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后,御书房内,刘老太医躬身禀报着他诊脉后的结果。
昭明帝面色无波,听刘老太医说完,深沉的视线落在那被吓出一身大汗的方太医身上。
“没成想竟是静妃娘娘身患恶疾,却被人误作是皇嗣小产!此事事关国体,方太医今日误诊影响的是皇室颜面,难不成真让我给说中了,方太医是托了门路,走后门进来的?”
蔺初麟端着手臂,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在旁说着风凉话。
他冷笑鄙夷地扫了方太医一眼,使得方太医站立不安,惊恐万状地抖着身子。
刘老太医现掌管着太医院,对手下的那些太医们多有宽宥,那陈老太医在太医院做事多年,刘老太医对于他想提携自个儿的学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道陈老太医的这位学生比那半吊子还不如,今儿个不但给静妃娘娘诊错了脉,还闹了这样一场天大的笑话!
刘老太医顿感脸上无光,躬身而立,庄重又尊敬,等着昭明帝开口。
“太医院什么时候对外放宽了政策,连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也敢任用?”
昭明帝一发话,刘老太医立即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回圣上,是老臣疏于管教,导致今日错事发生。老臣愿意受罚,但此事与太医院的其他人无关,还望圣上高抬贵手,饶恕他人。”
昭明帝脸上看不出喜怒,就是这样才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那方太医抖着身子跪在昭明帝面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白着脸认错。
云倾平白被人污蔑,心里很不高兴,可她没有落井下石,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眼里似有不屑之意。
她在医术上共有两个师傅,一个是南凉神医,一个是大梁村里的乐大夫。
她从小学习医术,岂会连静妃是否怀有身孕都诊断不出?这人犯了错还嘴硬,真是丢尽了太医院的脸面!
御书房内沉默了半晌,昭明帝再开口时,第一句话便是让人将方太医拉出去处斩,第二句话,则是责令徐老太医即日起革职查办,告老还乡,第三句话,是剥夺了刘老太医掌管太医院之权,但仍然允准其留在太医院任职。
刘老太医老泪纵横,感谢昭明帝法外开恩,等他离开后,御书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蔺初麟朝小姑娘眨了眨眼,笑呵呵地把她往前推了推,“父皇,此番玉妹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您不赏赐她点儿什么当做弥补吗?”
昭明帝坐在紫檀木的桌案后,拿起放在桌上的朱笔,目光沉沉。
“有话就说!”
“那儿臣可就直说了啊!您看九哥这些年不近女色,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小姑娘,姑娘的身份还当不成他的皇子正妃。要不您就遂了九哥的心愿,也像容子谢说的那样,赶紧给九哥定下一名正妃,儿臣觉得玉妹妹就很不错,她是身份不高,但胜在医术高明,人也讨喜!儿臣很想让她当我的妹妹,但有时候转念一想,当我的嫂子也能接受。您说……这补偿是不是最能彰显您的大度,也不会让玉妹妹白白受了委屈?”
让沈家六房的小姐当天圣九皇子的正妃?
昭明帝顺手拿起桌上的奏折,往蔺初麟身上一扔,那奏折砸在蔺初麟的脸上,他躲也不躲,脸上便多出一道又长又红的痕迹。
“还敢说不是老九让你来的!”
蔺初麟随意地摸了摸脸颊,嘿嘿笑道:“父皇,您别生气啊,是九哥让我来的不错,可他这也不是避免惹您生气吗?万一您再逼迫九哥让他做什么选择,那他还不如直接不来,推我上这刀山火海,也能化解无形的干戈不是?”
昭明帝额头青筋一跳,眼底藏着三分盛怒,大掌拍着桌面,腾地站起身,“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父皇谬赞,儿臣愧不敢当。您的好儿子是九哥,主意都是他想的,儿臣也是被他胁迫……”蔺初麟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说话的时候扫了眼四周,生怕蔺初阳会突然过来,再听见他的这番话。
“那这折子呢?”
“折子啊……是九哥让人拿刀架在容子谢脖子上逼他写的!父皇,您说九哥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能娶他喜欢的小姑娘进门吗?我看您就答应九哥吧!不然他要是把这皇宫闹翻了天,咱们谁都不能有好日子过。”
昭明帝咬了咬牙,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被儿子威胁的一天。
蔺初阳不愧是他最看重的天圣皇子,可他算计起人来,竟连他老子也不放过!
“想让朕答应?除非他亲自前来,否则免谈!”
昭明帝实在生气,又不能对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发火,只得看蔺初麟不顺眼,拿着那墨彩小盖钟就往蔺初麟身上扔,蔺初麟赶忙躲过,后怕地拍了拍胸膛。
“父皇,被这东西砸一下儿臣没准就毁容了,您下手可得悠着点儿,儿臣还没娶上媳妇儿呢!再说这折子的事情都是九哥的主意,您要打要骂也应该去找他才对,儿臣可没有得罪您啊。”
“滚!你给朕滚出去!”
昭明帝手一指,火冒三丈地紧盯着他。
“得嘞,那儿臣这就滚,父皇您消消气,气大伤身。”
蔺初麟回头对云倾勾唇笑了笑,然后像一阵烟儿似的溜了出去。
饶是他跑得快,昭明帝手里的折子便砸在了门框上,然后掉落在地。
云倾弯下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奏折,整理好后放在桌案上面,一言不发。
昭明帝心头的怒火渐渐消退,目光沉沉的看向小姑娘。
片刻后,他扬起嘴角,不怒自威地开口:“玉小姐,你想当老九的皇子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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