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莲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难怪昨夜她在沐浴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原来,合衾酒里被人下了药。
难怪昨夜陈泰进来时要吹熄烛火,原来,他怕她看到他的容貌。
陈泰是陈峰的兄长,可他竟然……他竟然……
沈姝莲痛心掩面,放声大哭。
陈峰大步向前,眼里闪过一抹暗色,大手落在沈姝莲的肩头,低声安慰,“莲儿,大哥算计了我们,我们去找祖母说理,你放心,你是我娶回家的妻子,我不会弃你不顾。”
沈姝莲没脸看他,哭泣不止。很快,泪水打湿了红色的床褥,那抹红红得刺目,让她感觉分外讽刺。
陈泰拨开陈峰的手,拉上了帷幔,把陈峰拽到门外,冷笑着开口:“我陪你去找祖母,二弟,她是我的女人!”
陈峰暴跳如雷,一记勾拳打在陈泰的鼻梁上,陈泰闷哼地往后退了两步,鲜血从鼻子里淌下来,陈泰一把抹去,挥拳打在陈峰脸上。
兄弟俩因为此事拳脚相向,大动干戈,很快便传到了陈老夫人那里。
两人跪在堂前,陈老夫人气到几近昏厥,怒骂陈泰强娶人妻,不配为兄!陈泰甘愿领家法受罚,还请陈老夫人给陈峰另娶妻子,届时他替陈峰将人迎娶进门,便不会影响到陈家的名声。
陈老夫人气归气,可是为了陈家的名声,只能让此事烂在陈家后院,禁止下人多嘴半句,否则扭送官府,依法处置。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压了下去,陈老夫人以为事情终于平息,可后院却传来沈姝莲跳井的消息。
陈老夫人脸色一变,生怕人在府里出了好歹,再没法儿跟沈老夫人交代,于是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全力救治沈姝莲。
等沈姝莲醒来,已然成为了陈泰的妻子,看着陈老夫人那默许的态度,她跪在床褥间,委屈地哭出声来。
此事隐瞒得极好,回门那日,陈峰阴着脸陪沈姝莲回了沈家,两人都没跟沈家人提过新婚之夜,沈姝莲始终强颜欢笑,沈老夫人还以为她是累着了,便让她和陈峰早早回去了。
下午,云倾练了会儿琴,便躺在柔软的花梨木软榻上打了个盹儿,等她醒来时,天色几近傍晚。
小姑娘睡了一觉,衣服上起了褶皱,便换了件鹅黄色海棠压枝的绣花褙子,准备去沈老夫人那里请安。
她还没有出门,春叶便拿了一封烫金的帖子进来,疑惑地说:“小姐,这是王家嫡女差人送来的帖子,您和王家小姐从未见过面,她为何要请您到府上小坐?”
云倾接过帖子,脸上也露出几分疑虑,打开仔细地看了看,道:“王家小姐说,听闻我师从庭之先生,便想与我切磋切磋琴技,而且王家花园里的花开了,请我过去赏花。”
“切磋琴技?赏花?小姐,那您去吗?”
云倾收起帖子,点了下头,“既然王大小姐差人送了帖子,我自然要给这分薄面,去小库房里挑一样礼物,明日总不好空手上门。”
春叶福了福身,道了句诺,然后便去小库房挑选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