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月问完,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你去哪里赏的月?我怎么没有瞧见你?”
岑明月面露诧异,她还以为云倾昨夜没有出门呢。
“唔,去的临江阁。”
话落,岑明月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暧昧,“原来昨夜和九殿下在一起的千金是你啊……”
昨晚,她在荷枫池畔的一艘画舫上,想进临江阁却被拦了下来,因为临江阁被人包了下来,闲人免进。后来她看到王从叆进了临江阁,结果没过一刻钟就被人从里面赶了出来。
回想起当时王从叆的脸色,岑明月忍不住捧腹大笑。
没想到跟九殿下在一起赏月的人是玉小姐,九殿下独独只让玉小姐一人进临江阁,这是不是……
岑明月挤眉弄眼的碰了碰她的肩膀,“玉小姐,你和九殿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小姑娘脸颊一红,别过头,咬着唇道:“哪有什么秘密,岑小姐多心了。我是九殿下的救命恩人,他想报恩,自然会对我好一些……”
“救命恩人?”显然,岑明月不知道云倾给蔺初阳解毒的事情。
这件事情尤为保密,整个天圣知道的人也不多。
小姑娘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转移话题,“我医治过七殿下,也医治过十殿下,九殿下便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对我态度温和了些。岑小姐,夫子昨儿个布置的功课你都做完了吗?夫子马上就要进来授课了。”
岑明月脸色一变,赶紧坐直了身体,从书箱里拿出书册,着急忙慌的补着功课。
云倾拿着黄果在手里把玩,掂了几下后,曲夫子便从外面进来了。
她悄悄碰了一下岑明月的手肘,吓得岑明月赶忙放下笔,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曲夫子那矍铄的目光在学堂里一扫,拿着戒尺在手心里敲了下,视线落在后排的一位千金身上,语气一沉,“容小姐,你在做什么?”
原来,着急补功课的人不止岑明月一个,曲夫子进来的时候,没人给那位容家小姐提醒,以至于她正好被曲夫子瞧见抄了他人的功课。
容家小姐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很是害怕地不敢抬头。
“夫……夫子……”
“出去反省,今日的课程你不用听了!”
曲夫子向来严厉,又抓到这种事情,便不会轻易饶恕。
那位容家小姐掩面痛哭,低着头小跑出了学堂。
岑明月感觉后背发凉,当曲夫子走到他面前,以豪爽大胆著称的岑明月不禁打了个寒颤。
“曲……夫……夫子……”
曲夫子睐了她一眼,压根儿就没发现她抄补功课的事情。
岑明月虚惊一场,用衣袖擦了擦额角流下的汗水,转头对上云倾那满含笑意的目光,略感尴尬地扯了扯唇。
今日这堂课上的内容不多,曲夫子提前放堂,岑明月收拾完书箱,拍了拍云倾的肩膀。
“玉小姐,正午你可要回家用膳?”
云倾点了点头,“这几日我想好好陪陪祖母,便不再外面用膳了。”
岑明月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家里的厨子刚学会一道江南名菜,本来还想请你到府里坐坐。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吧。”
两人一起走出谢家书院,书院外面,刚好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的人缓缓走了下来,两人定睛一看,见是穿了一袭浅绿色长裙的谢元雪。
“谢小姐。”
云倾与岑明月齐声开口,谢元雪没想到会恰好遇到她们,脸上露出一抹端庄的笑容,对她们点了点头。
多日不见谢元雪,好像她身上更有大家之风了,只是神色间多了几分疲惫,许是为书院操劳所致。
云倾赶着回沈府,便没和谢元雪寒暄,岑明月倒是站在门口和谢元雪说了几句话,然后也离开了谢家书院。
回府路上,小姑娘掀开马车车帘,目光扫过京城那长长的街道,看见地上还散落着昨夜没有收拾完的花灯。
街道上的行人不少,驾马车的车夫仔细小心地避过行人,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沈府门前。
雁安堂里,沈清辙正在给沈老夫人背诵《道德经》,少年稚嫩的嗓音飘荡在院子各处角落,云倾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才抬步走了进去。
“祖母。”
她主动走到沈老夫人身边,回头朝沈清辙笑了笑,沈清辙便小跑到她身边,喊了一声玉姐姐。
“玉丫头,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曲夫子在课上教的内容少,就提前放堂了。祖母,辙哥儿今儿个没去国子监吗?”
沈老夫人言笑晏晏,吩咐轻柳端杯茶上来,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缓缓说着:“国子监的符祭酒病了,今日所有监生都不用去,我让辙哥儿在家里背书,正好你回来,可以给辙哥儿指导指导功课。”
云倾走到沈清辙身边,拿起旁边小桌上放的书籍,打开来看了看,含笑点头,“辙哥儿可有什么不懂的?告诉姐姐,姐姐教你。”
沈清辙背着小手,刚说了一句话,沈清宴就从外面飞奔进来,差点一脚绊倒在门槛上,跌个狗啃泥。
“祖母祖母。”
沈清宴直奔沈老夫人而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委屈巴巴地开口:“祖母,我听说母亲要给我和孟家小姐定亲,您一定要拦着她啊!”
沈老夫人将他拉开,皱了下眉,“孟家小姐?哪个孟家?”
“就是城南李子巷的那个孟家!母亲说是孟家开口先提的,您说孟家怎么如此不要脸,那个什么孟家小姐以为我会看得上她?笑话!还主动提亲?您老可一定要把这事儿给我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