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时思索了下,语气悠悠,“这就得问玉小姐了,如果幕后之人想要针对的不是玉小姐,那也有可能是想要针对沈家……”
针对沈家?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近来沈家承蒙圣恩眷顾,在京中风头无两,不只是沈清辕,就连沈清辙都备受昭明帝的看好,如此一来,难免会招惹他人的嫉妒。
可如果是为了针对沈家,却挑上一个小姑娘下手,那幕后之人可真是卑鄙至极。
“继续调查,真正的凶手定在今日参加马球赛的这些人当中!不管他是谁,我都要把他给揪出来!”
贺云时点了下头,“放心,我会沿着线索继续追查下去。”
沈老夫人不知此事,晚上,云倾去雁安堂给沈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杨娇娇瞧见她被帕子包起来的手心,眼睛提溜一转。
“玉妹妹这是怎么了?手受伤了吗?”
沈老夫人立即看向云倾,却见她盈盈笑道:“一点擦伤,不严重,明日就能好了。”
杨娇娇给沈老夫人递上一杯参茶,语气里不无惋惜之意,“那还真是可惜了,原本老夫人还说今日想听玉妹妹抚琴,如今怕是……”
云倾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祖母若是想听,我明日再弹,杨小姐不是也会弹琴吗?怎么不给祖母抚上一曲?”
杨娇娇扯了扯唇角,笑着没有回答。
她总不能当着小姑娘的面承认说老夫人不想听她弹琴,家里有位庭之先生的关门弟子,她还怎敢当众班门弄斧?
以前是她太过自傲,还想和小姑娘比试琴音,现在想想,幸亏她没有在云倾面前自找难堪。
窗外桂花飘香,秋风淡扫,整个雁安堂的纱窗上都沾满了桂花的香气。
云倾给沈老夫人请过安后便出去了,杨娇娇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眼里渐渐流露出几分不满。
沈老夫人沉下目光,视线落在杨娇娇的身上,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等云倾回到玲珑院,便见杜若守在院门口,脸上的神色透着几分幽冷,心事重重。
“小姐,您回来了。”
云倾脚步一顿,瞬间了然,“是影飞回来了?”
杜若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影飞受了轻伤。”
闻言,云倾加快了脚步,快速走回房间,见影飞单膝跪在地上,身上有几处被刀剑砍伤的血痕,身上的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那模样瞧着有些狼狈。
“影飞,这是发生何事了?你怎么还会受伤?”
影飞回过头,嘴角一抿,拱起手答:“回小姐,您今日离开府后,属下便跟踪杨小姐去了京西的榴园,藏身暗处听到了杨小姐与他人的对话,结果被人发现,这才受了点伤。”
“杨娇娇发现你了?”
云倾惊诧不已,细细想着方才杨娇娇对她的态度变化。
影飞摇了摇头,“杨小姐没有瞧见属下的样貌,但属下却发现了她的秘密,杨小姐会武,更善于暗器,属下身上的伤便是被她的暗器所伤!”
云倾震惊不已,走到影飞面前,拧着眉头问道:“她会武功?那祖母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还请小姐放心,殿下已派人暗中保护沈老夫人。”
云倾走到梨花木椅上坐下,手心里沁出一片冰凉。
日前沈清辕让她看着杨娇娇,她便对杨娇娇起了几分疑心。今日她不在府里,就让人时刻跟在杨娇娇身边,哪成想她前脚刚走,杨娇娇后脚就离开了沈府。
她为何会去榴园?在榴园里与她说话的人又是谁?杨娇娇真的是启县县令之女?那她又怎会武功呢?
这几个问题在小姑娘的脑海里盘旋,想到杨娇娇初入沈府时的那分乖巧,再与今时的傲慢相比,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怪辕哥哥对她全不信任,许是辕哥哥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云倾从医箱里找出一瓶药,塞进影飞手里,“你先回去包扎伤口。”
影飞站起身,准备转身之时,欲言又止道:“听说小姐今日在马场受了伤?”
云倾低下头,看了看被包扎起来的手心,嘴角一弯,“只是小伤,蔺哥哥已经替我包扎好了。”
影飞行了一礼,大步走出了房间。
不多时,春叶打了一盆水进来,放在高木架上,拧干了水盆里漂浮的巾布,过来给云倾换药。
云倾把手抬了起来,见春叶解开帕子,露出那残留血痕的掌心,有些怕疼的抿了抿唇。
“小姐,您忍着点,奴婢会下手轻些的。”
云倾低低地嗯了一声,当春叶把药粉撒在她的掌心,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缩了缩指尖。
春叶眼眶一红,很是心疼地开口:“大公子已经在调查那匹马发癫的原因了,相信大公子会给小姐一个公道的。”
听了这话,云倾反倒笑了笑,“春叶姐姐莫哭,我已经不疼了,我相信辕哥哥,他是不会让沈家人白受欺负的!”
同理,那杨娇娇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她也一定会调查出来!
次日,小姑娘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照常去谢家书院读书,进了学堂,见岑明月凑了过来,抓着她的手心反复翻看。
“玉小姐,你的伤好点了吗?”
云倾抽回自己的手心,点了点头,“岑小姐放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岑明月挽着她的手臂到桌前坐下,帮她从书箱里拿出书本,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听说了吗?昨日马球赛后,有不少世家公子都备了聘礼,想去贺家府上提亲,看来那场马球赛捧红了贺蕊,着实让许多千金心生羡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