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与陛一整日都同在一起,陛下怎可认为是臣所做?”
那双漆黑的眼眸幽深不见底,凑近他低声耳语:“陛下,如果臣想做些什么,大宋早没了。”
如果是其他人,他可能会发笑。
但说这话的是云溪。
宋以舟毫不怀疑,她真的有这个能力与手段。
“那你…怎么想的?”他垂下眼帘,盯着桌上的信封,眸光黯沉如夜。
她不仅是大宋的摄政王,还是大梁的太女殿下。
两者对比,明显后者更为重要。
可她身在大宋这么多年,不也没对大宋做出什么吗?
甚至长久为大宋驻守边疆,立下汗马功劳。
这样一个人说她是细作任谁都不会相信的。
“陛下如何作想臣便如何做。”她语调温柔,声音循循善诱。
“我……”宋以舟眼睛闪了闪,不敢看她,底气不足,说出来的话都显得弱弱的,“如果我让你灭掉大梁呢?”
让人家一个太女殿下灭掉自己的国家,恐怕有些许痴心妄想。
“当然。臣听从陛下。”
痴心妄想被实现。
“陛下,付出与回报都要成正比。”
她刻意咬着字音,“臣可以为陛下付出,那陛下如何回报臣?”声音轻而哑,似笑似诱哄。
宋以舟假装听不懂她的暗示,避开她的视线,小声嘟囔:“我又不打算攻打大梁。”
而且……
谁知道云溪会要什么条件?
他身体已经付出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给她的。
哦还有皇位。
但他觉得云溪应该看不上,毕竟她连自己国家的太女之位都可以舍弃。
想到什么,他顿了下,抬眼清澈澄净的眸子看向她,问道,“你那日伤痕如何造成的?”
“没什么。”云溪语气漫不经心,不以为意,“没完成任务的惩罚。”
“惩罚?”宋以舟惊讶。
什么任务没完成快把她打了个半死。
云溪偏头回想了会,“嗯……没杀掉大宋的小皇帝?”
她双手摊开,故作苦恼状,“这也不能怪我,谁让小皇帝美味可餐呢。”
宋以舟:“……”
他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迟疑地问道:“那…你现在与大梁没关系了?”
在他饱含期待的眼神中云溪摇了摇头,勾着笑,“让陛下失望了。”
宋以舟怔住,“何意?”
“大梁给我十日期限,让我解决掉整个大宋或者陛下。”她对他并不设防,无所顾虑的全交代与他。
她唇角挂着若有若无地笑,撩人心扉。
“今日是第六日。”
半晌无言。
宋以舟动了动无血色的唇,发出的声音干哑无比,“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平静的瞳眸无波无澜,云溪轻飘飘吐出一个字。
“死。”
其实是骗他的,堂堂一个太女殿下,怎会轻易死去呢。
狗蛋【……呵呵】
狗蛋【宿主,我好像检测到了你的坏心思】
宋以舟睫羽颤动,分明是信了。
察觉出他的情绪波动,云溪轻笑了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柔声细语,“放心,臣不会对陛下下手的。”
还不如不安慰。
宋以舟更紧张了,不对他下手就是要对大宋下手?
他自认为自己不算什么雄才大略的好皇帝,但让他做个不管百姓生死、国家存亡的昏君他也做不到。
“那个……”他嗫嚅着,“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云溪锢住他的腰,眸中匿藏星点笑意,“陛下舍不得臣死?”
“……”
宋以舟大脑乱成一团,思绪如麻。
什么跟什么?
“陛下应当知道您在臣心中的分量。”她单膝分开他的腿,温和的声线中透着一丝蛊惑,“陛下要选百姓的话,应当奉献出什么。”
“也让臣死无遗憾。”
“……”
缄默许久,宋以舟眨了下酸涩的眼睛,“你会死?”
“嗯。这不是陛下长久以来的期望吗?”
语气平缓,似丝丝缕缕的织线缠着他的心脏,泛着痒意,让人无所适从。
对。她折磨他这么久,他理应恨她,让她死。
可真到了这么一天,他又心口酸胀,难受得厉害。
他想,不止她有疾,他也有。
云溪附身吻他,他没有躲。
唇上传来的触感柔软又冰凉,宋以舟挺直身子,攀住她的脖颈,任凭她采撷。
一场情事过后,两人额角都出了些许汗。
宋以舟喘着气,单薄的胸膛上下起伏,嘴唇微张,红嫩的唇肉沾了些津液,这般勾人模样无疑又让云溪抱着他要了一次。
到了最后,宋以舟哭着推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往下流。
“疼死了。”
她跟个几年没开过荤的恶狼,猛地见到猎物两眼冒光,凶狠残暴。
宋以舟疼得双腿都快没了知觉。
云溪变戏法似的变出个药膏,用指腹沾了点伸手往他哪处涂抹,边涂抹边笑:“陛下这么娇气,离开臣可怎么办呢?”
哭声顿时停住,宋以舟不自在地撇开头,闷闷道:“没了你我会更好。”
眼眶红红的,像只委屈又可怜的小兔子。
说出来的话却不太让人喜欢。
云溪故意下手重了些,引来一声短促的呻吟,随即便被死死咬住的牙齿抑制住在喉咙里。
涂完药,云溪帮他穿好衣服,让他坐在一旁休息。
她帮他批阅奏折。
御书房门被敲响,宋以舟懒懒抬眸。
“进。”
声音沙哑绵软,过来人一听便知道此前经历了什么。
好在进来的是柳倾。
屋内点了檀香,见宋以舟斜靠在榻上,云溪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并未多想。
他走到宋以舟身侧小声开口:“陛下,门外七皇女求见。”
宋以舟凝眉,“她来…做什么?”
“这……奴就不知了。”
令宋以舟意外的是,云溪居然放她进来了。
小姑娘进来后恭恭敬敬对着他和云溪行了个礼,没有柳倾口中所说的怯懦,不卑不亢,举止得体大方。
一举一动任谁都看不出她只有八岁之龄。
她明显认识云溪,眸中闪过一抹喜悦,“殿下也在此。”
云溪颔首,“好久不见,凌清。”
倒是比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亲近。
宋以舟忍不住出声询问,“你们俩之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