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舟跟李莲花顺利地留在了宫里。
因为被无知无觉下了毒,皇帝如今有些风声鹤唳,亲近的内侍除了不会背叛他的贴身总管之外,都被撤换了一遍。
二人被安排在距离御书房最近的宫殿暂住。
随着皇帝通过太医确认了自己确实中了毒后,他对二人的态度顿时好转了许多,一下便从怀疑的对象,成了救命恩人,尤其他的身体解毒之后也还需要依靠两人与太医一起讨论调理。
这几日白天里鹤之舟大多时间都在太医院,一边翻看太医院储存的医书,一边调整给皇帝服用的调理身子的药方;李莲花则跟着杨昀春,借着帮忙找出究竟是谁给皇帝下的毒,一边找鹤之舟所说的,极乐塔的位置。
直到第三天傍晚,李莲花寻到了太医院中。
鹤之舟正皱着眉尝着刚煎好的新药,又酸又涩的味道让他差点选择直接封住自己的味觉。
这个药方好是好,但这滋味实在是让人难以消受,偏偏这个药方不能加甘草。
目前太医们正试图找一点不影响药性又能调味的草药加进去,可惜收效甚微。
一口药艰难地咽下,他一边将小碗推开,一边将人拉到身前:“你怎么来了?”
李莲花甚少见他这副泪眼汪汪的模样,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捧住那张仰起的脸,笑着打量了一下:“你倒是挺适应太医这个身份,怎么连药也喝上了?”
“药方暂时没什么问题,不过其他太医都反对直接用这个药方,我不太理解,所以试试看。”
那阵古怪的滋味久久地停留在口腔里,如今他连张口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日要更虚弱几分。
“有那么难喝吗?”李莲花一阵好笑。
他苦着脸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再补充几句对这滋味的修饰,跟前这人便俯下了身。
柔软的触感贴上了他还带着苦涩滋味的嘴唇,跟着舌尖像一尾灵活的游鱼一般钻了进来。
鹤之舟霎时间便忘了那点让他难受的苦味,反客为主地用双手捧住了那张光洁滚烫的面庞。
等他回过神时,双手已经紧紧箍住了心上人的腰,将人锁在了怀中。
李莲花便这么张着双腿跨坐在他腿上,抵着他额头轻轻地喘着气。
“一股血腥味。”
额头被怀中这人用脑袋轻轻地碰了碰,待这人直起了腰,鹤之舟才发现那张刚进来时还只是淡淡粉色的嘴唇已经有些红肿。
方才确实吻得太用力了些。
他曲起指节拭去了李莲花唇畔留着的水痕,“我太激动了,这里毕竟……”是在随时有可能有人进来的太医院里。
虽然这些太医出于尊重给他分了间单独的隔间,但屋里空间不大,门也大敞着,随时都可能会有人经过。
但大抵也是因为这样,他有点受了刺激,比往常要更莽撞一些。
李莲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没从他腿上下来,只是用拇指蹭了蹭下唇偏里一些的软肉,指腹带上了一丝血色,调侃道:“我看鹤大东家你喜欢得很啊。”
鹤之舟忍不住紧了紧扶在他腰上的手,一阵面红耳赤。
李莲花好笑地摸了摸他几乎要埋到自己胸前的脑袋,双眼微不可察地朝门外一瞥,又收回到跟前,看了眼男人通红的耳朵。
若不是屁股底下被直愣愣地戳着,这副快烧起来的样子兴许还能更有说服力一点。
“你刚刚喝的药没问题吧?”顶着自己的东西迟迟没有平复下去,李莲花不由得朝下看了一眼,将男人垂着的脑袋挖了出来。
鹤之舟这会儿还有点窘迫,被他用两根手指托着下颚,不由得便流露出些无奈来,“这是调理精元的补药,我喝的少,不碍事。”
李莲花止不住笑,“你这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虽说只喝了一口,但他这个习武之人本来就精力旺盛,药效激起的反应不好随便用内力压下去,只能等它自己平复下去。
偏偏如今还是在太医院里,他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变换了一下两人的位置,让坐在怀里的李莲花坐在椅子上,自己提着衣摆单膝跪在地上,勉强能遮掩一点身体的情况,有人闯进来也不至于太丢脸。
这可怜的样子让李莲花都不忍心再撩拨他,便只嘴角还牵着克制不住的笑,顺着他的意换了话题:“今日下午,我假装迷路,去了御花园西侧的一处废宫,发觉那里与你说的极乐塔所在的位置颇有相似,后来我问了杨昀春,那里原是先康贤太后的居所。”
鹤之舟捏了捏他的腿侧,“不如今夜一起去探一探?”
“也好。”李莲花想起了单孤刀:“都过了三日了,想来那人也该行动了。”
鹤之舟想起了今日太医院里听到的消息,“听闻前日太后的子侄入宫请安时带来了一名番僧,为太后献了灵药,应该是血域已经失传了的续玉膏。”
李莲花眉毛轻挑了一下,了然道:“这些日子因为发现了中毒的缘故,宫中清掉了许多探子,想来是单孤刀寻不到入宫之法,才会如此迂回。”
“只待续玉膏治好太后的双腿,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留在宫中。”鹤之舟回忆了一下剧情:“听闻当初的极乐塔便是由兰竹的僧人主建,如今陛下膝下无子,会不会以建塔为借口?”
“若是我们这几日便能找到母痋,便是他们最后进了宫,也于事无补。”李莲花道:“若是不能以母痋控制朝堂,单孤刀这个明面上南胤皇族后裔名不正言不顺,手中虽有万圣道诸多教众,却到底无法与朝廷重兵媲美,再者宫中的守卫也并非儿戏,光是一个轩辕箫,便够他受的了。”
虽说轩辕箫如今已经有些年纪了,功力难免下滑,但对付如今的万人册第一,还是手到擒来的。
鹤之舟赞同地点了下头,却见他面上忽而又扬起了几分笑意,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瞟了瞟。
“药效可熬过去了?”
他顿时不自然地又扯了扯衣摆,这药大抵是真不能直接给皇帝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