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慈被皖南年死死地摁在桌子上,脑子还没有完全接受眼前发生的事。
他还想反抗和质问,但奈何自己的嘴巴被勒着,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皖南年嫌他吵,便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往桌子上撞。
桌子是非常有质感的实木桌子,只一下,程豫慈便被撞得头晕目眩。
看程豫慈从眼冒金星的状态中缓过劲来,何辛哲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两下脸,示意他安静下来。
何辛哲又自己一个人走过去,拉开皖南年的办公桌的抽屉。
接着程豫慈在有限的视野里看到他拿出一管标码为K38的试剂。
是那天晚上没有被注射进去的另一个试剂。
那颜色,碧绿碧绿的。
一瞬间,程豫慈有一种头皮要炸开的感觉。
就算何辛哲不回答他的话又怎样。
他的行为都是他的回答。
现在程豫慈知道了。
之前石谦毅的猜测是对的,那个针管就是有猫腻。
另外一件事,既然要害他们的人是蚁人,那么何辛哲现在又是什么呢。
他是叛徒。
要不然程豫慈心里还疑惑呢。
那天他被举报,怎么就那么巧,还是何辛哲举报的。
明明何辛哲就是见过他带的那本书,甚至还见过书签。
怎么就不出来作证呢?反而还说自己从来都没见过……
原来早就是跟蚁人串通好了要整他们。
现在自己就是自投罗网,傻傻地信何辛哲。
程豫慈看着何辛哲拿着针剂一点点逼近,心理上有点反胃的感觉。
没有办法,信息认知上的差距让他必败无疑。
何辛哲一边拿着针管,一边朝皖南年冷漠地开口。
“把他翻过来。”
程豫慈被皖南年扳住肩膀,背部贴着桌面。
接着感觉手腕上一轻,手腕上的皮带就被解开了。
就在两人以为程豫慈没有力气反抗的时候,程豫慈一个尥厥就将膝盖送上皖南年的肚子。
皖南年不会打架,身子骨更是脆弱,程豫慈一个膝盖顶上去,他就可以弯腰捂着肚子好久。
但是何辛哲不是那么好对付了。
在程豫慈发出攻击的第一时间,何辛哲就眼疾手快地擒住他,锁了他的喉咙。
程豫慈被他带得几乎溺毙,便用小腿钩住他的腿,打算将他绊倒,打破僵局。
可是何辛哲什么实力自然是不用说。
有劲还有技术。
结果程豫慈的两条腿全被何辛哲反制住了。
“妈的,”何辛哲气恼地骂了句脏话,恶狠狠地看向皖南年:“给他打针!”
皖南年忍着下腹的绞痛,一瘸一拐地走上前。
结果程豫慈急了,想抽腿再给皖南年一脚。
可是这边有何辛哲牵制着,他完全都动不了!
好在现在全身还有胳膊手能动,程豫慈便着急地向桌子两边摸索。
很快他就摸到了皖南年桌子上的摆件。
他便毅然决然地抓起那个石矿摆件,照着何辛哲的头部砸去。
程豫慈没有手下留情,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成功地将何辛哲的脑袋砸破了。
何辛哲几乎是在一瞬间,眼前就是翻天覆地的黑。
接着就是本能的反应,手一松,便让程豫慈脱开身了。
脱离挟制的程豫慈马上推开几米远,手里还紧紧攥着皖南年的摆件。
摆件上还有何辛哲的血渍。
当只触动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利益受损就要扩大范围,这样就会有人管了。
程豫慈想到这里,手里攥着凶器,拔腿便往办公室门口跑去。
可是何辛哲的战力强度远超程豫慈。
他半边脸还蒙着血,像个修罗一样气势汹汹地起步冲刺。
一个高位蹴踢就将正在开锁的程豫慈踹到在地。
程豫慈被关了大半年,吃不好睡不好,完全就不是何辛哲的对手。
就连手里的武器都因为受击飞出手里。
何辛哲凶悍,眼睛里带着血,狠狠地盯着程豫慈。
“何辛哲,你什么时候跟蚁人勾搭上的?”程豫慈捂着被蹴踢的腰胯,忍着痛问他。
何辛哲没有说话,借着手里的的动作把袖口整理了一下。
接着他便抬脚,踩住他的肩膀。
他又在腰间拔出一把细长的小刀,没有半点犹豫,便扎在程豫慈的大腿上。
程豫慈吃痛地惊呼一声,捂着正在流血的刀口。
何辛哲仍不罢休,又在程豫慈的另一条腿上扎上几刀。
看着程豫慈这下完全站不起来了。
他便拽着程豫慈的领子,将他拖回到原来的位置。
程豫慈不想示弱,一直咬着嘴唇不吭声。
这边的皖南年重新将试剂拿起来,撸起程豫慈的袖管。
程豫慈不想变成第二个石谦毅。
但是大腿上的伤口让他根本就动不了。
何辛哲甚至还扣他的伤口。
激得程豫慈一身冷汗。
就在程豫慈痛苦哼叫的空当,皖南年利落地把针剂打入了他的身体。
程豫慈的手臂上只感觉到了一阵刺痛,紧接着就被何辛哲松开。
“不长眼色,”皖南年一边低骂,一边将东西收起。
程豫慈现在只感觉到有点眩晕,还有点想吐,身体撑不住,直接就躺倒在地上了。
跟吸了毒品一样。
“妈的,”何辛哲剜了眼因为昏厥而躺在地上的程豫慈,又用手指抹了把自己的额头:“先给他止血,再把你屋里的血腥味去去。”
皖南年点头,接着从地上捡起刚刚被摔碎的摆件。
“单羽现在在精神病院还是老样子吗?”皖南年问何辛哲。
“还是那样,”何辛哲回答,目光又落在昏迷的程豫慈身上:“过两天让他陪着单羽去。”
皖南年发出冷冷的笑声。
他们两个把程豫慈抬到皖南年的休息室。
然后止血包扎好,又换了一身别的衣服。
看不出端倪了,便叫人把程豫慈送了回去。
办完一桩大事的何辛哲便回去找燕青回话。
燕青听完后非常满意。
“程豫慈还有石谦毅人都够精的,你要小心,别让他们俩反咬你一口,”燕青的语调慵懒:“还好他们没几天的日子了,再见也只会是在精神病院了。”
何辛哲听着这些话都不是滋味。
燕青注意到他的表情,笑了一下。
“你别耍别的心眼,你做的事我都有证据。”
何辛哲紧张得搓手指:“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