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岚笙来替元浦来看墓地。
在元浦还活着的时候，楚岚笙就一次次来请他去现在的地面上看看。
可惜元浦都拒绝了。
“现在你拒绝不了了。”
楚岚笙喃喃，看了眼旁边的柏，又看看远处的重叠翠岭。
“那里，是未来三年净化污染的主要区域，”楚岚笙指了指那里：“要是想让人重回地面，就必须先把辐射隐患去除了。”
柏：“水源，气候，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
楚岚笙：“没事，慢慢改，细水长流。”
柏：“中和弹成本不低。”
楚岚笙深深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我十岁的时候，来地面还需要戴着面罩，靠液氧呼吸，但是现在，我可以什么都不带。”
楚岚笙带着地城向前迈出一大步。
“天洲都没开始这种项目，他们在天上生活，自诩神明。”
“我不认为我做的是错的，做事是需要牺牲的。”
所以楚岚笙对于杀人没有负罪感，因为在他的观念里，那是迈向成功的必要选择。
必须要有人牺牲，必须要有人手染鲜血。
“依山傍水，”楚岚笙说：“是个好地的。”
柏突然说：“给元浦做个衣冠冢吧。”
“为什么？”楚岚笙皱眉，看向柏：“他又不是找不到尸体。”
柏：“我带着他的骨灰到处走走。”
柏的大限也快到了，就这几年的事，所以想带着元浦的骨灰到处看看。
地城，天洲，地面，都去转转，算是周游世界了。
元浦一辈子为了地城鞠躬尽瘁，直到死的最后一刻也不是为了自己。
死后就自由了。
楚岚笙想了想，说：“行。”
柏的意思，变相的就是元浦的意思。
楚岚笙找人做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葬在南山。
元浦和柏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晚上，楚岚笙疲惫地回到家里，看到周世荣摇摇晃晃走过来，小手拿着水杯。
“哥哥喝喝。”
楚岚笙刚闭上眼就睁开了，拿过水杯，喝了一口。
临了不忘摸摸周世荣的头。
朝九歌过了会儿就进来了。
楚岚笙靠在沙发上，用眼珠转到眼角看了眼朝九歌。
“柏那边打理好了？”楚岚笙问。
朝九歌：“好了。”
周世荣坐在楚岚笙腿上玩，楚岚笙低头挠他的小肚子。
楚岚笙：“坐。”
朝九歌慢慢在他旁边坐下。
楚岚笙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之前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怎么没信儿啊？”
楚岚笙这是生气了。
朝九歌回答：“快了。”
楚岚笙又说：“石谦毅和程豫慈不除，必成大患，你最好不要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毕竟两人手里攥着母脑的反制图纸。
“我知道。”
“一会儿吃完饭你到我书房来。”
朝九歌说嗯了声。
楚岚笙再没回话，就往楼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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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的进度要比程石二人预想的要快。
中午何辛哲跟他们说了，下午他们就可以走人。
石谦毅和程豫慈高兴坏了。
上天眷顾，总算是能脱离这里了。
程豫慈心情还不赖，高高兴兴地给张蕙嘉打视频。
张蕙嘉也特别高兴，说今天下午要接他来。
“晚上我们去吃涮火锅。” 她说。
“嗯。”程豫慈点头。
看着她悄悄说了声小话，程豫慈一时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张蕙嘉原本脸上还甜蜜蜜的，下一秒就佯装发怒。
“我说，烛光晚餐！”
“哦哦。”程豫慈接着就不吭声了。
这时候石谦毅敲了敲他卧室的门。
张蕙嘉非常有眼力见：“你先忙吧，我收拾收拾，今天下午接你去。”
“好嘞。”程豫慈干脆利落，转身去开门。
“何辛哲让咱俩拿档案去。”石谦毅说。
程豫慈：“行。”
到了办公室里，他俩的办工作已经清了。
“这是你俩的档案，拿好了。”何辛哲把他俩的档案都还给他俩：“还有解除合作协议和保密协议，签个字。”
何辛哲看着他们两人签了字，眉毛不经意间挑了挑。
“好了。”石谦毅签好字，把笔递给何辛哲，不忘说上一句：“以后出来喝酒啊。”
“行。”何辛哲朝他笑了一下。
他又看看程豫慈：“以后多出来聚聚。”
程豫慈点点头。
何辛哲和程豫慈的结，到底还是没解开。
程豫慈最遗憾的就是这点了。
不过没关系，辞了职，后半辈子大概率是没多少交集了。
“再最后在这吃一顿吧，”出了行政楼，石谦毅勾着程豫慈脖子说：“下午就走了。”
程豫慈看着也快到饭点了，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走。”
石谦毅一身轻松，上台阶的时候都飞起来了。
进了餐厅，程豫慈点了份拉面，石谦毅要了两盘菜。
原本程豫慈吃不了辣的，但是今天很冷，又在石谦毅的热情推送下，他加了半勺的辣椒油。
程豫慈在一边，默默看着石谦毅在自己碗里加了三大勺辣椒酱。
挑起的面都蒙着一层红油。
“真的不辣啊。”程豫慈看着石谦毅，面目有点狰狞。
石谦毅：“还行，要不你尝尝。”
看着他顺势挑起一柱头，程豫慈赶紧摇头。
等回了宿舍，程豫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么轻松。
“喂，你赶紧收拾啊，”西在书架上耷拉着短腿，催程豫慈：“你对象四点就来接你了。”
程豫慈慢吞吞地从床上做起身。
“知道了……”
“我要是你，早就溜了。”西说。
程豫慈不吭气：“……”
正打算脱了身上的制服换上便装，但是又看到西。
程豫慈很严肃：“你，不许看。”
“我是男的！还是你叔！”西感受到了冒犯，大叫：“你黄花大闺女啊不让人看？”
程豫慈不吭声，打算把衣服焊在身上了。
西气不过，还想说什么，但是外面突然发生混乱的动静。
程豫慈不知所以，但是警惕极高。
看向西：“快躲起来！”
不等他说完这句话，西跟个猴精一样从阳台那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