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何辛哲所料，特行局的人扑了个空。
他们到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空荡荡的公寓，和六神无主的谭言言。
何辛哲亲自来了。
他看向张蕙嘉：“人呢？”
张蕙嘉人都懵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是直接联系的方时音，根本就没有消息截胡的可能。
还不等张蕙嘉做出反应，何辛哲又说话了，里面有点质问的意味：“你报假信？”
张蕙嘉赶紧回他：“绝对不会，谭言言说的都是真的。”
何辛哲以一种认真负责的态度吩咐其他人：“你们去查周边的监控。”
谭言言此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她走到张蕙嘉面前，质问她。
“你不是有人吗，为什么还会这样？”
谭言言上前一步，张蕙嘉就后退一步。
“他们跟我说，让我回来，然后我爸爸会没事。”
谭言言这次想离开他们的挟制，觉得张蕙嘉可靠，她才鼓起勇气反抗的。
然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谭言言几乎已经知道整件事的走向了。
宗引玉他们提前知道谭言言上报特行局的消息，便撤走了。
那她爸爸呢，她爸爸成了张蕙嘉的工具了吗。
谭言言给宗引玉他们发消息。
可是没有一点答复。
张蕙嘉看见她的样子，便对他说：“你别着急，他们肯定没跑远——”
谭言言看着她，突然神经质地激动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我怎么不着急？！我什么都没了，我就只有爸爸了！你让我怎么不着急？！”
何辛哲叫人摁住情绪亢奋的谭言言。
“先把她带回去，平复一下。”
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张蕙嘉。
“你放心，我们会尽我们最大努力，只是现在调取各个路口的监控太繁琐。”
张蕙嘉：“好。”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谭言言的——我听说你一直在为程豫慈的事查东西？”何辛哲又道。
张蕙嘉听得呼吸一滞，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害，就是到处瞎旅游罢了。”张蕙嘉回答得遮掩。
一切都还不确定，做事不能太高调。
何辛哲见她心眼颇多，套不出什么话，便说：“我们确实不会拒绝社会上的积极分子对我们的工作做出贡献，但是做出这一切的前提是合法合规，如果是因为私人感情上要做假证的嫌疑，那么我们肯定不会不管。”
张蕙嘉一听就不对，抬起头皱着眉看向他：“你这什么意思？”
何辛哲扬了扬眉毛，缓缓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介于你跟程豫慈的关系，我不得不怀疑是你的动机，所以，姑且跟我去特行局走一遭吧。”
张蕙嘉很硬气，她现在得到的消息是她用钱、时间和精力砸出来的，根本就不拍查。
何辛哲看着她，有点想笑：“或许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我们第四批人原本是要驻守地面基地的，但是介于你提供的这个事件太过于恶性，我们总指挥长力排众议，才派出这么多人来捉拿蚁人。”
何辛哲有装模做样的环顾四周：“可是我们来了，蚁人呢？”
张蕙嘉一时间哑口无言。
她又不可能直接说“你们肯定有人走漏了消息”。
她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那样太无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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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豫慈在拘禁室里看到张蕙嘉的一瞬间，人都傻了。
他表现得特别着急：“你怎么来这里了？他们拘你干什么？！”
张蕙嘉就从看程豫慈那时候开始说起，然后怎么找谭言言，怎么找单羽，现在又是怎么被抓的，给程豫慈说明白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查这些，都是合法合规的，他们也不会拘我太久，等我出去了，我还查。”张蕙嘉说到最后，信誓旦旦地补上一句。
程豫慈一听她还要查，脸色骤然就变了。
“你要不先避避风头吧，啊？”
张蕙嘉不干：“我还躲？我再慢一点你就要被人整死了。”
现在谁能管他程豫慈啊，程家人巴不得程豫慈赶紧死，好抢主家的家产。
现在也只有张蕙嘉帮扶着程豫慈了。
他们以后是要做夫妻的，现在有难互相帮扶是应该的。
“对了，我最近还看了单羽那边，”张蕙嘉继续细说：“我觉得他是被人害疯的，因为我看他的时候，他一直在嘟哝什么不要害他。”
程豫慈听了，巴掌一拍：“我也觉得是这样。”
“因为他之前说过破解地城脑控的事。”程豫慈说：“脑控是地城的核心技术，地城人还想靠这个打赢资源战。”
张蕙嘉虽然不太关心这些事，但是她脑袋瓜灵，一点就通。
“那他们肯定不会允许天洲有反制系统！”
程豫慈：“对！”
然后他们从地城离开的时候，上任A层给了他们反制图纸，被地城人知道了，便找了个由头把他和石谦毅关了起来。
张蕙嘉：“等我出去了，我就找人，把你救出来。”
反正她有证据证明程豫慈是清白的。
程豫慈觉得不会那么轻易地出来。
石谦毅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看两人不说了才说道。
“你是因为取证行为合不合法才被人弄进来的？”
张蕙嘉听见他这么说，便点点头。
石谦毅皱眉：“不应该啊，一般这种事只要是性质不恶劣，不会把人抓进来。”
张蕙嘉被他说得一头雾水，脑子还不活泛。
“啊，那个人还跟我说，因为我的消息，原本要派去地面基地的时间延迟了，然后造成资源浪费。”
石谦毅：“那也不应该啊，这种事顶多教育一下就好了——那个人叫什么啊。”
张蕙嘉摇头说不知道，但是能描述出他的长相：“高高的，眼睛有点圆，对了，其他人好像叫他什么——何处？”
程豫慈和石谦毅面面相觑。
何辛哲没跑了。
张蕙嘉看他们面色不好的样子，就问他们：“你们知道？”
程豫慈：“估计是何辛哲。”
“何辛哲？”张蕙嘉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三个字：“唉，我想起来了，之前我查燕青的时候，对他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他俩一对儿是吧？”
程豫慈：“是。”
张蕙嘉托腮：“还有那个什么曼以尔，我也查了，他跟那个叫燕青的一个孤儿院，然后同一批出来，被领养。”
石谦毅这时候一拍大腿，看着程豫慈道：“我觉得燕青有问题，何辛哲身家绝对清白，他现在这样，燕青跟他走得最近，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燕青没问题的话，何辛哲现在不会那么安稳，这两人其中必有一个有问题。”
程豫慈接着说：“要么他们两个都是。”
张蕙嘉这时候说：“我知道一个小道消息啊，但是没有经过认证，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程豫慈：“你说。”
“就是蚁人在不到十岁的时候会被投放在天洲各个孤儿院，这种时候他们在天洲是没有合法的名户的。”
石谦毅也听说过，接着说下去：“然后到时候直接名户洗白，直接洗成天洲的了。”
张蕙嘉：“对。”
那现在，虽然燕青从来都没正面跟他们刚过，但是在他们眼里，燕青的嫌疑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