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把大火,沈清宴还真是虚惊一场。
要是风向再偏一点,那火苗就会往他们身上飞来,四周草木助燃,只会越烧越烈。幸亏祝扬郁反应快,拉着他往反方向跑,二人这才逃过一劫。
沈清辕看着他脸上的黑灰,拿出一条锦帕,递到他的手上。
沈清宴赶紧用帕子擦了把脸,然后颇为疑惑的问:“大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上来的?”
“太子殿下抓住了解老太医,是他告诉我们你的所在之处,这座山里大有玄机,里面被人挖空改造成螺旋石阶,我们顺着石阶找了过来。”
沈清宴点了点头,见祝扬郁快要撑不住了,急忙扶住他,抿唇开口:“大哥,送祝扬郁去最近的医馆疗伤吧。”
沈清辕让暗卫们把那两名大汉绑起来,沿着来时的路离开,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山脚,看见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沈清宴把祝扬郁带上马车,叫来一名暗卫充当车夫,赶快往城里的医馆驶去。
进了京城,祝扬郁被送往医馆,而沈清宴则是回沈家去见沈老夫人,为了让家里的长辈安心,他没有跟沈清辕一起走,先飞速的回了沈府。
因为沈清宴的失踪,沈老夫人一直郁郁寡欢,当沈清宴一身褴褛的出现在雁安堂,沈老夫人激动地丢开拐杖,抓着轻柳的手,踉跄地迎了过去。
“清宴!”
“祖母。”沈清宴扯唇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沈老夫人红着眼睛连连点头,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道:“安全回来就好。”
沈清宴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气分外难闻,不敢挨得沈老夫人太近,也怕冲撞了老人家,便朝后退了几步,拱手说道:“祖母,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沈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待沈清宴走后,缓缓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一阵晚风吹来,平添几分凉意,轻柳扶着沈老夫人的胳膊,轻声说道:“天晚了,老夫人,奴婢扶您回房歇息吧。”
然而,沈清辕却没有立即回到沈家,他押着那两名大汉去见了蔺初阳。
此时,蔺初阳也命人抓来了齐天睿和吕发,两人一见到解老太医,就知道他把什么都招了,顿时心如死灰,没有开口求饶。
沈清辕来的时候,齐天睿正在坦白当年陷害乐暨一案他也有份,等他说完,沈清辕才走到蔺初阳身边,微微扯了扯唇角。
“清宴和祝扬郁都找到了,一个在医馆疗伤,一个回了沈家。”
蔺初阳轻点了下头,手里把玩着腰间的暖玉,眉眼带笑,慢条斯理地开口:“齐大人,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年崔皇后中毒一事?”
闻言,齐天睿浑身一震,唇角抖了几抖,在那饱含压迫又带有威胁的目光下缓缓点头。
“记、记得。”
那时候他只是光禄寺里一名籍籍无名的九品小官,而崔皇后中毒又震惊朝野,他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跟他提起此事,心里战战兢兢的。
“那你可知崔皇后中的是什么毒?”
齐天睿赶忙摇头,磕磕巴巴地说:“罪臣不知。”
“天绝之毒。”
蔺初阳悠悠地笑着,如玉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弹,那雕有龙纹的翠绿玉佩立即生出两道明显的裂纹。
“这……”
齐天睿瞪大了双眼,倏然抬起头问:“这是盛燕皇室独有的毒药!”
“原来齐大人知道这毒来自盛燕。”
齐天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罪臣……罪臣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来的。”
“呵!”蔺初阳不屑地冷笑一声,“你还敢欺瞒!乐老太医之所以会被逐出京城,便是因为他被人指认给我母后下了毒!当年这件事情就是光禄寺与大理寺一起查办的!”
“罪臣……罪臣……”
蔺初阳见他吓得脸色都白了,不禁挑了挑眉,又问:“当年你们究竟查出什么来了?”
齐天睿跪在地上,身体抖得跟个筛子一样,那种无形的压迫感挤压着他的神经,让他感觉连喘息都变得十分艰难。
蔺初阳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他开口,直接唤来身旁的暗卫,清冷出声,“上刑。”
“我、我说!”
齐天睿急急地喘了几口气,“查出给崔皇后下毒的主使其实是静妃娘娘和燕太医!但是为了找人顶罪,他们联手推到了乐老太医身上!但静妃娘娘是怎么拿到天绝之毒的,罪臣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当时为何不如实禀告?”
齐天睿脸上青白交加,过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羞愧的回答:“静妃娘娘许了罪臣等人很多好处,而且不听从的人……都被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