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蔺初阳唇角勾起的冷意越来越浓。
虽说静妃已逝,但他仍想命人将其尸骨挖出,鞭笞五百,再挫骨扬灰。
“来人!”
“属下在。”
“将静妃的棺木挖出,取其尸骨带来。”
“属下遵命。”
待暗卫离去,蔺初阳才将目光放在齐天睿身上,淡声问道:“娴妃也是死于静妃之手?”
齐天睿喉咙干哑,低声回答:“……是。”
所以蔺菱镜对静妃以及卢家一脉苦大仇深,她早就猜到了静妃是害死娴妃的真凶,为了求证,她还找到乐暨,从乐暨口中得知了真相。
蔺初阳敛下眼眸,淡紫色的锦袍在银色月光的照映下显得萧瑟清举。
须臾,他的嘴角弯起一抹略微讽刺的笑容,声音低沉如水,“可惜卢泓这些年在外挣得那些军功抵不了这灭族之罪!”
沈清辕站在他身侧听着,脸上的表情尤为复杂,当他抬起手拍了拍蔺初阳的肩膀后,就见外面跑来一名暗卫,着急地说:“殿下,德心寺着火了。”
蔺初阳轻佻眉尾,听暗卫继续说:“卢家小姐不幸葬身火场,卢公子已经赶过去了……”
听到这里,蔺初阳眯起眼眸,淡声问道:“这场火是人为的?”
“是。”
那暗卫重重一点头,“传言放火之人是大公主——蔺菱镜。”
蔺初阳清冽一笑,“下去吧。”
那暗卫很是疑惑,壮着胆子问了句,“殿下,您……不下令抓人吗?”
“那是大理寺的事儿。”
要抓的,也是卢氏宗族。
沈清辕想到卢泓那张在边关被晒黑的脸,心里蓦然有些触动,念及他是领兵作战之才,遂朝蔺初阳拱手道:“殿下,可要派人保护卢泓?”
作恶的人是静妃,而非卢泓,沈清辕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立场才说这样的话。
蔺初阳没有回答,他转过身,命令暗卫将人押入天牢,严加看管,然后走到院门外,一把扯过马缰,利落的翻身上马,策马往皇宫而去。
沈清辕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余光瞥见解老太医那张惊恐到极致的苍老面容,讥讽的弯了弯唇,衣袖一甩,也出了小院。
宫内,为了等到消息,乐暨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当外面亮起一片火光,他才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但他坐的时间太长,双腿麻木酸疼,身子一歪便栽倒在地。
云倾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听到动静,她立马睁开眼睛,却见乐暨摔倒在地,顿时清醒过来,跑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师傅,您摔疼了没有?”
乐暨摆摆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外面,当房门被人推开,他的眼里也窜起一抹光亮。
“太子殿下。”
“蔺哥哥。”
蔺初阳先是看了看云倾,见她那张俏丽的小脸上染上几分疲惫之色,立即将她揽入怀中,随后朝乐暨淡淡一笑,“乐老太医,您请坐。”
乐暨殷切的看着他,紧张又迫不及待地问:“太子殿下,清宴公子和祝家公子被救回来了吗?”
蔺初阳轻颔首,“您老放心,他二人都已无事,事关您当年一案,也已查得水落石出,等待明日一早,您便与我一同去见父皇。”
乐暨喜出望外,一颗悬在心头十几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这种喜悦让他忍不住老泪纵横,赶忙用衣袖擦拭着,边擦还边说:“丢人了,在殿下面前丢人了。”
蔺初阳笑了笑,毫无轻视之意,“这是人之常情。”
云倾看着乐暨需要时间平复心情,便扯出蔺初阳的衣袖,仰头笑道:“蔺哥哥,咱们回房吧,让师傅早点休息。”
蔺初阳轻嗯了一声,紧握着她的小手走出院子,可他的手心里沁满了汗水,那冷汗冰凉如雪,让云倾当下察觉出异常来。
她什么都没问,等到回了寝殿,刚要为他端上一杯热茶,却被男人紧紧拥入怀中。
“幼幼。”
那声淡如风的喟叹犹如一缕轻烟飘了过来,云倾不自觉的抱紧他的腰肢,声调软绵绵的,甚是好听,“我在。”
蔺初阳弯了弯唇,偏过头,在她颊边落下一记轻吻,眼眸似有星辰,“我找到了杀害母后的真凶。”
“是谁?”
蔺初阳又将下巴抵在她的脖颈间,声音闷闷的,“盛燕。”
他吐出的热气喷洒而出,云倾脸颊羞红,感到别扭的动了两下,眼眸立马睁大,“盛燕?”
盛燕人不仅瞒天过海伪装成天圣皇子,还设计谋杀天圣皇后,这……这也太丧尽天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