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稷还在屋里,这让影飞如何能放心离开?
影飞拱手抱拳,低下头,一脸严肃地说:“小姐,属下要留在这里保护您的安危。”
晏稷眉头一挑,轻哼了哼,“我又不舍得伤她一根头发,无需你在此多此一举!”
“你……”
影飞咬牙,越看晏稷越觉得不顺眼,手指在剑柄上来回摩挲,仿佛下一刻就能对晏稷出剑。
“影飞,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要与晏小侯爷说。”
影飞犹豫了下,看了看晏稷,又看了看云倾,最后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话落,影飞走了出去,可杜若站在云倾身前,不让晏稷与之接近。
“玉儿。”
晏稷拖长了音调,让人听起来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云倾缓缓抬眼,瞥了他一眼,走到绣墩旁边坐下,拆开那封信,一字一句地看着。
晏稷歪了歪头,邪魅的目光落在那张娇艳的小脸上,仿佛看不够般,舍不得移开视线。
回到安冉之后,晏稷总是会想到这个小姑娘,如今终于又见,可是他费了大力气争取来的。
一开始,沈清易想让别人来天圣帮忙,结果被晏稷知道之后,设计代替来了天圣,只为了多见云倾几面。
他回国后又找了一圈,安冉还真是没有像她这样娇气又娇艳的小姑娘。
看完了信纸上的内容,云倾把那封面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这是大哥的亲笔信,她一定要好好留着。
“玉儿,为了能够马不停蹄地跑来见你,我有两日没休息过,你看……”
“我让人收拾客房,带你下去休息。”
“客房?”晏稷立即皱眉,“那是不是离你的房间很远?我不去!玲珑院旁边不是还有个小院吗?要不我来保护你,你让我住那间小院如何?”
“不行。”
云倾赶忙阻止,那院子不是给客人居住的,晏稷又是外男,孤身一人出现在她房里已有不妥,又怎么能让他住进那个小院呢?
晏稷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你也太狠心了吧……”
“杜若,麻烦你给晏小侯爷收拾一间厢房出来,让他住在东苑那边。”
杜若点了点头,领着晏稷要往外走,转过身,见晏稷一动不动,目光瞬间冷了下去,“晏小侯爷,请吧。”
晏稷努了努嘴,要不是怕小姑娘跟他生气,他才不会那么听话呢!
晏稷扬袖离开,嘴角莫名泛起笑意。
她还是那么鲜活,与从前无异。
入夜之后,云倾倚在软榻上,手里握着一卷书册,心里想的是那待守在天圣边境之外的三万安冉大军。
此时,房门忽然大开,一股冷风从外吹来,她以为又是晏稷不请自来,刚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那华贵雅致的身影便闯入了视线之内。
云倾心头一惊,赶忙站起身来,见他走近,清淡的嗓音飘到耳边,“还没睡?”
“嗯。”她的声音软软的,仅吐出一个字。
蔺初阳在她身前站定,见她一头乌丝披散在肩头,莹润的肌肤光洁如玉,漂亮的眼眸像是被雾气掩盖一般,惊讶中透着欢喜。
想到大哥给她传的那封信,云倾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她不停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却从男子那清冽的气息中闻到意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他受伤了?
云倾脸色一变,立即抓住他的衣袖,上下打量。
“哪里受伤了?”
“我没有受伤。”
蔺初阳反握住她的小手,唇边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蔺初阳脱下身上的外衫,拉着她坐在软榻上,目光在室内打量,不疾不徐地开口:“晏稷来过?”
云倾乖巧地点头,“他在东苑的厢房。”
“听影飞说,是你请他来天圣的?”
“是……我。”
“嗯?为什么请他?”
云倾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在私下聚集兵力的事情不想让蔺初阳发现,便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恰好晏稷大摇大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倚在门口,吊儿郎当的笑了笑。
“九殿下,好久不见啊!”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蔺初阳眯了眯眼睛,循声回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晏小侯爷。”
“夜已经深了,九殿下怎么会在玉儿的闺房里?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应该会对玉儿的名誉有所影响吧?”
蔺初阳面上瞧不出是什么情绪,牵着小姑娘的手,缓缓一笑,“晏小侯爷此言差矣,我们二人迟早都会成亲的,便是婚前我来看看她,也不会有人胆敢阻拦。”
“成亲?”
晏稷轻哼一声,慢悠悠地走进屋子,与蔺初阳对视而立。
“九殿下此话言之过早,玉儿还未及笄,以后会成为谁的妻子,可不好说。”
晏稷话里话外都在和蔺初阳作对,偏偏蔺初阳并未生气,只是冷淡地说了句,“晏小侯爷是外人,如此深夜不该待在女子房中,如若晏小侯爷不走的话,莫怪我让人请你离开。”
晏稷并不怕他,还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邪笑着递到云倾手上。
“玉儿,这是我从安冉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下午的时候忘记给你了。”
云倾嘴角一抽,不知他下午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挑在这个时辰送来。
蔺初阳眸底闪过一抹冷光,挥袖打翻了那个锦盒,拉着云倾往水晶珠帘那边走了几步。
“不劳晏小侯爷费心,我的女人也不会收受他人的东西。晏小侯爷,你还不走?”
晏稷肩膀一矮,撇着嘴从地上捡起那个锦盒,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揣回怀里,哼笑着说:“瞧你那小气巴拉的劲儿!要是把青风藤摔断了,我看你到哪里能给我弄来一株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