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飞虎被楚韶禾的话震在原地。
或许，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敢这么想、这么说的人。
在千百年来的束缚之下，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斩断荆棘，窥见光明。
跪坐在地上的红丫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现在人群中间，被阳光簇拥着、大放光彩的楚韶禾。
她喃喃开口，重复着对方说的话。
“男人可以……女人也可以吗？”
她突然想起了穿越之前的一段时光，那时，她还是个无忧无虑、被宠惯了的高中生。
她没有其他担忧，唯一需要她烦恼的，便是高中的文理之择。
她是个成绩优秀的学霸，活在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无论是文还是理，她的成绩都排名第一，远超第二名一大截，成绩榜单上她的名字永远特意被加红加粗。
就在她正犹豫时，有几个自认经验丰富、看得透彻的亲戚们便围了上来，对她提出宝贵的意见。
“女孩子当然是选文啊！”
“你听姑妈的，理都是男孩子学的，女孩子学不来……”
她听此立刻不甘地反驳：“我的理科成绩是全校第一，比那些男孩子都要好！”
“哎呀，那只是一开始！你听我们长辈的，我们还会骗你吗？”
“现在只是那些男孩子好玩，没有用功，等你们再长大一点，他们开始用功了，你一个女孩子肯定比不过他们！”
“就是，女孩子学理是要吃亏的！”
“欢欢你也别委屈，女孩子理科就是比不过男孩子，这是生来就有的，我们改变不了……”
“是啊，听我们一句劝！我们都是过来人，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听着她们的话，王欢握紧拳头，吐出一口气，说：
“那么，我会选理。”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
“欢欢，你怎么还逆着我们来？！”
王欢直视她们的双眼，眼神坚定又明亮，仿佛即使是地动山摇也撼动不了半分，她稚嫩的面孔上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正是青少年该有之神情。
“我会向你们证明，男人可以做到的，女人也可以，甚至——能比他们更好。”
她是第一，永远的第一。
回忆结束，即使那段时光距今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但说出那一句话的心情，王欢现在还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力量，虽然不可见、不可碰，但她直觉这股力量是可以惊天动地，翻山覆海的。
于是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期间虽然因为她的双腿软弱无力，摇摇晃晃差点摔倒，但她还是用手扶住膝盖，支撑起身躯站了起来。
虽然慢，但挺直。
从她站起身来的那一刻，世上便再没有什么红丫，有的，只是那个优异过人，不甘为人下的王欢。
是那个敢于挑战，轻狂不羁的王欢。
是再也不会服输的王欢。
“喂。”她拨开人群，走到楚韶禾面前，笑着说：
“虽然不知道你们打算干什么，但是——带我一个。”
“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