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紫衣目光沉沉,“你只做阿辞一个月的护卫?为何?”
乐笙然早料到会被问这句话了,随即答道:“公子于我有恩,这一个月是我的回报,回报之后,便不亏不欠,各不相干。”
他有恩的是世人,这恩泽倒也落不到她的头上,只是她只有这样回答,方才能解释的通。
韩紫衣见她说出此言时,目光平静无波无澜,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知恩图报的孩子,既如此,你便做满这一个月。”
“多谢夫人。”乐笙然道。
“父亲,母亲,我还有事,便不相陪了。”慕辞拱手便要告退。
孟婷婷连忙站起来,“大表哥,姨母请你来品新茶的,新茶没品怎么就走了呢!”
经她一提醒,韩紫衣这才想起,然而慕辞却道:“母亲派人把新茶给我送去院中就好。”
韩紫衣拗不过他,说了句好,就吩咐人给他备着新茶,孟婷婷幽怨的看着他走远,才看了一眼乐笙然的背影。
她转头嘟着嘴对韩紫衣抱怨道:“姨母,您看那个叫乐笙然的,真的是安分守己来做护卫的吗?她要是做满一个月不走,大表哥心肠软,又不好请她走,那又怎么办嘛!”
韩紫衣笑她少女心性,她身后的老嬷嬷道:“表小姐何必担心,她做满一个月不想走,夫人自有法子让她走,您还不信夫人吗?”
孟婷婷求证似的看着韩紫衣,韩紫衣对她点了点头,她这才甜甜一笑,“姨母最好了。”
慕云斋一路憋到回了书房 ,才冷着脸质问乐笙然,“你到底有没有对我们说实话,你对我们说,公子有死劫,你是前来破劫的,对夫人却说公子于你有恩,你是来报恩,你哪句是实话?”
乐笙然眼神淡淡的看着他,“我做护卫,只是为了破他的死劫,但你们不是说过,老爷夫人不喜欢清心观的人,我如实说了,他们还会让我待在府上吗?”
慕云斋再度没了声音,他承认他心虚了,这话他跟他家公子都说过,赶紧去看慕辞的脸色,却见他一脸平静,就知道他家公子根本没想这些。
为了挽回颜面,他决定给她卖点消息,“你在表小姐面前小心点,之前在公子院内洒扫的婢女都被她用各种法子轰走了,现在你做了公子的护卫,她回头准要找你麻烦。”
“不过,你是公子的近身护卫,一般不离开公子身边,表小姐叫不走你,最多来这里找你的麻烦。”
比起孟婷婷,慕云斋对乐笙然的印象更好一些,虽然他仍然对她心存怀疑,但住这里的几天,乐笙然不多话,不惹事,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他讨厌不起来。
反而是孟婷婷每次来,他都一肚子火,还得陪着笑脸把人送走,刚想到这,送新茶来的人好巧不巧正是孟婷婷,他气的当即扭过头不去看她。
她盈盈一笑,“表哥,新茶我给你送来了,你也别总是埋在书堆里,也陪我喝喝茶嘛!”
慕辞头也没抬的道:“你想喝茶,让人给你沏一壶就好。”
孟婷婷喜滋滋的道:“好呀!”她的声音清脆甜美,眼神却狡黠的看着乐笙然,指着她颐指气使的道:“你,去给我跟表哥沏一壶茶过来。”
慕云斋哼着气,果然又是来找麻烦的。
“她是我的护卫,不是做这些事的,你想喝茶,让别人去给你沏茶,如果你要故意找我院中人的麻烦,那么在慕府住的这段时间,我这里便不欢迎你踏足。”
慕辞一贯都是温润如玉的气质,少有对人发怒,即使此刻说话不怎么客气,目光依旧不怎么冷淡,只是略带警告之意,但也足以让孟婷婷心生畏惧了。
她连忙见好就收,“都是婷婷不好,表哥不要生气嘛!”
“我没有生气,茶送来了,就回去陪母亲吧!她最是喜欢你陪她。”慕辞语气淡淡的,已经垂下眼去看书。
孟婷婷几步上前,站在他书案旁,目光灼热,“那表哥喜欢我陪你吗?”
慕辞面上一冷,不带丝毫犹豫的道:“不喜。”
被如此直白的说不喜,孟婷婷也没想到他在护卫面前如此不给她面子,顿时羞红了脸,跺着脚跑了出去。
慕云斋扒着门框看她跑远了之后,这才幸灾乐祸的笑,“公子,怎么这次不忍了?”
“烦了。”慕辞不咸不淡的回了他两字。
慕云斋因方才的事,连带着看乐笙然也顺眼多了,对她说道:“你可不知道,表小姐最是看不惯公子这院中有女子了,她打小就觉得她能嫁给公子,因此见不得公子身边有女人,你小心点。”
“好。”乐笙然对他微微点头。
因着孟婷婷的到来,又从慕辞这院中哭着跑出去这事,韩紫衣亲自来了慕辞院中,一阵劝说,让他去舒烟居与他们一起用饭,顺便为孟婷婷接风洗尘。
慕辞推辞不了,只得应允。
韩紫衣临走前看了一眼乐笙然,交代晚上用饭的时候,只带慕云斋即可。
慕云斋心中哼道:准是孟婷婷的主意。
去舒烟居时,慕云斋给乐笙然交代道:“你待在院中哪儿也别去,公子用完饭就会回来,别傻乎乎的被表小姐骗走,万一中了圈套,回头我们可不救你。”
两人去了舒烟居,乐笙然转身就返回屋内,这个院内还有其他隐藏的高手,只是这些人的身份尚不知晓,不知其中是否混入了害慕辞的人。
不过现在这件事也急不得,她放下剑就去伙房端自己的那一份饭菜了。
慕辞从舒烟居出来才酉时,用饭只花了半柱香时间,他放下碗筷时,孟婷婷碗里还剩着半碗饭,因着下午的事,她也不好追出去,只得食不知味的跟韩紫衣夫妇用着晚饭,还要不时的哄着韩紫衣开心。
慕辞,慕云斋二人缓步回桑隐院时,慕云斋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公子,您今日怎么在夫人面前,还有表小姐面前,帮乐笙然说话呢?”
慕辞微微挑眉,声音低沉悦耳,“云斋,母亲他们不信清心观,其实我也不信,但是清心观的事,我有所耳闻,他们确实做的是救世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