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燥热,御书房里放置着几个冰盆,昭明帝坐在上首,下面站着几名年轻俊逸的臣子。
贺云时递上姚铮亲笔写下的罪行,躬身立在一旁。不多时,昭明帝问道:“还没有找到假符乐的下落?”
贺云时摇了摇头,“微臣与五城兵马司李刑大人严守京城各个关口,并未发现那人有出城的迹象。如今既已经证实了他盛燕人的身份,这京中或许还有其他的盛燕暗桩,保不准他便藏身于此。”
昭明帝沉着脸点了下头,“符祭酒一生为国为民,你们需尽快找到真正的符乐,将其送回符府,且查出盛燕在京城的其他暗桩。”
“微臣领旨。”
贺云时拱起双手,行了一礼。
“这姚铮对所行之事供认不讳,可怜姚国公满头白发,仍驻守边疆,他对这个孙子的行为概不知情。念在姚国公府于天圣有功,此事便不牵连姚国公府的其他人。即日起,将姚铮发配东篱,永世不得回京!”
“圣上英明。”
贺云时与其他臣子相互对视了一眼,想起春日晴好,他与贺云时倚窗而立,临江阁内众位公子把酒言欢,举杯对弈,荷枫池畔各家千金品茗赏花,吟诗作画,好不快哉。
可惜今日,姚铮受假符乐的胁迫,刺杀沈清易,企图毁灭罪证,连累了姚国公府的一世清名不说,还落得了一个发配东篱的下场。
此生不能回京,于姚国公府的嫡长子而言,俨然是最大的惩罚了。
消息传出皇宫,众世家的公子听闻了姚铮的下场后,免不得一阵唏嘘。
他们曾相交密切,一起鲜衣怒马,张扬肆意,是上京城里得人夸赞的俊俏儿郎。
可惜姚铮为了姚国公府的明日,勾结盛燕暗探,险些祸乱了天圣朝纲……
圣上留了他一命,已是法外开恩了。
夜色阑珊,荷枫池畔笙歌悠扬,热闹非凡,沈清辕与贺云时走在池畔边上,耳边飘来画舫上的琴音,沈清辕侧过头,唇角微勾。
“等处理完这件事情,一起去靖州走走?”
贺云时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靖州?”
沈清辕但笑不语,两人并肩走在池边,说起假符乐与姚铮,贺云时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两人进了临江阁,坐在窗边,这个位置可以将整个荷枫池景收于眼底,夜色中的荷枫池越来越朦胧,白日里的景致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怪不得有人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沈清辕端起桌上的酒杯,淡淡笑道:“如今京中不但有盛燕人,还有安冉人,也许还有赢水与南凉的人,你打算从何下手?怎样找到假符乐?”
“还没头绪。”
贺云时捏着酒杯抿了一口,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逼不得已时,我会求助六殿下和叶小姐,不过你府上那位晏公子不是与假符乐相识吗?你觉得,他能不能找到假符乐的藏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