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严重,后背肩胛骨的位置被划了一道口,我的人保护了我。”商墨很伤感,“他本来都打算和女朋友求婚了。”
陆爸爸听出他话语中的不忍心,也算明白了这个人虽然在黑帮十年,但内心还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存着善良。
违法犯罪的事做的多了,很多人最后都会失去理智失去人性。
他之前很不喜欢商墨,是知道这个人手里沾着血腥,可如今看来,儿子说他善良,倒也不是夸口。
“言归正传吧,你的方法是很好,诈死,让所有跟你相关的黑帮事业彻底和你了断,但是你的那些人,你能确保他们不会供出你才行。”
“这一点我很肯定,他们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也想让他们能过上太平的日子。”
诈死,是商墨在去找余克远的路上想到的一个必须脱离黑帮的办法。
他原本的计划是送余克远引渡回国后,就找个借口说和当地的某个黑帮发生枪械斗争,可能会有点危险,但是只要做好了准备,受一点伤不要紧。
但没想到余克远对他恨之入骨,打算同归于尽。
那一瞬间虽然很突然,但他还是反应很及时准备躲开。
只是按照波及范围,他肯定不会只是肩胛骨一点轻伤,但没想到手下扑过来护住了他。
死了一个当地向导,死了一个他们的人,刚好他的人也学他一样留着长发,他就将计就计,让阿力回去以后对外宣布,他已经死亡。
黑帮群龙无首,肯定会被其他帮派瓜分。
到时候,阿力他们只要带着剩余的同伴假装不敌也可以脱离黑帮。
这是商墨想到的目前最安全的办法。
连陆延铭也骗,就是想要更真实一些。
但他也担心陆延铭听见这个消息会走极端,所以只告诉了陆爸爸。
陆爸爸对他的这些计划还是很满意,但也不忘叮嘱,“既然如此,那就自己小心。但你要知道,我家这小子喜欢你喜欢的很。你如果不能尽快出现给他一个定心丸,他真的发起疯来跟别的人乱搞,我可不负责。”
商墨怔了一下,“陆先生,你刚才说……”
“我生了个讨债鬼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既然要在一起,那就踏实一点。”陆爸爸哼了一声。
商墨几乎喜极而泣,“谢谢你,陆先生,真的很谢谢你。我、我会尽快回来见延铭的。”
“伯父两个字不会喊啊。”陆爸爸又凶了一句,等挂了电话,他才喃喃自语,“能想到诈死,还算聪明,受点伤也不娇气,比我家臭小子有血性。”
陆爸爸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会儿说的这些话,跟看“儿婿”没什么区别。
陆延铭陪了母亲一会儿就回房,锁上房门给凌景曜打了个电话。
虽然乍然听见他们都说商墨死了的时候,他心痛难当,但是他还是不相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亲眼见到那具长头发的尸体,他绝不相信商墨死了。
等打完电话,陆延铭让佣人送了点吃的上来。
就这么规规矩矩地在家里住了三天,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很平静。
等第四天上午,陆妈妈见陆延铭一直没出来,就去敲了敲门,“铭铭,你要吃早餐吗?”
她等了等,没等到回应。
“儿子?”陆妈妈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回应。
这下她有点慌了,“老陆!快,快让管家把钥匙拿上来。”
陆爸爸听见她大喊,也急急忙忙的和管家上来,“怎么了?”
“铭铭一直不开门,我担心。”陆妈妈示意管家先开门,“他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臭小子不会殉情。”话是这么说,陆爸爸也有点担心。
等房门一打开,房间里哪有陆延铭的人影。
倒是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我去找商墨,不会殉情,你们别担心。
陆爸爸气得直翻白眼,说了不让去不让去,还是跑了!
他想了想,先安抚好妻子,就给凌景曜打了个电话。
“喂,陆伯父。”电话倒是接的很快,凌景曜那边的声音很嘈杂。
陆爸爸严肃道:“你给我家臭小子安排什么逃跑路线,景曜,你这样我可就去找你大哥告状了。”
“啊?陆伯父您说什么我没听懂。谁的逃跑路线?”凌景曜一副信号有问题的声音,“这边信号不好,要不等我回去了再给您联络?喂?喂?怎么信号断了呢。”
嘟嘟——
凌景曜把电话挂了,扭头看着副驾驶上的兄弟,“陆延铭,我婚礼你要是不给我包个大红包,我和你没完。”
“婚礼?”陆延铭本来还很着急,闻言立即八卦起来,“你要结婚了?”
“嗯。”凌景曜笑的意味深长又一脸真诚,“我在计划出国,和老唐举行婚礼。国内没办法,那就去国外领个证。”
陆延铭惊呆了,“谁以前说不婚的?”
“第一,我掰弯的唐郁,对他负责是我该做的。”凌景曜正儿八经完,又娇羞起来,“第二,我离不开他。”
“肉麻死了。”
凌景曜呵了一声,“你不肉麻,不肉麻干嘛去找人。”
陆延铭垂下眼眸沉默下来,“小凌子,我其实有些怕。”
凌景曜就没再调侃他,安慰的一拍他胳膊,“商墨能在黑帮十年,他不会连一点防备都没有,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受伤了才故意躲着你。”
这也是陆延铭的猜测。
只是他猜测的更严重,是破相了,还是……残了,所以才故意躲着他。
直到飞机起飞后,陆延铭放松下来,要不还是说国家好,他爸再豪横,也拦不下飞机。
然而,到了目的的,两个极为壮硕的黑衣保镖就在出口等他。
“少爷。”
“怎么又是你们。”陆延铭看着上次软禁他的那保镖二人,很无语。
知道摆脱不了这两个人,他索性把行李扔给他们,戴上墨镜,他正要准备跟他们上车,余光中他突然看到一个身形极其像商墨的短发男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