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嫔听云倾这样说,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如今能让蔺初景不再哭泣便是最好的,她每听到蔺初景啼哭一声,一颗心便紧紧地拧了起来,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心里又急又疼,真想让蔺初景赶快好起来。
宫里有其他嫔妃得到了消息,看好戏似的来了梦嫔宫里。
静妃与梦嫔也有不和,静妃领头前来,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美貌非常。
她比梦嫔的位分高,梦嫔就算心中不满,也不敢将人请出宫殿。
“静妃姐姐。”
梦嫔欠身行礼,宫殿里的其他人跟着福身。静妃面带笑意,走到梦嫔身侧,瞧了眼准备写方子的云倾,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梦嫔妹妹,听说小十一生了大病,当姐姐的我甚是忧心,故而亲自前来探望,不知小十一的情况如何了?”
梦嫔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让姐姐跟着担心,妹妹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景儿病得突然,太医们和玉小姐暂时没有找出原因,不过妹妹相信玉小姐的医术,景儿定会好起来的。”
以往静妃与云倾见得不多,也没什么联系,可今日看着小姑娘端坐在那里,松青色的小袄衬得她肌肤瓷白透粉,微微勾起的唇瓣红艳艳的,像是涂了上好的胭脂膏子,一头乌发也挽成了俏皮的双平髻,身段虽未展开,但却娇艳欲滴,令人惊艳。
她原以为,不可方物之美乃是诗中赞誉,岂知还真有这般国色天香的美娇娘,想来便是最好的画师,也难以描绘她的神韵。
静妃看了心里一阵嫉妒,小姑娘的年纪小,模样娇,若进了这后宫中来,可还会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原来梦嫔妹妹如此相信玉小姐啊……”
静妃话里转了个音,透了几分寒凉,还带了几分讥嘲。
梦嫔低着头没有答话,云倾写好了药方,便放下毛笔,走到梦嫔面前。
“娘娘,还请让人依着这上面抓药,三碗水煮成一碗,给十一殿下服下,便能止住殿下的啼哭。”
梦嫔感激地接过,让太医下去抓药,而云倾就站在梦嫔身侧,任由其他妃子也朝她打量。
静妃轻弹那染了豆蔻的指尖,目光从小姑娘的脸上收回,轻笑了下,“可惜钱老不在京城,不然让他来给小十一诊治,说不定现在就能治好了。听说玉小姐师从钱老,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云倾微低下头,嘴角轻抿,“我并非钱老太医的弟子,只是钱老太医对我帮助甚多,我已在心里将他当成良师。”
“那玉小姐的医术又是跟谁学的?”
“敢问静妃娘娘,可曾听过乐老太医的名号?”
云倾缓缓抬头,话刚说完,就见静妃目光闪烁,脸色微白,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静妃嘴角一扯,看向云倾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沉。
“原来玉小姐的师傅是乐老太医。”
云倾笑着点了点头。
平常她跟钱老在太医院晃悠,多少也听说了点乐老太医的事情,她一直猜测,乐老太医被贬出京一事与静妃有关,现下看到静妃的脸色,便觉得她的猜想没错。
“那小十一这病因何而起?又该如何诊治?”
静妃一句话,让小姑娘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回娘娘,十一殿下的病情难以诊断,还需要跟着观察,方知会有什么情况。”
静妃不屑地笑了笑,“这么说来,玉小姐身为乐老太医的弟子,却还没有找到病情的病因。想当年乐老太医乃是太医院的首席,敢情玉小姐还未习得乐老太医的真传。”
静妃这话里有贬低云倾的意思,也有看乐老太医不顺眼的意味,云倾笑而不语,明知静妃是来挑刺的,她便没有如静妃的意。
静妃看向梦嫔,“妹妹,我劝你莫要病急乱投医,玉小姐年纪还小,如若将小十一治出个好歹,那岂不是要牵连整个沈家?”
梦嫔咬了咬唇,脸色一沉,“承蒙姐姐关心,我相信玉小姐的本事,当年若是没有玉小姐在,恐怕景儿也不能顺利出生。”
静妃鄙夷地冷哼,正要继续说,却听外面宫人来报,德妃娘娘驾到。
顿时,宫殿里噤了声,静妃立即转身,做出恭迎的姿态,待德妃进来,整个宫殿里环绕起一声:“给德妃姐姐请安。”
今日来得妃嫔还真不少,但大多都是跟随静妃一起来看热闹的,她们当中有人十分畏惧德妃,自德妃进来,便始终低着头不敢抬。
德妃端庄沉稳,宫装华丽,高高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金色步摇,她缓步走来,站在梦嫔身前,也没看其他嫔妃一眼,只是道:“十一的情况如何?”
梦嫔眼角含泪,摇了摇头。
“德妃姐姐,太医们和玉小姐都查不出景儿的病因,妹妹怀疑是有人故意要害景儿,如今整个后宫都归姐姐打理,还请姐姐定要明察此事,不可放过暗害景儿的凶手!”
德妃平静地扫了静妃一眼,静妃肩膀一低,伏身下去。
“这里是梦嫔的宫殿,十一皇子生病,你们怎么都来了?”
静妃尴尬一笑,抬头回道:“德妃姐姐,我们也是关心十一的病情。”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都是关心十一皇子的病情?”
德妃身上自有一股威严,声线一提,其他嫔妃们便不敢接话。
静妃暗咬了下牙,硬着头皮说:“那妹妹便不打扰十一休息了,妹妹先行告退。”
静妃一走,其他嫔妃自然也不会留在这里,她们跟着离去,大殿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德妃转过身,目光落在小姑娘的小脸上,语气里似乎多了一分惊讶,“玉小姐今日不是要和沈老夫人出京吗?凉州偏远,莫不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