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容玄这副模样,天阳仙师明显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得劲实在不得劲!
他咬牙切齿了好一阵,随后又恢复了那虚伪的仙风道骨的模样。
虞枝现在看到天阳仙师这副模样,她忍不住作呕。
这些仙门标榜自己是名门正派,同时在背地里做着恶心至极的事情。
天阳仙师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可惜了,为师本来想留着你的一条命呢,只可惜你竟然要为了那只狐狸送命,那么为师便不再阻拦。”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数道仙光从容玄的身边迸射而出,层层将他包裹住。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柔和圣洁的仙光陡然变得猩红可怕。
而容玄的面色明显一僵,只听“扑通”一声,他重重一下跪倒在地上。
他努力想要站起身,但是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强大压迫力让他根本直不起腰。
“噗嗤!”
容玄猛得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他原本苍白毫无血色的薄唇,但是他也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倒是用沾满鲜血的手死死撑住了地。
虞枝看到这一幕后,她已经完全哭不出声,只能无助的一遍又一遍的拍打着门,即使她怎么用力外面都听不见一点声音。
她的嗓子哭到沙哑,每说一个字都扯得她喉咙异常疼。
“容玄……你怎么这么傻啊……”
不知道是不是虞枝的错觉,她恍惚间好像看到容玄忽然抬起头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鲜血浸红了他的牙齿,他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
天阳仙师忽然冷哼了一声,他漠然的开口说道:“为师念在你我还有师徒旧情,便留你全尸,说实话你这种败类早就该被粉身碎骨!”
“呸!”
容玄重重往地上淬了一口,他明明是跪在地上的,但却没有丝毫的屈服,甚至他看向天阳仙师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鄙夷。
他波澜不惊的开口道:“要杀要剐随你。”
看到容玄如此轻飘飘的样子,天阳仙师明显有些动怒。
他一把拔出了原本插在地上的仙剑,怒气腾腾的朝容玄一步步走过去。
月锦烟看到这一幕后瞬间慌了神,她慌张的大步往前走了几步,
“师父!师父!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要容玄的性命吗?您这是在做什么?”
天阳仙师现在明显有些杀红眼,他冷冷的瞪了月锦烟一眼,随后丝毫不搭理她的继续往前走。
月锦烟见状仍跑上前,她死死拽住天阳仙师的袖子,苦苦哀求着。
“师父不要啊!容玄他罪不至此,最应该死的是那个贱狐妖啊!”
天阳仙师忽然顿住脚步,就在月锦烟以为自己看到希望的时候,她的腹部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月锦烟几乎是快要飞出去的,她的喉咙一阵腥甜随即猛得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双目圆睁看向天阳仙师,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师、师父……”
天阳仙师根本不搭理月锦烟,他只是扔下一句话,便继续往下走去。
锋利的剑刃在冷白的月光下折射出可怕的寒光。
他的眸中杀意熏天,势必今天要把容玄斩于剑下。
容玄深知自己今日是逃不过,他忽然抬眸深深看向了屋子。
他的视线很幽深,仿佛真的能看到虞枝一样。
他忽然开口说了话,唇畔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枝枝……”
容玄忽然轻唤了一声。
虞枝听到他的声音后,立马屏住呼吸,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他的眼眸。
“我在我在!!!”
她急切的回应着,心跳也在这一刻不断加速。
容玄继续说道:“枝枝闭上眼睛不要看,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怕,一定要快点离开这里!”
“不,不行!”
虞枝一个劲的摇着头,她整张小脸都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
就在这时,容玄的眸光忽然一暗,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狠下心不再看虞枝所在的方向,而是缓缓转身看向了天阳仙师。
天阳仙师在看到容玄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后,他不禁讥讽的冷笑了一声。
“你和她今天都得死,你们两个一个都休想要逃掉!”
容玄只是笑了笑,他全然没有把天阳仙师的话放在心上。
他这一笑明显把天阳仙师惹毛了,他也不再假装矜持和淡定,提着剑就要朝容玄飞扑而去。
容玄见状,只是不慌不忙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力的挤出鲜血后,便在地上画了起来。
天阳仙师起初并没有把容玄的这一举动放在心上,他甚至还在心里嘲笑容玄就是个蠢货。
不过也只是短暂的一会,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容玄那根本不是乱涂乱画,而是一笔一划耐心的在地上画着符咒。
天阳仙师越看那符咒越觉得眼熟,等他看出那符咒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容玄已经将符咒画完。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符咒的……?”
