟语花香,吃喝不愁,气候舒适宜人,要她舍去世外桃源回去找罪受,她感觉自己做不到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峦,飞都飞不上去。”玄逸沮丧的垂下头。
他可是金羽阁最得力,段位最高的羽衣卫首领,居然对这山毫无办法,轻功飞不出去,爬又爬不动。
实在太高了,他有幸尝试最高的距离,本以为胜利近在眼前,可是……抬起头, 还是见不到边的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