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伯想起昨天,媒婆来家里说得话就生气,气的他脸都红了。
把和他有交情的,已经死了几年的,周沽的爹,都拖出来骂了一顿。
唾沫横飞,骂得过瘾,要不是秦大伯伸手拦他,他恐怕还得发挥一会儿。
不过不得不说,他现在这副样子,才更符合他的性格,比今天上午的样子看着顺眼多了。
“好了好了,你喝口水歇会儿。”
秦大伯亲自倒了一杯水给他,拧着眉头,面沉如水。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秦二伯骂死了的人。
而是听了弟弟的话,给气的。
这周家的人比他妈的刘家的人还想得美呢?
之前他还在想刘家要二百斤细粮是狮子大开口,没想到转头就轮到他家了。
还是要嫁妆!
还没过门就惦记起了夫郎的嫁妆,这还算是什么男人?
秦大伯自认为他做不出这种事情的,媳妇的嫁妆他一分一毫都没动过,家里的开支全由他挣。
要是媳妇都养不活,需要她拿嫁妆出来贴补家用,那还娶媳妇干嘛?多去挣挣,存两年银子再想这事不行?
受他的影响,他家三个儿子娶媳妇娶夫郎都一样,聘礼给的都是一个数。
儿媳和儿夫郎带多少嫁妆回来都是他们自个儿的事,他们当公婆的从来都不参与。
儿子们也各有自己赚钱的路子,因着没分家,在一个锅里吃饭,他们挣得银子都交一半给公中。
剩下的一半自己拿着,儿媳和儿夫郎挣的银子不用交公,自己拿着花就行。
家里人虽然多,但他这样做,从没闹出什么乱子,想来还是令人信服的。
因此秦大伯觉得,他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些心得的。
像周家这种,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就开始惦记嫁妆了。
那等悦哥儿过门,他是不是就要惦记秦梁的家底了?
“老二,你做得对,周家这种人,悦哥儿不能嫁,你儿子要是有想法,嫌弃悦哥儿,就让他来和双哥儿作伴,他俩年纪也没差几岁,合得来,在大伯这里,肯定不会少了他这口饭吃。”
秦平秦安两兄弟也是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人,秦大伯还是了解他们的。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给秦悦撑腰。
“大哥,你这是说得啥话,这事我还没和秦平和秦安说,不过他俩肯定不会说什么闲话的,他俩从小就疼乐哥儿和悦哥儿,护得比我还紧。”
“要是他俩敢说什么,老子直接把他们分出去单独住,自己管自己一家的事,别在我这里碍眼,我还能动弹,还能挣银子,这个家还轮不到他们做主。”
秦二伯就差和秦大伯拍桌子保证了,情绪激动,脸都憋红了。
“二伯你冷静冷静。”
“大伯,我看平哥和安哥不是那种人,你别刺激了二伯。”
秦封苦笑着安抚两人,秋婶此刻来敲了敲门。
“东家,菜做好了,我还做了些草凉粉,要给您送些进来吗?”
“大伯,二伯,你们俩先坐会儿,我出去一下。”
秦大伯和秦二伯没错过今天吃饭的时候缺了个人,见他这么说,都表示让他去吧。
秦封推门而出后一会儿,秋婶端了两碗草凉粉进来,说是东家吩咐的,让两个老爷尝尝。
然后她又添了一壶茶水,端了两盘点心进来,这才退出了房间,掩上了门。
这边秦封一只手端着秋婶准备好的饭菜,一只手推门。
门没锁。
探知到这个,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咯吱”
随着门打开发出的声音,坐在窗户旁的人转头望了过来。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张嘴叫了人:“夫君。”
“嗯,听秋婶说你不太舒服,晌午都没吃什么饭,饿了没?”
秦封把饭菜端到桌子上放着,又转身回去把门关上了。
他没问小夫郎哪里不舒服,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还能是哪里不舒服,无非就是他今天说话的语气可能重了些,小夫郎心里不舒服。
“不饿。”谢栗焉吧吧的,摇了摇头。
“真不饿?”秦封把他拉到桌子旁坐下。
“秋婶用今天现杀的鸡,取下鸡腿肉,做的鸡肉丸子,可香了。”
他见谢栗眸子动了动,嘴角隐隐勾出一个弧度,又很快掩饰下去,接着道:“中午和大伯他们聊事情,我都没怎么吃,这会儿好饿,陪我吃点儿?”
说完他眸光黯淡了几分,苦涩道:“还是说栗哥儿不想陪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