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出什么大事?小姑娘不是刚从那里回来吗?
德妃面色不改,神色稳重,字字清晰地问:“静妃那里出了什么事?”
那小太监偷偷地看了云倾一眼,欲言又止。
德妃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眉眼顿时沉了下去,声音里多了几分严厉,“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太监畏畏缩缩的,身上打着哆嗦,“静妃娘娘……静妃娘娘小、小产了……”
“什么?”
德妃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震惊之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事先宫里压根儿就没传出过德妃怀有身孕的消息!她怎会小产?那孩子又是何时怀上的?
而且云倾刚从静妃那里出来,静妃就突发小产,这矛头……岂不是直指到云倾的头上?
小姑娘也不敢相信,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刚刚给静妃娘娘把脉,没有发现她怀了身孕……”
如果静妃怀有身孕,那她的脉搏应该跳动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可是静妃方才的脉搏并没有滑脉之兆,是以小姑娘给她开的方子也没避讳什么。
莫不是静妃吃坏了东西,早就有所影响?
不对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小姑娘并没有发现静妃有喜,那静妃又怎么会小产呢?
小姑娘皱紧了眉头,很是想不明白。
德妃立即看向云倾,扬眉问道:“玉小姐,你给静妃把脉的时候,可有发现她怀了身孕?”
云倾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静妃娘娘没有滑脉,不像是有喜的症状,而且她是因为吃了猪肉与菱角才会腹痛的。”
这就更奇怪了,德妃眉头紧拧,打算亲自过去看看,结果她还没有往外走,玄公公就带着几名小太监恭敬地站在殿外,扬着声音说道:“德妃娘娘,圣上有旨,召见玉小姐到御书房。”
德妃眉心紧蹙,知道圣上很有可能是为了问罪,就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找蔺初阳过来。
蔺菱昭心里慌张,着急地跺了跺脚,拽住云倾的衣袖,“玉妹妹,这肯定是静妃娘娘的圈套!我跟你一起去御书房,我相信父皇一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
相比较之下,小姑娘却十分淡定,她相信自己的医术,不会给人把错脉的。
“昭昭,你先别急,就算静妃娘娘小产,那也与我无关,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你留在这里陪着德妃娘娘,我去去就回。”
蔺菱昭还是很不放心,想跟着她一起过去,结果被德妃拉住了手腕。
“母妃……”
“玉小姐思虑周全,即便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留在这里,等玉小姐回来。”
很快,云倾便跟着玄公公离开了。
眼见着小姑娘的身影从眼前消失,蔺菱昭担心的快要哭了出来,回身看向德妃,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母妃,您方才为什么不让我陪着玉妹妹去见父皇?”
德妃坐回软榻上,端着宫人递来的茶盏,抿着唇道:“眼下还不知静妃有喜是真是假,你去了也只是帮倒忙。这件事情你还插不上手,我已经让人去请老九了。有他在,你还怕他护不了一个小姑娘?”
蔺菱昭仔细寻思了下,觉得母妃这话没错,一颗悬起来的心也就逐渐落回了实处。
御书房内,花梨木的高架子上摆放着一个天青色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金桂的花枝儿,金黄色的花瓣在枝上拥簇,叶片浓绿,随风散发着馥郁的花香。
御书房的殿门开了又合,小姑娘站在桌案前面,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藏在袖子里,行礼作揖。
昭明帝坐在桌案后面,手执朱笔,慢条斯理地批阅奏折,仿佛没有看到被晾在一边的小姑娘。
似乎过去了很久,那金色的阳光在桌案前洒落一片光晕,小姑娘站到腿脚发酸,小身子晃了几下,昭明帝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眸深邃,身上充满了威严。
“参见圣上。”
云倾又行了一礼,唇角一点点的抿了起来。
昭明帝放下手里的朱笔,缓缓站起身,沉声问道:“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召见你?”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一下,试探地说:“可是因为静妃娘娘的事情?”
“静妃小产,朕已经知道了,不过朕叫你来还有别的事情,你先看看这个。”
昭明帝把压在最下面的奏折递给小姑娘,她双手接过,在瞧见上面的内容后,耳垂渐渐红了起来。
奏折上还能写这样的内容?
这封折子是容子谢递的,他说九殿下到了适婚的年纪,恳请圣上为九殿下择选九皇子妃。
昭明帝没有回复,让小姑娘心里开始打鼓。
圣上这是何意?帝王之心难以揣测,难道圣上已经知道了……
“玉小姐,朕先前便有给老九选妃的想法,朕问老九,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
云倾摇了摇头,很是乖巧的站在那里。
“老九说,他喜欢的姑娘,国色天香。”
纵观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云倾一般国色天香的小姑娘。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问归期。
便以此诗,而成牡丹国色天香之名。
蔺初阳说到国色天香之时,昭明帝第一个想到的女子便是她。
算算时辰,老九也该赶过来了,他不会舍得这个小姑娘身陷囹圄。
这一刻,昭明帝忽然心生好奇,如果给老九两个选择,他会选择哪一个呢?
是选择让小姑娘平安出宫?还是选择让小姑娘成为他的九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