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戚婉玉不可置信地哀鸣。
“凭什么、凭什么！”
戚婉玉一把抓住了楚韶禾的手，几乎是尖叫出声：
“凭什么她的生死却由别人决定！”
“凭什么她的一切都要由别人规划好——若是没有按照他们的规划走下去，就必须死吗？！”
“……逃婚是死罪吗？！”
“凭什么……凭什么啊！”
楚韶禾垂眸，看向自己被紧握的那只手——戚婉玉的指甲嵌入她的掌心，掐得她生痛。
然后她只是带着安抚性地拍了拍戚婉玉的手背，并没有让她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她看向戚婉玉愤懑、不甘的双眼，只觉得那双漂亮的眼睛从未如此动人，里面闪烁的火光，是灰烬中跳出的火花，是黑云中透出的星光，是破开黑夜的黎明。
看吧，她想。
改变一个人的思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只要给予这只还未睁眼看世界的雏鸟一点点耐心，再注入一丝丝勇气，她就可以看透一切虚无。
“戚婉玉。”楚韶禾轻声唤道。
“既然这个世界如此不公，那我们就去改变它。”
戚婉玉猛得瞪大眼，抬头看向楚韶禾。
看向那个……逆光而立的心中之人——她的每一根白发都在黄晕的暖光下发着亮，沾着色，闪烁如鎏金。
雪肤胜霜雪，白发似神明。
——那是美人沐浴于灯光之下。
但此刻，戚婉玉只觉得她像一位下凡的仙子，双眼饱含的是慈悲怜悯，眉眼藏着的是星河万里，嘴角晕染的是银河天地。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高高在上，嚣张傲慢的人对她说：
——既然这个世界如此不公，那么我们就去改变它。
出人意料却又理所当然。
但戚婉玉知道，她绝对可以做到。
这算不上是权衡利弊之后的信任，它更像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灼灼韶华，风禾尽起。
楚韶禾本身，就是希望。
“好。”
神明的信徒虔诚地给出回应。
时间的齿轮缓缓转动，戚婉玉的命运开始改写。
“我相信你——你什么都可以做到。”
楚韶禾勾出一个笑。
她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傲慢又自大的人漫不经心地想——她当然无所不能。
“那么走吧。”楚韶禾轻快地开口。
“……好。”
她不问去哪，只是跟随。
倒是楚韶禾笑着问：“不问去哪？”
戚婉玉眨眨眼，看上去竟然有些俏皮：“你总不会把我卖了。”
楚韶禾笑得更大声了：“那可不一定……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自己也的想法，哪怕是面对我。”
“知道了吗？”
“我明白的。”
我知道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作为交换，我将我的忠诚与生命献与你。
你会喜欢么？
楚韶禾在前，戚婉玉在后，一步一步走出门外。
————
几个月前，戚婉玉独自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想——她那么耀眼，自己怎么配得上呢。
几个月后，戚婉玉向着光，抬头看向面前的背影，想——总有一天，自己也要站在那人身边，与她相配。
本章完。