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稷欺负人,欺负得如此明目张胆,连云倾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云倾一出来,晏稷便凑了上去,把那枝红梅送到她面前,“云儿,这是所有红梅里开得最艳的那一枝,你看,喜不喜欢?”
云倾没有接,甚至没搭理晏稷,朝许长风看了一眼,对他轻颔首,“你们进来吧。”
晏稷挡在郑桉前面,自动跟了进去,许长风神色颇冷,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凤仪宫内,云倾在红漆小桌上摆了个棋盘,许长风走到棋盘前面坐下,摆弄着上面的棋子,微微笑道:“一个人在宫里下棋?陛下难得有如此雅兴。”
云倾无奈地笑笑,“长风哥哥今日来,是来陪我下棋的吗?”
许长风对郑桉招手,把他叫了过来,“我的棋艺不好,但郑桉很会下棋,不如叫他露上一手?”
“请坐。”
云倾对郑桉点了点头,可郑桉却显得扭捏拘谨,时不时看上许长风一眼。
他委实太过依赖许长风,等到许长风给回应,他才敢拿起棋子,请云倾先落子。
“陛下,您请。”
云倾轻嗯了一声,手执白子,刚要落下,礼部侍郎便领着一群各有千秋的少年站在凤仪宫外。
云倾转过头,望向宫外那阵仗,嘴角抽了一抽。
许长风往外看去,嘴角不禁弯起一抹笑容,“陛下,礼部侍郎来请您选妃了。”
选妃?
她又没打算……
云倾求救似的看向许长风,“长风哥哥,我并不想……”
许长风笑了笑,主动走到殿外,也不知和那礼部侍郎说了什么。半柱香后,礼部侍郎竟带着那群美少年离开了。
晏稷端着双臂,啧啧了两声,“云儿,你艳福不浅啊。”
晏稷话里满含揶揄和不满,许长风回到殿内,把礼部侍郎交给他的名单转交到云倾手上。
“陛下,依礼部之意,您从明日开始便要选皇夫,这上面都是待选皇夫的名字。”
下棋的兴致被人破坏,云倾把棋子丢了回去,接过许长风手里的名单,缓慢地扫了一眼。
不出意外的,上面有郑桉的名字,也有晏稷的名字,云倾正打算收起名单,视线却落在最后一行名字上,怔愣起来。
天圣太子?
天圣什么时候立太子了?
“长风哥哥!”云倾放下名单,惊讶又错愕地问道:“谁是天圣的太子?”
许长风也讶异了下,方才拿到名单的时候没仔细看,这上面竟然有天圣太子的名号?
天圣若立太子,其他四国不会不知晓,可这些时日天圣没有任何立太子的消息传来,由此可见,这份名单有些蹊跷。
晏稷最先抢过名单,眼里迸射出一抹冷意。
“据我所知,天圣太子早在出生的时候就夭折了,这几日天圣也未立新太子,名单上的天圣太子保不齐是谁冒充的。”
晏稷不相信会凭空冒出一个天圣太子来,那人要么是随意为之,要么是滥竽充数。
如若他真是天圣太子,为何不敢用真名示人?
许长风回过神来,笑着开口:“明日名单上的人都会入宫,届时陛下可以核查此人。”
他究竟是谁,明日自有分晓。
云倾压下心里的疑惑,待许长风等人一走,便把杜若唤了过来。
杜若的任务是保护她的安危,因此,杜若很快便到了殿内,单膝跪在云倾面前。
“参见陛下。”
云倾坐在金丝楠木椅上,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开口问道:“你知道……蔺哥哥的消息吗?”
杜若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属下自从来了南凉,便没再与主子联系过。”
“那影飞他们知道吗?”
“他们都和属下一样,未曾给主子传过信。”
云倾抿了抿唇,发现自己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挥手让杜若退下。
春叶站在一旁听着,壮着胆子询问:“陛下,难不成您想念九殿下了?”
“朕、朕就想知道天圣怎么会有人来参与选夫……”
云倾嘴硬的低下头,不让春叶再提此事。
春叶掩唇偷笑,抱着红漆托盘走出去了。
南凉是五个国家中最富有的国家,经过这么多日的重整,南凉宫廷也变得焕然一新,出了凤仪宫,四周碧瓦朱檐,雕梁绣柱,宫廷里还有一片清池,只是这个季节已经结了冰。
宫里种了各种各样的梅花树,那冷香馥郁的白梅几乎与雪花浑然一体,有飞鸟立在枝头,引得花枝轻颤,树上的积雪也随之抖落。
隆冬萧瑟,梅花树下,云倾捧着手炉欣赏花开,春叶抱着斗篷披在她的肩头,然后退了一步,屈膝行礼。
云倾转过身,手指摩挲着手炉边缘,扬了扬唇,“君家的府邸是不是已经修葺好了?”
春叶点了点头,“陛下可是想去君府瞧瞧?”
“左右下午无事,让人去备马车,我们赶在傍晚回宫。”
“是。”
很快,云倾换了身常服,带着春叶与杜若一同离开宫廷,那君家与宫廷相隔不远,马车绕过前面那条街就能到了。
君楚衣提前得到了消息,早早便在府外等着,冬日的寒风清冷刺骨,可她却没有放在心上。
一盏茶后,马车慢悠悠地出现在她面前,她赶忙过去相迎,待马车停下,扶着云倾下了马车。
“陛下今日没在宫里批阅奏折么?”
云倾裹紧了身上的斗篷,眉眼含笑,“今日政事不多,午后长风哥哥还来过。君姐姐,你应该听说我明日就要选夫的事情了吧?”
君楚衣带着她往府里走,点了下头,“群臣进言,你不得不从,只是我希望你明日能选个心仪的皇夫,不然这以后……”
还能你若无心我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