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铮夺魁之后,马场上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赛马比试。
场上赛事正热,云倾回到帷帐,沈姝晴立马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云倾的目光在帷帐内扫了一圈,语气中透着几分惊讶,“晴姐姐,五公主和关姐姐去哪儿了?”
“德妃有令,先召五公主回宫了。燕菡与你前后脚出去,她应是更衣去了。”
云倾点点头,目光一转,不由得被场上那抹白衣吸引住了。
沈清辕习惯一袭白衣,枣红色的骏马在胯下疾驰,身后追来数匹骏马,他扬起马鞭,鲜衣怒马,英姿勃发。
云倾笑着站了起来,“晴姐姐,大哥怎么才来?他快要被人追上了!”
沈姝晴无奈地拉着云倾坐回去,声音一低,“听说绫妹妹的马车在路上陷进了坑里,碰巧遇上大哥,二人一同前来,结果还是误了时候。”
“那绫姐姐人呢?”
沈姝晴下巴一抬,云倾顺着她指得方向看过去,便看见沈姝绫坐在靠近看台的帷帐那边,和身边人有说有笑,好不乐哉。
云倾低低地哦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在马场之上,此时看台周遭围观之人不在少数。
不一会儿,关燕菡从后面回来了。锣声响起,少年们纷纷下马。她回来得正好,赛事已了。
虽说这些世家公子们在场上相争,可其实他们私下的关系都不错,沈清辕拔了头筹,少年们纷纷上前击拳庆贺。
他立于马场之上,浅浅微笑,看不出有多喜悦,但还是挨个谢过了。
姚佳人拽着沈姝晴的衣袖,开心笑道:“晴晴,你家大哥的骑术竟如此厉害,真不知让沈大公子和我哥哥比试一场,谁会更厉害一些。”
沈姝晴笑而不语,正要带云倾起身去跟沈清辕道喜,忽然凌空传来一支飞箭,马场上有人大喝了一声小心,各家贵女的笑声戛然而止。
那支飞箭笔直的没入看台木桩,黄色箭羽铮铮晃动,围在马场四周的奴仆赶紧将帷帐与看台上的贵女们护住,所有贵女待在原处一动不敢动,连那些个世家公子们的脸色都起了变化。
沈清辕抬首,看见坐在帷帐里的沈姝晴和云倾,朝她们摇摇头,示意她们待在帐中不要出来,旋即从袖中滑落一柄软剑,大有临阵待敌之势。
其他世家公子也自发的拿出兵器,一面临敌,一面保护场上的各家千金。
正当空气陷入一片死寂当中,马场外围突然涌现出一批黑衣暗卫,他们背后背着箭筒,每人手中一支长弓,箭矢搭在弓上,对准马场方向,蓄势待发。
为首的黑衣暗卫向前一步,望向场中众人,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交出南凉公主!我们立即离开。”
南凉公主?
一时间,马场上众人喋喋不休,喁喁私语。
这南凉公主不是早就丧生了吗?尸首存放于宫中冰室,莫非他们是为南凉公主的尸首来的?
可这些是什么人?南凉国私跑出来的侍卫吗?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却不像是南凉之人。
云倾靠坐在木椅上,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因紧张而攥在一起的双手。
沈清辕沉了沉眼眸,与看台上的谢家人互相对视一眼,那谢家人悄悄从看台上离开,绕到山后去找蔺初阳搬救兵。
彼时,蔺初阳与容子谢坐在山后青石阶上对弈,凌心最先传来消息,他眉眼未抬,皙白如玉的手指捻起一颗黑子,黑白交错,衬得那漂亮的手指更为修长。
“殿下,盛燕国的暗卫们已经上钩了,咱们还不动手吗?”
此时出手,正好里应外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看蔺初阳不以为然的模样,似乎并不急于此刻下令。
容子谢随后落下一子,嘴角一弯,朝凌心递去一眼,“你家主子故意把盛燕国的暗卫引来,是想挑起天圣与盛燕之间的战争?”
盛燕皇帝骁勇善战,好强争斗,若真打起来,于天圣不利。
凌心嬉笑着摆手,“世子爷误会了,日前十殿下在西山围猎受伤,后经追查才得知是盛燕国的暗卫所为,盛燕暗卫先伤我国皇子,这口气怎么说也要讨回来吧?盛燕皇帝疑心南凉公主还在人世,所以用南凉公主钓他们出来,可谓是最好不过了。”
容子谢啧了一声,把白子丢回棋笥里,摇了摇头,“说起来当今天圣唯有你家主子是我见过心思最深之人,得亏我未曾与他为敌,否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那南凉公主倒是可惜了,小小年纪便饮恨亡国,此后南凉皇室血脉断绝,再想要复国怕是不易了……”
凌心低下头没再说话,蔺初阳更是面色不改,专心下棋。片刻后,谢元亭从前面跑来,在看到蔺初阳后,心里松了口气,旋即行礼。
“九殿下,前方马场来了一批刺客,听口音非我天圣之人,他们点名要南凉公主,可这南凉公主不是停放在皇宫冰室吗?您看这该如何是好,万一前方打起来,伤了哪家贵女,今日我谢家便要遭殃了。”
凌心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挑了挑眉,“莫慌,莫慌,元亭,你们谢家今儿个带了多少仆从来?你看能不能先抵挡一阵儿?有什么事,等我们家主子下完这盘棋再说。”
谢元亭是三房长子,幼时与凌心交好,他听凌心这么说,心里更为急迫。
“那些人看着可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我就带了二十人来,能管什么用?九殿下,请您务必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我们谢家没齿难忘!”
说完,谢元亭竟然直接给蔺初阳跪下了。
蔺初阳放下棋子,慢悠悠地看了凌心一眼,凌心会意地上前,把谢元亭从地上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