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易眸光温暖,嘴角含笑,让小姑娘心里的阴霾渐渐消散开了。
站在玲珑院外,云倾看到了门口的陌生丫鬟。
“大哥,这不是我们府里的丫鬟吧?”
沈清易点了下头,“大伯母请了秦府的人来,这几个都是秦府的丫鬟。”
小姑娘哦了一声,朝里面看了一眼,“秦夫人在里面吗?”
“上午便来了。”
云倾点了点头,“那我就先不进去了,大哥,我去找晴姐姐说说话。”
沈清易送她去了倚华阁,今日倚华阁里静悄悄的,连沈清辙读书声都消失了。
云倾有些吃惊,走到沈姝晴的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了压抑的训斥声。
“这就是你们端来的东西!小厨房今日烧火的是谁?把他给我带过来!”
云倾走进屋子,看见沈姝晴面前跪了一排的丫鬟,沈姝晴脸色阴沉,手边还放了一盘刚出锅的红豆枣糕。
“晴姐姐,这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大动干戈?”
沈姝晴看到云倾,心里的火气小了几分。
“玉妹妹,我刚查出这盘红豆枣糕也被人下了麝香,那人真是愈发得嚣张了!幸亏我还未送到母亲那里,不然定会连累了辙哥儿!看来我要尽快查出这下毒之人,让他无所遁形!”
云倾大步走了过去,检查了下那盘红豆枣糕,然后眯起了眸子,神色微变。
“晴姐姐,这盘红豆枣糕是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做的?”
沈姝晴点了点头,“自从上回那事儿发生后,我便时时小心,吃食这种东西不经过大厨房,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生火。可是谁能想到,那人竟买通了我院里的人,敢在这盘糕点里下毒!”
在确认了糕点里含有麝香后,小姑娘的脸色也冷了下去。
“明查吧。既然暗查查不出来,那就从现在开始在明面上查!”
沈姝晴轻颔首,语气严肃,“我也正是这意思。”
她刚把院里的丫鬟都叫到这来,还在盘问之时,小姑娘便进来了。
三夫人听到动静,从主屋赶来,由沈姝晴口中得知了她在盘查之事,三夫人瞬间勃然大怒,明白了前段时间沈姝晴发卖了院里丫鬟的原因。
此事光靠三房怕是并不足够,三夫人打算去找沈李氏,结果还没往外面走,就有下人来报说四夫人在玲珑院里哭闹起来了。
玲珑院里还有秦家夫人,四夫人丢了沈府的颜面,大夫人便请三夫人过去一趟。
原来,沈清宴把张仁送到官府之前,那张仁就已经变成了半个残废。官府判得还重,至今都没把张仁放出来,不管张家要掏多少银子赎出来,官府也都扣着人不放。四夫人从娘家得到消息,回来就到沈李氏面前大闹了一通。也不管府里是不是还有外人在,当即撒泼耍横,气得沈李氏险些昏厥过去。
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比不得大家千金,府里当属三夫人最有手段,又是贾国公府的女儿,有她镇场子,谅四夫人也不敢再闹。
等三夫人过去了,沈李氏刚把秦夫人送走,秦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连同他人去陷害沈府小姐,答应了沈李氏回家后便会惩处秦巧音,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
沈姝晴和云倾是跟着三夫人一道儿过来的,这时候四夫人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哭个不停。旁边还有几片摔碎的花瓶碎片,三夫人让人收拾了地面,一身冷意走到了四夫人面前。
“四弟妹,你不知道府里还有外人吗?身为沈府的媳妇,竟当着外人的面闹起来了!你可知秦家的人走后,会不会在背后议论我们沈家?你丢脸了不说,还要搭上整个沈府的名誉。若是老夫人人在府里,我看你敢不敢这样胡闹!”
三夫人一上来,便劈头盖脸地数落了她一顿。高门大户里,哪有这样当儿媳妇的?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四夫人神情怯懦,哭到嗓子都哑了。
“三嫂,你不知道,我那外甥现在还生死不明的躺在牢里,家里人想前去探望也不允许,你说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妹妹妹夫以后可怎么办啊,仁哥儿是我妹妹唯一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大狱里。”
三夫人冷冷一笑,不为所动,“那又如何?你若不带他来府里,他要是不生那等心思,又怎会受此酷刑?大嫂说得对,他就是活该!老夫人不在府里,你们便都敢欺负玉丫头了。怎么着?外来的远亲就不是亲戚,那些个兄友弟恭都是做给老夫人看的?”
四夫人神色一僵,哭声一噎,目光呆滞。
在她心里,六房的人始终都是沈家的远房亲戚,玉丫头长得再可爱,也不如她那亲外甥血缘亲近,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可张仁企图玷污云倾的清白,那就算死在牢里不也是活该么?
这等卑劣龌蹉之人,留着日后也恐生大患!
玷污未遂,已经是触犯了天圣的律法。张家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平时不教导子孙,任其心思不正,多行不义。
“三嫂,可我外甥的年纪还小,你看能不能……”
三夫人懒得和她讲道理,也不想听她再说什么,瞅了眼头痛欲裂的沈李氏,命人把四夫人送回天水阁。
然而这时,又有下人来报,门房抓住了偷盗府内财物,企图逃跑的张蓉。张蓉是四夫人的外甥女,她听说了张仁的境况,心急地想回府看看,结果出门时一个没注意,被大门口的门槛绊了一跤。
张蓉跌了个眼冒金星,怀里藏得金银珠宝也掉在了地上,门房一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立即就把人抓了起来,然后禀告给沈李氏,疑似府里出了贼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