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蕙嘉从医院出来之后，程豫慈就发现她闷闷不乐的。
就因为程豫慈说他不想掺和这些个事了，张蕙嘉就很恼怒。
她觉得程豫慈脾气太好了。
“我要是你，我就拿刀子加倍捅回去。”张蕙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程豫慈。
程豫慈现在是真的累，他说：“我现在都不想跟特行局的事沾一点边儿。”
程豫慈感觉自己阳寿都快都在那里折没了。
“现在我就是等我档案在那边转出来，”程豫慈说：“然后就是回来做点生意。”
程豫慈不说还好，一说程家的产业，她倒想起来了。
然后她大叫一声：“哎呀！”
程豫慈又被吓了一下子：“怎么了？”
“你被关起来的时候，程豫安差点被程凝玺她们拐到程豫知那边，”张蕙嘉看起来很急。
程豫慈人傻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月前吧，”张蕙嘉说：“不过方时音带人给他救了。”
“那现在怎么样？”
“前两天刚从医院里出来，现在搁程家坐镇呢，”张蕙嘉皱着眉说：“程凝玺那几个亲戚想抢你们俩的家产，我又不好插手，他只能上去顶着。”
“你出来了刚好，你去解决那些事。”
程豫慈这下着急了——他好不容易才从程豫知手里翘出程家的家产来，可不能不守。
“那我现在就订票，”程豫慈说：“马上回程家。”
张蕙嘉却制止了程豫慈：“射人先射马，程凝玺跟蚁人有勾结，程豫安就是人证，之前你被关起来了，他被绑的事不了了之。”
“现在你出来了，就把程凝玺她们都告上去，以绝后患。”
“好。”程豫慈感觉这个法子可行，想了想说：“那我先搞程凝玺她们。”
“嗯。”张蕙嘉点点头：“除了这些，你还要先去找白家。”
“我啊？”程豫慈有点不敢相信：“白家找我啊？”
“对啊，”张蕙嘉说：“我在搞到单羽手稿之后，那个脑检不是可以做了吗，当时程豫安就是被人绑了，还是白家人看我程豫安当时的检查单子，才开具了证明。”
“不然事情不会那么好办。”
程豫慈想了想，确实应该第一时间办这个事，便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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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白家过了十几年后会叫他回去见一面。
太不现实了。
尤其是白怀兰带他回白家，程豫慈都感觉非常梦幻。
幸亏西一路上跟白怀兰叽里呱啦地说话，程豫慈就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
才不会那么尴尬。
主要是程豫慈现在也不姓白了。
但是白怀兰他们并不这么觉得。
既然当时能跟张蕙嘉说一起去看白家人，那现在程豫慈被放出来后，找他们当然是高兴的。
所以白怀兰一路上都笑吟吟的。
论起辈分来，白月昭在白家排行第三，白怀兰他父亲，也就是程豫慈的大伯，是在白家老大。
所以程豫慈跟他是堂兄弟的关系。
看着程豫慈在一边慢慢想辈分称呼的时候，白怀兰宽容地笑笑：“你几年不回白家了，一时半会儿人认不全也正常，到时候我就给你说了。”
白家不养闲人。
“这是我妈，也就是你大伯母，”白怀兰微笑着给程豫慈介绍。
亓官妍热情地跟程豫慈打招呼，她是帝都的高校当教授，行为举止都十分优雅。
程豫慈又看见她旁边的男人，想必就是他父亲的大哥，白泽昭。
然后就是他二伯父和二伯母。
都是特行局总部的。
最后，程豫慈看见坐镇中央的白家老爷子。
白熠辉已经很老了，但是看着精神头特别足。
他一直盯着程豫慈看，让程豫慈有点不自在。
不过老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该怎样怎样。
只是在吃过晚饭后，他把程豫慈叫进自己的书房。
尽管白熠辉都表明了态度：程豫慈身上流的是白家的血，无论他姓什么，他都是白家的一份子。
但是程豫慈还是有点拘束。
白熠辉坐在他的对面：“在之前那个总部发起的各区联查，我就注意到你了。”
说实话，白熠辉没想到自己的第三子死后十几年会有人重新提起这些事。
白熠辉特别惊讶。
“我那时候就叫人查了后台，”白熠辉说：“然后我就查到了你。”
程豫慈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只能静静地听老爷子的话。
“我乍一看，你姓程，我刚开始还想，我们白家都查不出来的事，别人怎么知道啊。”白熠辉顿了顿：“然后我就追溯你的户籍。”
结果就是查到了，程豫慈就是白月昭的儿子。
程豫慈当时那么做，就是来完成白月昭的遗志。
白熠辉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的浮现动了起来。
程豫慈并不觉得这是多值得炫耀的：“因为我母亲生前把证据交在我手里，我也只是负责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而已。”
“唉，”白熠辉摇头，并不认同他的话：“手里有东西是一回事，怎么利用还是一回事。”
他拄着拐杖站起来，巍巍地把手放在程豫慈的肩膀上。
“一因多果，一果多因，什么事不是说你有东西就可以做成的，能把手里的资源利用好分配好也是一种本事，再加上个人的天性，这过程中的任何一个念动，导致的结果都可能千差万别。”
程豫慈不知道该说什么：“嗯，我懂。”
“之前你妈妈带你早早地改嫁程家，那时候白家也没有这么强，你的两个伯父家呢，也是被那些蚁人牵制得脱不了身。”
“所以你父亲白月昭得事也不了了之。”白熠辉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那些蚁人压得白家喘不过气来，你妈妈要改嫁也正常。”
“才是这两年，我们才恢复点元气。”
程豫慈：“……”
白熠辉再次开口：“说到底，这些年我欠你和你母亲太多了。”
他抬起满是褶子的眼皮，看向程豫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