天阳仙师的瞳孔不停颤抖,他差点握不住手中的仙剑。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那符咒不是别的,正是天阳仙山从未公布过的禁术————血祭!
容玄并没有说话,只是若有若无的勾了勾唇。
血祭最关键的一步是,要取七日内心头血的头血。
天阳仙师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瞬间喜出望外。
他赶紧拿出了容玄方才给他的装有心头血的琉璃瓶。
天阳仙师自信满满的开口道:“你七日内心头血的头血在本仙师的手中,你是开启不了这个法阵的。”
“是哦。”
容玄慌乱的惊呼了声。
这还是天阳仙师第一次在容玄脸上看到慌张的神情。
就在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容玄忽的勾起了沾满血渍的猩红的唇角,活脱脱就像刚吃完人的恶鬼。
天阳仙师的心漏跳半拍,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果不其然,容玄忽然从袖中掏出了个和天阳仙师手中一模一样的琉璃瓶。
猩红的液体在琉璃瓶中流淌着,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好看。
他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天阳仙师看了看容玄手中的琉璃瓶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他气急败坏的将琉璃瓶重重摔在了地上,原本晶莹剔透的瓶子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红色的鲜血也溅的到处都是。
看到这一幕,容玄的眸光动了动,他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琉璃瓶。
天阳仙师也是,将琉璃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阵眼的位置,瓶中的鲜血也大部分落在了那里。
原本没什么动静的法阵就在这一瞬瞬间更活了一样。
从阵眼中心的位置,很快迸发出一道强光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这光亮实在太强烈,让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就连天阳仙师也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天阳仙师很快意识到自己再次被戏耍了,他气急败坏的走上前想要将未完全开启的法阵终止。
但是法阵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他还未靠近便被重重弹开。
天阳仙师恼羞成怒的瞪向容玄,因为愤怒他的声音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你,你竟然敢戏弄本仙师!?”
容玄扬了扬眉,他随手将手中的琉璃瓶抛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琉璃瓶瞬间变成了一颗石子,好巧不巧的正好滚到了天阳仙师的脚下。
天阳仙师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耍得还不轻。
他的胡子一颤一颤,呕吼道:“是谁教你的这些?”
他身为容玄的师父,可从未教过容玄这些东西,可想而知容玄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竟然敢偷偷到外面偷师!
容玄根本不屑回答天阳仙师的这个问题,他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
毕竟他当初在天阳仙山上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般痛苦与不堪回想。
天阳仙师可从未把他真正当做他的徒弟,而只是打着徒弟幌子的奴役罢了。
多亏了天阳仙师的气急败坏,成功的开启了两个法阵。
一个是给虞枝换心头血的法阵,另外一个则是容玄下的血祭。
天阳仙师气得半天说不出话,他最终也只是恨恨的说了句。
“本仙师以前怎么没有看出你是个痴情种,竟然以身为祭开启血祭……”
他说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因为血祭一旦开启,容玄虽然会死,但是同时也会获得逆天的力量,让他们两败俱伤。
那力量他甚至都忌惮不已……
血祭之所以被天阳仙山列为禁术,不仅仅是因为它实在太逆天。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根本没有人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
原本刚松一口气,以为容玄已经化险为夷的虞枝,在听到血祭是以自身的血肉为代价。
她的呼吸瞬间一窒,整个人都僵住半天都回不过神。
以自身为祭……
那不就说明容玄还是难逃一死吗???
虞枝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她一点点的陷入了绝望。
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月锦烟和那虚伪的仙道都说她是九尾狐妖,她虽然一直不肯相信,但现在那是她最后一点仅存的希望。
只听“扑通”一声。
虞枝忽然重重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苦苦哀求道:
“我,我知道你就在我的体内,你可不可以出来帮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她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说道:“就算把这具身体送给你都可以!”
空气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虞枝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重新再次被熄灭。
看来果真都是假的,她究竟在做什么白日梦,她只不过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狐狸,怎么可能是传说中实力可怕的九尾狐呢。
虞枝不禁在内心小声道,她倘若现在有九尾狐的一半力量也可以。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忽然从她的脑海中响起。
“我,可以借你一半的力量。”
虞枝愣了一下,她四处寻找着这道声音的来源。
但这个屋内除了她和已经昏迷的楚烬野以为,便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虞枝小心翼翼的小声问道:“你,你是谁?”
那道声音像是轻笑了一声,她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
虞枝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她一时间有些无措,语速不禁变快了几分。
“你就是他们口中的九尾狐吗?你为何会在我的身体里?你可以帮我救救容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