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菱昭跑出云倾的小院,一路跑到了沈姝晴的院门,正好赶上云倾从雁安堂那边出来。
她一直在抹涌出来的眼泪,没看到往这边走来的云倾,直到身后传来一声焦急地呼唤,她才停下脚步。
“昭昭!”
云倾担心地跑了过来,看到她的眼睛肿得宛如核桃一样大,手忙脚乱的拿出帕子,帮蔺菱昭擦着眼泪。
“昭昭,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蔺菱昭瘪着嘴不说话,她把脸埋在云倾的肩膀上,低低地哭出声来。
原来话本子里写得花前月下,才子佳人都是骗人的,还说什么送个信物就能定情,到她这里,送了个平安符还被拒绝了。
云倾看了眼蔺菱昭跑出来的方向,眼底泛起一丝惊讶,“你是从我院里出来的?”
蔺菱昭点了点头,抽泣了两下,压低了声音,“没人欺负我,幼幼,我要回宫了。”
“我送你。”
云倾哪能让她自己出府,便要送她离开,蔺菱昭也没拒绝,两人挽着手臂走出府门,云倾送蔺菱昭上了马车,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回了府里。
明日便要离京,小姑娘也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第二日,沈府的人早早便起来了,云倾起得更早,她穿戴整齐,和春叶去了雁安堂。
沈老夫人正在喝参茶,看到云倾过来,含笑问道:“玉丫头,东西全都收拾妥当了?”
云倾点了点头,走到沈老夫人身边,扶了她一把。
“祖母,我们现在走吗?”
“走吧。”
沈老夫人放下茶杯,笑吟吟地让轻柳把东西都带上了,然后与云倾走了出去。
沈府门外,两辆马车停在那里,沈清辕骑在马上,华衣锦服,温润清流。
沈清易和沈清宴站在马车旁边,沈姝晴和沈姝颜也来相送,沈老夫人由人扶着先坐进马车里,沈清易不放心的跟云倾叮嘱了很多话。
当她正要上马车的时候,忽然有一匹马飞快驰来,马背上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背,跪在云倾面前,惊慌地说:“玉小姐,十一殿下突发大病,宫里的太医们束手无策,梦嫔娘娘请您即刻入宫,为十一殿下诊治。”
云倾一怔,“十一殿下发了什么病?”
那太监摇摇头,“奴才不知,太医们也查不出来。”
云倾一脸为难地看向沈清辕,“大哥,我……”
“去吧。”
沈清辕最先发了话,“十一殿下的病情要紧,凉州便是不去也无妨。”
沈老夫人掀开车帘,和蔼地看着云倾,朝她点了下头,“谁也不曾想到十一殿下会突发大病,玉丫头,给十一殿下治病要紧,你便留在京城,不用随我回凉州了。”
“祖母……”
云倾往前走了一步,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交给沈清辕。
“辕哥哥,这是钱老吩咐我要带给他亲戚的手书,我把地址写下来,等你到了凉州,帮我送过去吧。”
沈清辕收下信笺,点了下头。
一刻钟后,小姑娘先一步往宫里而去,沈清辕也准备启程,带领队伍出了京城。
匆忙进了宫,云倾赶紧往梦嫔的宫殿走去,宫殿之外,跪着几名年老的太医,云倾匆匆一瞥,然后走进宫殿。
梦嫔看到云倾,眼睛顿时一亮,抓着小姑娘的手就不放开了。
“玉小姐,你快救救景儿,他还不到三岁,外面那群庸医竟然查不出个症状来!”
云倾的手腕都被梦嫔攥红了,她扯了扯唇,挣脱开来,“还请娘娘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十一殿下!”
梦嫔点了点头,等云倾走到床边,坐下来给蔺初景把脉。
梦嫔焦急地在旁踱步,见云倾半晌不说话,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玉小姐,景儿生了什么大病?要怎么治?要什么药材?你告诉本宫,本宫现在就去给你找。”
云倾垂眸,耳边是婴儿不断啼哭的声音,过了片刻,她才收回手,抿唇答道:“十一殿下此病来势汹汹,娘娘,能不能请外面那些太医进来?我有话想要问他们。”
梦嫔一听,赶紧让外面那些太医进来,云倾离开床榻,走到其中一名太医面前,笑着问道:“刘老太医,请问十一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刘老太医弓着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发病的时辰约莫在卯时三刻,十一殿下此病发得甚是奇怪,让人摸不到头绪。许是我等才疏学浅,找不到病因所在。”
“是很奇怪。”云倾赞同地点头,“我给十一殿下把了脉,发现殿下的脉象十分紊乱,像是中了毒,也像是吃坏了东西,一时我也不敢断定。”
梦嫔白着脸色走了过来,紧紧抓着云倾的手。
“玉小姐,那景儿的病要怎么治?他该怎么办?谁来救救他?”
“娘娘别急。”
云倾眉头一皱,问道:“娘娘,十一殿下早上都用过什么食物?能不能端来给我看看?”
梦嫔点头,立即让宫女把未用完的早膳端了上来。
云倾拿出一根银针,排查着每一份早膳,最后发现这些食物并没有问题,显然十一殿下的病因与早膳无关。
她摆了摆手,让宫女们把早膳撤了下去,又从排针里抽出一根微细的银针,放在火烛上烤了烤,然后刺中了蔺初景的穴位,就见滚出的血珠是殷红色的,摆明了蔺初景体内没有毒素。
那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会经脉紊乱?大哭不止呢?
一时间,云倾觉得蔺初景的病情变得棘手起来。
梦嫔焦急地看了一会儿,连声追问:“玉小姐,可找出病因了?”
云倾摇了摇头,在梦嫔的脸色阴沉下去之前,补了一句,“但我可以先给十一殿下开副药方,还请娘娘放心,这方子就算不对病症,也不会对殿下的身体有任何损伤,还可以让殿下停止哭泣,殿下再这样哭下去,嗓子怕是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